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当江湖行(女尊)+番外(27)
绿衣女子没作声。
辰紫桑又向前一步:“是你吗?江晚舟?你说话呀,你说话呀!”他的声音急迫,想要她立刻回答。连着问了好多遍,那人却依然不作声。
辰紫桑大着胆子走向她,未等他碰触到,绿衣女子已经飞身翻过墙,消失在了夜色中。
辰紫桑的手依然停在那里,手虚无的抓着空气,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慢慢蹲下去,脸埋进手心里,“江晚舟,你为什么不说话!”辰紫桑撕心裂肺的喊着,喊累了,只剩呜呜的哭声,却传不出巷子外。
第二十一章
十月二十,辰紫桑的十九生辰,从辰紫飒那里得了一匹马。
通体银白,鬃毛黑色,就连元哲瞧见了也喜欢的不得了。
辰紫桑绕着马走了好几圈,拍拍马背,想了很多名字都觉得配不上它。最后筛了七七八八,终于决定了它的名字:银雨。
赤电对银雨,非常般配。
辰紫飒笑着看他耐心地刷着银雨,心中不禁感慨,这一趟离家出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辰家小公子竟然能拿着刷子亲自梳马毛,实属让她吃惊了不少。
这幺弟是她父君挣了命生下来的,全家宝贝的紧,骄纵过了,便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可是却不知是谁让他成长起来。有时候,她还真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
“想学吗?”辰紫飒问他。
辰紫桑点头,“想学,非常想。”
这下倒让她惊讶了,他回的很坚决,下定决心般。
“正好趁着谢三儿还未回边关,让她教你几日吧。”
辰紫桑听后喜上眉梢,追着问:“那什么时候开始?”
辰紫飒狐疑的看他,他还从未对这等事有这么大的兴趣,她心头忽然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想法,皱着眉看他,语迟疑的语气:“你是不是对谢三儿有什么想法?”也不怪她想得多,先是他的逃婚,接着和阮弘澜走的也近,时常总往谢府跑,这下听见谢湛恩的名字,这么急迫的想学马,有怪异的想法也很正常。
辰紫桑听见她的话,立刻抬头看,辰紫飒皱着眉,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他忍不住给他阿姐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阿姐你哪来这么多怪想法?那谢将军和她夫郎好着呢,你别没事编瞎话了。”
被他这么一怼,辰紫飒反而安下心来,且不说其他,谢三儿和她夫郎好的跟连体人似的,即使他真有想法,嫁过去也是被冷落的主。
辰紫桑见他阿姐想的偏,转身便不再看她了,她真是脑里装了水。
江晚舟比谢湛恩好一百倍好不好?
有了之前骑赤电的经验,辰紫桑多少掌握了些骑马的技巧,只是这两腿总是夹不住马肚子,银雨跑的快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跌了好几次。几日练下来,身上多了很多青紫的地方。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每日练上一个时辰。
这下倒让谢湛恩刮目相看,不止一次在她二姐面前夸他:“你家这小公子,啧啧,挺有韧劲儿。”
辰紫飒咽下嘴里的茶,抬眼道:“哦?怎么说?”
“银雨那匹马本不是什么温顺的马种,你家幺弟硬生生的给它驯服了。这几日已经能自驾跑个几里地。”
“那就好,我听府里的小仆说他身上淤青多了不少,这性子真是转变挺大的。”辰紫飒说着,嘴角忍不住扬起来,骄傲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谈完了辰紫桑,谢湛恩忽的话头一转,“二姐还记得先帝在位时,与西宁的那场大战吗?”
辰紫飒看他一眼,回道:“你说的是旌鸢帝还是太女时,在边关的那场?”
谢湛恩点头,“嗯,对。”她把酒杯满上,仰头而尽。
“我记得,你母君也在。”
“嗯,皇上让我查。”
辰紫飒坐直身体,疑问道:“查什么?”
“查那时陷女帝于困境的人。”谢湛恩看她,眼角没了笑意,沉声道:“女帝不知从哪得了密信,上面说了先帝那时的那场战役,这么多年,女帝依然记得此事。”
辰紫飒有些略微失望,这事皇上却未曾跟她说半分,谢湛恩见状,看出她心思,“二姐,你也不用这般,上次退婚,女帝恼了好久,只是暂时晾晾你罢了,过几日会召你说此事的。毕竟我在边关,能查出来的事也不多,还得靠你!”
