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169)
有人情味好是好,只是太过长情了些,执迷于儿女情长。
皇帝看了看鱼奴。
鱼奴几乎趴在地上,室内静的她都听得到因为紧张,大脑发出的嗡鸣声。
赵王站在一侧,不敢言语,也许下一秒就是龙颜大怒。
“抬起头来。”皇帝淡淡说着。盯着鱼奴。
皇帝心知她就是和肃王纠缠至今的女子,肃王曾求过自己要娶这女子为妃,私自出梁州数次也是为她。
他听过这女子,如今才算见了她究竟是何模样。
皇帝盯着鱼奴,一时间失了神,这,这,颇似故人,尤其那双眼睛!
皇帝急急问道:“你叫什么?”
“民女杨鱼奴,磬南府阙河城人氏。”鱼奴恭恭敬敬答道。
“杨鱼奴,应小湖是你什么人?”皇帝忽而陷入思索。
阙河城,度月山,北歧?皇帝浮想联翩。
鱼奴不解,应小湖?闻所未闻?
“皇上,皇上。”府尹华大人急急进来,扑倒在地上:“皇上,人招了。”
皇帝身形端正,不辨神色。
“谁干的?”皇帝沉沉问着。
“咳咳。”莫七醒来:“父皇息怒,是儿子私自离京,才招来横祸,愿受责罚!”
皇帝气急,置若罔闻:“天子脚下,谋害朕的儿子,他们反了!”
华大人犹犹豫豫:“那帮刺客开了口,说是~~说是~~允王派遣,日日守在进出梁州的要塞,就等着肃王殿下回来。”
莫七不敢相信:“不会的,三哥待我素来亲厚。”
皇帝怔征地:“好,好,好!都是朕的好儿子啊!”
皇帝一行拂袖而去。
鱼奴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莫七身上的伤,眉头紧蹙。
“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七玩笑道。
“我才不要这样的后福~”鱼奴叹道。
正说着。
“殿下,殿下!”又一群人蜂拥而来,衣饰华丽,环佩叮当。
鱼奴起身,静静望着她们。
任王妃不认得鱼奴,一进来便哭哭啼啼朝莫七而去。
清苓虽是担心,却仍是高傲的样子,步履沉稳的跟着进来了。
纵是再沉静,见了鱼奴却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两人出了屋子,并肩走在花园里,无碌园很大,大的把西郊那片湖都收与囊中。
“这次来梁州,感觉如何?”清苓不冷不淡地问她。
“风景依旧!春光正好!”鱼奴望着揽镜湖轻笑道。
清苓自嘲:“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两人对视,彼此戒备非常!
“小菱儿。”一声高兴的喊声传来。岚风笑着跑了过来。
“岚风。”鱼奴几欲落泪,岚风怕是在梁州城最是真心待自己和无一的。
清苓见他们相谈甚欢便去了莫七那。
岚风追问鱼奴这两年去了哪里,过的如何。
鱼奴笑着:“不过是回了趟家乡。”
说起无一,两人不禁唏嘘。
岚风叹道:“随风哥说,打听不到无一消息。不过想来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他一直托随风打听无一下落,只是一直杳无音讯。
“是吗,明海国,那闽沙岛可有什么动静?”鱼奴急急追问。
“不过就是慎岛主忌日,慎繁生女,这些事,礼尚往来罢了,对了,说到闽沙岛,我正有事要和殿下说。”岚风忽然想到。
说着又急匆匆要去找莫七。
走到门口便听到莫七和清苓争吵,大多是清苓在说,莫七少有回应。
岚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便和鱼奴在园中等着,说起明海国发现莫家人的身影。
落鬼山莫家?
“那帮海盗神出鬼没。随风哥抓住了一个,他提起一个叫莫二哥的,说是他指使劫船之事,并且去年往梁州而来了!”
莫二哥?无一哥哥?鱼奴疑惑,他来做什么,莫不是寻仇的?
第163章 取次花丛懒回顾
这两天无碌园人来人往,大都是来看望莫七的。
肃王府的人都散了,张将军也回去了,无碌园清净许多。
夜幕降临,鱼奴揉了揉眼睛,望了望四周,她照看莫七的,自己却趴在床边睡着了。
见莫七也正熟睡。鱼奴伸了个懒腰,肚子好饿~
打开门,四儿和既方正在门外候着。
四儿一见到鱼奴,很是高兴:“你~~回来了!”
