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当江湖行(女尊)+番外(57)
唐悦松这边还在催促威胁着,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力气了,右脚脚踝呈现出诡异的形状,辰紫桑不敢碰。
辰紫桑看不见这深山的情况,但也知道照这种情况下去,她俩准得饿死在这里,没有后路,前方也不知道什么样子。
辰紫桑痛的不想再走,他坐在地上,忍不住喊道:“喂……”辰紫桑虚弱的喊她,“你也跑不掉,何必白费这力气。”
唐悦松冷哼一声:“拉个垫背的也好。”话音刚落,她觉得周遭环境有些不对劲。
寂静的荒山间,悄无声息。她手握紧长剑,警惕的观察周围。
突然几道人影恍惚的从周围飞过,快的看不清方向,唐悦松随着人影转了几周,似乎是找到了来源,正予以还击。
刹那间,从她正前方飞来许多碎石,唐悦松用剑回挡,碎石应声落地,她连忙将坐在地上的辰紫桑拖起来,一把挡在自己的前面。
辰紫桑脚下生疼,忍不住啊的叫了出来,接着飞来的几个小石头也砸中了额头,他疼的呲牙咧嘴。
“江晚舟,你别躲了,是想看着你心爱的小郎君死在你面前吗?”唐悦松朝向前面的树林里喊道。
很快,江晚舟便从那方树林中现了身,看来只她一人。
辰紫桑看见江晚舟,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拼命的向前想要挣开唐悦松的禁锢,唐悦松把剑抵在他的脖颈间,辰紫桑不敢再动,唐悦松吼道:“退后!”
江晚舟纵使心急如焚,也只得向后退去。她打量着辰紫桑,从上到下,除了额头上的伤,他的右脚也有问题。江晚舟的眼神瞬间变了,厉声道:“你想怎样?”
唐悦松哈哈大笑了两声,“活着!”
江晚舟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说道:“你可以走,只要你把他放了!”
唐悦松看了一眼辰紫桑,然后不屑的说道:“可笑,你说话不可信!”
江晚舟道:“你跑不掉的,即使我不杀你,你以为朝廷会放过你吗?”
“呵,那也得她们有本事来抓!江晚舟,我累积了半生的权力,名望,被你毁的一干二净。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怕什么?”
唐悦松越说越激动,手里拿着的长剑也离辰紫桑脖颈越来越近,他脖颈上面隐隐已经出现的红印。江晚舟只觉得不能再刺激她了,心里想着其他办法。
江晚舟冷静下来,沉声道:“放了辰紫桑,我让你走。”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辰紫桑看起来不太好,嘴唇发干,看起来身体很虚弱。江晚舟只想尽快救出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唐悦松也没有其他选择,她想了片刻,把剑拿开了些,辰紫桑有了片刻的喘息功夫,看见前面的江晚舟,似乎又有了力气。
唐悦松对她说:“别想耍花招!”她下巴朝江晚舟扬起,“你,后退五步!”江晚舟依言向后退去,唐悦松这才放心松开辰紫桑。
她推了他一把,辰紫桑勉强用左脚支撑站稳,右脚似针扎般,他拖着右脚走的很慢,身子虚弱的他走路摇晃,江晚舟站在原地不敢乱动,辰紫桑隔住了她们两个,她只能看着辰紫桑,生怕唐悦松再反悔做出什么来。
辰紫桑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近,他看清江晚舟的神色,安抚般的笑了起来。眼睛直盯着前面的江晚舟,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个。
江晚舟伸出手,等着他慢慢走进,此时她的眼里只有他,只要他平安就好。
两人对视着,江晚舟蓦地看到他惨白的脸上微笑的表情消失了,辰紫桑身体一僵,接着便要瘫倒下去。
江晚舟一步上前,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江晚舟怀抱着他,手摸到他的后背,湿漉漉的全是血。血腥味越来越浓,江晚舟此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浑身颤抖。
辰紫桑感到后背上的伤口,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别……别哭。”他的声音轻柔细腻,微笑着说:“我不痛。”
江晚舟背着他,立刻朝山下跑去。辰紫桑被她颠的身体更加痛起来,他咬着牙说道:“你慢点。”
辰紫桑闭着眼睛,强撑着身体,他觉得如果有些话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江晚舟,我喜欢你。”
他的脸颊贴在她的后颈上,又继续说道:“你喜欢我吗?”