辰紫飒这时脸色才稍微好些,说道辰紫桑,她叹口气道:“哎,紫桑我不想让他过的不顺意,三皇女不是良人,沾花惹草的,根本配不上我家紫桑!”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谢湛恩斜着嘴角,敷衍的说着。
转眼入了冬,辰紫桑已经能熟练的驭马了,从前不晓得,自从学会骑马之后,才发现这般乘风的感觉,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愈发更喜欢银雨了。
京城的街道宽阔敞亮,辰紫桑参加大大小小的集会很少再坐马车。他这一阵风也似的的在京城里骑马,成了京城闲碎人嘴里的口舌,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许久。不过他也不管,毕竟嘴长在人脸上,他是堵不住的,无论其他人怎么说,他依然我行我素。
辰紫桑不知第几回从韩府走了出来,自从阮弘澜回边关后,他就没处去。元哲在府里养胎,无趣的时候两人就凑在一起。元哲被养的胖了好几圈,每回见着面,辰紫桑就要羞他几句,说完了,就安静的发呆。
总是这样过每天的日子,辰紫桑觉得自己就要成傀儡一样,绳子牵着自己的身体,头脑被控制,完全不走心的过日子。
大年初一,京郊外的大堰寺请了高僧开坛诵经,附近的城镇乡落几乎所有香客都聚集了过来。辰紫桑不信这个,但是却鬼使神差的跟着父君也凑这个热闹。
初一清晨,大堰寺山门外停落了许多马车,轿辇,辰紫桑落了马,把银雨交于旁边小仆,扶着父君下车便往山门去。
来往的香客皆是匆匆而上,生怕赶不上高僧的开坛。山门前有八十八节台阶,走的他有些烦躁。遥远望向前面更多的人,顿时没了兴致,他心道:真不知自己脑子抽了什么风,后悔来这一趟。
反倒是他父君安慰他道:“你能平安归来,我可是向这交了不少香火钱,于礼也要来还愿的,你再忍忍吧。”
辰紫桑想起江晚舟那些功德银,忽的嘴角一抽。他点头,继续陪父君走着。
山门过后,便是大堰寺的寺门,他们跨过门槛,迎面一个大的鼎横在前面,许多香客拿着香在四方膜拜。
越过鼎,走几步便看见了大殿。辰紫桑在外头等着,他父君便独自去上香。
过了一会儿,晨钟敲响,人们陆陆续续的往偏殿走去,想是高僧要诵经了。
辰紫桑没兴趣,答应他父君在这等着。转眼间,摩肩擦踵的大殿前变的空荡荡,只有几个僧人扫地,还有清理香灰。他百无聊赖的在大殿前闲逛,看向殿门里,只有一个小僧守着,他踌躇片刻,心想反正左右无事,不如进去看看。想着想着便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这佛前的陈列,看着有点熟悉。他怕自己多想,这全旌国这么多寺庙,怎么可能都和大慈寺一样。
正巧,他余光撇见佛台下的功德箱,眼珠子转了几圈,左右看看,守门那小僧正闭眼打坐,丝毫没看他。
他装作跪在蒲团上,两手交叠在蒲团上,额头顶住手心拜了下去,眼睛向里面看去,貌似有个东西在箱子下面。
他抬直身体,又看了一眼那小僧,确定没被发现后,再次拜礼,这次他把手伸向功德箱底下,接着宽袖挡住了视线,划拉了一番,真摸到一个册子。辰紫桑轻轻的把册子拿了出来,一把塞到了宽袖里,对着大佛又拜了拜,就走了出去。
辰紫桑像做了坏事一般,心咚咚的跳的很快。
自拿了册子后,辰紫桑便心神不宁的,他环顾大堰寺的四周,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看起来都是平常的百姓。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的紧张。
好不容易捱到回府,他急忙跑到自己的小院内,把宽袖里的册子拿了出来。放在桌案上盯了许久,一直没有勇气打开。册子的封面是靛青色的,上面什么也没有。
他翻开,每一页都是名字,与大慈寺的那一本的规格都是一样的。辰紫桑的心跳的有点厉害,手微微颤抖,直接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