到底唤她小菱儿还是鱼奴?四儿一时不知叫如何称呼她了。
他听说莫七出了事,便赶紧回了梁州。
“四公子,别来无恙!”鱼奴微微一笑。
四儿蓄起了胡子,神情依旧严肃,却和气许多。
听莫七说,他还未娶妻,这两年总忙于军务。
许久未见,别有一种熟悉和亲切之感,许是无一之故吧!
鱼奴心中感慨万千,无一音容仿佛在眼前。
“杨姑娘。”既方神色有些不自然:“殿下醒了吗?”
鱼奴摇摇头。
既方客气道:“杨姑娘去歇着,这我来。”说着又命侍女带鱼奴回房用饭。
鱼奴一进客房,便瞧见桌上放着自己的行李。
用了饭,去了莫七那。
正碰上四儿出来!他掩了门,瞧见鱼奴,相视一笑。
两人并肩朝无碌园外走着,免不了说起无一。
四儿一在打听无一消息,只是一直没有音讯传来。
他一直私下打探落鬼山莫家之事。无一说她家中有柑橘,他在西南,凡有柑橘的地方都会去看一看。
可惜,她就像没有出现过!
鱼奴听着,心中悲戚,想起慎繁憎恨无一的神态,莫不是真的被他祭了海。
“莫亦珸,是她本名,她是早就消失了的莫家人?”四儿说着:“你一直知道,对不对?你当日瞒着殿下,可是为此?杨姑娘,你还知道些什么,她最是信任你,如何找到她,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嘘,别说。她是落鬼山莫家人,你可有和别人提起。”鱼奴急急问道。
“这件事,我连殿下都没说过。”四儿说着。
“那便好,以后也别再和任何人提起,否则便是害了无一。”鱼奴叮嘱,想当初,无一犹疑,不肯接纳四儿,便有此缘故吧,她如此维护落鬼山,又忍痛和四儿分开,自己若是泄露出去,怎么对得起她!
鱼奴叹息!拿出一只锦袋,四儿接过,打开来,里面是那支刺蔷薇簪子。
四儿目光闪了闪,望着那支簪子:“她怪我!”
鱼奴不忍:“无一说,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若是重新开始这么容易,人世间那还有烦心之事。
四儿苦笑!那是放在心上的人,会笑着望着他喊他“张夜阑。”
会气恼的冲他跺脚,气呼呼的喊:“张夜阑。”
也会撒娇般柔柔唤他:“张夜阑。”
如何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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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儿望着漆黑夜色,只觉阵阵孤独感袭来~
“你,会不会,怪他?”鱼奴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问四儿!
“你说殿下?”四儿轻叹:“怪过,可又明白,怪不得,无论哪个决定,都有我不能接受的遗憾。”
鱼奴望着四儿,丝丝疑惑:“你,不怪他了?为什么?我不行,我,我,不行~~”
我还记恨这件事呢?
“怪只怪我与她相识太晚没能保护好她,怪只怪命运弄人,从前我觉得他不懂我对无一的感情,后来发现,他比我还要执迷,你知道吗?殿下在朝中,向来谨小慎微,从不会忤逆皇上,但为了你,三番两次惹的皇上生气,又是拒婚又是求皇上册封你为肃王妃,唉!”
四儿叹道:“他自小便不甚如意,死里逃生回了宫,又死里逃生离宫,你在梁州,他还有高兴的时候,你走的这两年,他过的并不好,他心里的难处比我们多,他要权衡的利弊太多~~你若是对他有心,便好好与他一起,无一的事,交给我!”
瞧着他孤寂的身影,鱼奴心软了。
她上前拽住四儿衣袖,环视左右,无人。
“无一有位哥哥,常在明海国各大码头出入。”鱼奴说道。
四儿高兴的不知所措,又再三确认:“当真?”
四儿笑了,抱拳相谢:“谢杨姑娘!”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了。
鱼奴忙去追:“四公子,当日送信的,是阿越!”
四儿应声之中透着喜悦:“知道了,我会好好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