卿卿有意(74)
看着她们一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崔氏想到那发月例的婆子嘴碎,不出半日怕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许是也是知道自己不占理,情不甘心不愿的让侍女给李伯拿了一两银子。
李伯笑着接过来:“谢二夫人了。”
崔氏只觉得那笑容像是打在她脸上的巴掌。
钟嬷嬷转身让知语送李伯离开。
崔氏警惕的看着她:“嬷嬷还有何事?”
钟嬷嬷笑了笑。
……
崔氏脸都给丢光了,恼怒的坐在圈椅上半响都没有回话。
“夫人说您自个儿待在屋子里抄就可以了,也不必拿给她瞧了。”钟嬷嬷语气一直很温和。
崔氏捏着绢帕,胸口起起伏伏。
“劳烦嬷嬷了,崔氏三日内定会抄完。”李宣在门口说道。
崔氏还想开口,被李宣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有您这句话,婢子也放心了,夫人还等着婢子回话,先走一步了。”钟嬷嬷福身道。
李宣客客气气的送她出了门。
回到屋子,李宣脸色才变了,拿起案上的茶盅就摔了下去,里屋的小郎这次是真的被惊吓哭了。
李宣烦躁地让人进去看看,对着崔氏道“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都听说了。”崔氏一惊,心虚极了。
“何止是我,父亲和老三都听说了,你不知道老三当时脸就沉下来了,要不是父亲在场,他都要直接上来揍我了。”
今儿恰巧他回来路上碰到了燕国公和李寅,一起回去,进了前院,忠伯就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禀了上来。
李宣此刻想到燕国公失望的眼神,脸都火辣辣的
“不过是个小畜生,他怎么敢!”崔氏小声说道。
“他怎么不敢。”李宣拍了拍案几,李寅何事不敢,他打小儿就知道李寅霸道,只要是他认定的东西都不许旁人碰的。
小时候是他的书,他的弓箭,他的马和他的兄长……
李宣记得他们还小,大兄和他话,李寅就不高兴,可大兄那个时候也只抱歉的对他笑了笑,然后就会去哄李寅。
便是李寅不要了的东西,他也不许别人碰,就像如今的燕国公世子之位。
“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抚养阿睿,若是养不好还是给月姨娘养吧!毕竟她才是亲娘。”李宣看着崔氏失望的说道。
心中难免后悔起来,这崔氏除了有个嫡女的身份,就是个拎不清的。
崔氏震惊的看着他,瘫坐在圈椅上,眼泪直掉:“二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拿阿睿当亲生儿子一样,这么长时间把他当眼珠子护着……”
李宣疲惫地说道:“所以以后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话音落下,去里面看儿子了。
奶嬷嬷把摇篮前的位置让给他。
“你可要好好长大,毕竟你可是我二房的希望……”李宣看着孩子低声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父亲是不会为他请封世子的。
但是他有个儿子啊!
他那死了的大兄可没有成婚生子,送个儿子给他,他在地下还要谢谢他呢!
李宣逗了逗孩子,轻声道:“小世子,小世子,这个名号好不好听……”
-
松院
李寅大步进了屋,吩咐侍女:“现在收拾东西回魏候府。”
阿绥跑出来,看着他:“现在走吗?”
“嗯。”李寅上前摸摸她的脸,牵着她进了内室。
阿绥看他表情便知道他知晓下午发生的事情了。
走到软塌前,看着奶糕。
奶糕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点精神,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李寅,叫了两声。
李寅抱起他,看了看,除了有条小细腿包起来了,旁的还是完好的:“走吧!”
阿绥瞪圆眼睛:“这么多东西呢!”