江晚舟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喜欢,辰紫桑我喜欢你,我想跟你成亲,对,我们成亲。”
“可是我好困。”辰紫桑呢喃着:“江晚舟,你说说喜欢我什么?”
“善良,聪明,任性,小心眼,还有……”江晚舟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辰紫桑轻笑一声,“原来你喜欢我小心眼……呵呵。”他气若游丝,到后来竟不知自己还能有多少力气同她讲话。
江晚舟搜刮着各种词汇,最后却说不出来,只是低声重复:“辰紫桑,辰紫桑,你不许睡!”
“江晚舟,你会娶我的!”
“呵,真好。”
辰紫桑渐渐没了声音。
——————————-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
京中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元哲带着自己家的小娃儿到了辰府。
辰紫桑刚起,怏怏的没有精神。
这些日子,他终于恢复了些气色,有时见到元哲家的娃儿精神就会好很多,辰紫飒特意嘱咐过,希望元哲多去看看他。
元哲到时,辰紫桑从屋里出来迎他。养了这些时日,他的脚已经大好,只是走起路有些跛脚。可能因为这一点,辰紫桑很少出府,也不与他们往来了。唯有元哲,他还能见一见。
两人带着娃儿在院中坐着,辰紫桑很少言语,偶尔逗弄娃娃。过了晌午,小娃娃禁不住打着哈欠,困乏嚷嚷要回家。元哲无奈,只得与他道别,离开辰府。
又只剩他一人。
辰紫桑回想起自己醒来时的场景,满屋的人只是不见江晚舟。
更让他吃惊的是,辰紫飒竟然也在。后来,他才知道,当日在奉元城,辰紫飒早已领兵在唐家周围监视。唐悦松已经被女帝设了死令,结果扑了空。
众人对江晚舟的踪迹都三缄其口,不过几日,辰紫桑就随着他阿姐回京。
至此,他再一次远离了这些是非之地。
这一趟,他元气大伤,在床上养了好些时日,才终于恢复过来。
脚跛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江晚舟允诺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京中数日,如坐针毡。辰紫桑未打探到江晚舟的任何消息,所有消息到他这里都变成了:无。
而辰家小公子的脚上有疾早就传开了。
自从辰紫桑脚跛了之后,辰家上下一直在打探可以治好他脚伤的法子,多处寻觅未果之后,辰紫飒也就随缘,反而是辰紫桑劝慰她:能吃能喝就好,正好不用乱跑了。
辰紫飒哑然,有点后悔这般随了他的性子。怪只怪自己当时太过于放纵他了。也罢,他能想明白就好,她辰家,不需惧谁。
五月之后,京中新开一家药坊。每日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每七日还会义诊,治好了不少人的顽疾,一时间在京中名声大噪。持续数月,求医上门的人越来越多。
辰家主君听说此事后,心里动了念想。
而这一年来,辰紫桑几乎闭门不出,想要说动他也是个费力的事。辰紫飒提议道:“不如叫元哲同他去,紫桑最熟悉的就是他了。”
“也好。”
——————————————————-
新开的药坊名为——-桑怀堂,就与辰府隔了一条街。门面壮阔,高高的三层高楼,满京城除了皇宫便只它这座独一份儿。
七日一循环,桑怀堂开门义诊,从巳时到酉时,每时辰换一郎中。
辰紫桑和元哲坐着马车到了地方,门口已有很多人在排队。
义诊的案桌摆在药坊的前面,桌子旁竖着牌子:悬壶济世。
元哲让他在外等,他进去领号。
辰紫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日头渐渐升起,辰紫桑有些耐不住热,跛着脚向阴凉处走去。
刚站定,这时不知从哪钻出来个小杂役殷勤的递上一个凳子,她站在辰紫桑面前,低着头并不看他。
辰紫桑愣了片刻,接过来,随后笑着说道:“多谢。”
那杂役退到了旁边,偶尔看过来。辰紫桑有些不喜她的目光,只得背身看向别处。等了片刻,元哲从里面兴高采烈的跑出来,“紫桑,我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