“我们先回去,留几个人在这这儿收拾了明天运回去。”李寅道。
阿绥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现在走,阿娘会伤心的。”
安喜县主以为她们收拾完东西离开,最少也要三四日的。
“我怕你在这儿待下去,会被吃了。”李寅冷笑一声,眉目间染了戾气。
阿绥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我不会的。”
“阿绥,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受气受委屈的。”李寅沉声道。
阿绥指了指他怀里:“今天是奶糕受了委屈。”
李寅看她还有心情说笑,瞪了她一眼。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害怕她觉得嫁给他之后多了很多麻烦的事情,心里厌烦但是都会为了他都会忍下来。
李寅目光深邃,心疼的看着阿绥。
阿绥一愣,心中酸涩:“我们先去和阿耶阿娘辞行,再回家,好不好。”
李寅笑了笑,魏侯府才是他们的家。
……
明明只少了两个人,安喜县主却觉得整个燕国公都空了下来。
“娘子,公爷来了。”钟嬷嬷轻声道。
安喜县主摆摆手:“就说我累了,已经歇息了,让他去前院或者去哪个姨娘屋里吧!”
钟嬷嬷顿了顿,应声出了门。
第69章
原来心意相通到一种程度是会共情的呀!
他不愿她为那些烦心之事所扰,她明白他的心意的。
阿绥仰头看着李寅,他的下颚线很漂亮,紧致流畅,凤目暗沉,眉心紧锁。
往他身边靠了靠,小手贴到他的心口,下面是他强力跳动的心脏。
车厢内暗淡的烛火闪闪烁烁的摇晃着。
李寅手掌覆上她的小手。
“夫君。”阿绥软软地开口,“我现在很幸福,很幸福的。”
她有了一个她以前从未敢奢望过的家。
李寅握着她的手递到唇边,温柔地轻吻,他要做的事情便是让她在以后数十年的时光里,也不会生出后悔的念头。
“所以你不要再为我委屈了哦!”阿绥认真的说道。
李寅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从喉咙间溢出一声“嗯”。
“我们回去后,给奶糕喂他喜欢的牛肉干,鸡丝条。”阿绥指指趴在一旁软垫上呼呼大睡的奶糕。
李寅看了奶糕一眼,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养的狗儿,都是一副万事不过心的性子。
马车行到半路,天公不作美,“轰隆隆”响了几道惊雷。
奶糕的小身体吓得从软垫上惊跳起来,惊恐地看着阿绥和李寅“呜呜”直叫。
李寅抱起吓坏了的小奶糕。
阿绥捂着嘴巴,坏心的嘲笑奶糕。
奶糕小耳朵动了动,左爪子伸着要搭上她的手,阿绥笑着握住他摇了摇。
李寅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不是养的狗儿,而是只粘人爱撒娇的猫儿。
在看看阿绥娇笑的面容。
不!
是他养了两只。
外头响着雷,又刮着大风,马车车顶前檐上挂的风铃响得厉害。
车厢内是截然不同的温馨。
下了马车,阿绥莫名生出一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
害怕过会儿下雨,两人坐着肩舆回了邀月楼。
魏候府大门上,府里回廊间,各个小门上挂着的红绸并未拆除,进了邀月楼更是红彤彤的一片。
阿绥拉了李寅的手说道:“这像不像我们又成了一次亲。”
李寅“啧”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不可乱说。”
阿绥忙点点头:“知道啦。”
一个月没有住人的邀月楼也是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的,提前有人送了消息,屋内也摆上了冰盆。
奶糕也是兴奋地直叫唤,身残志坚地慢悠悠在屋子里转圈圈。
阿绥深吸一口气,满意的抿唇笑了笑。
对阿绥来说,松院很好,但是这儿有股松院没有的归属感。
李寅含笑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已经很晚了,快去沐浴。”
阿绥点点头,刚踏上楼梯,外头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阿绥拍拍胸口,庆幸他们快了一步,要不然就要成落汤鸡啦!
两人都沐完浴,一番运动后又清洗了一次,才安静地躺在榻上,听着外头的雨声。
阿绥像是没骨头地一样懒洋洋软趴趴地躺在李寅身上。
阿绥手臂无力搭在软塌上,嘟哝着:“每次都要重新沐浴,好累呀 !”
李寅手指顺着她软软的头发,闻言微顿,把她往上提了提:“哪次不是我帮你擦的?”
阿绥眨巴眨巴眼睛,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心虚了。
软绵绵地哼唧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