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166)
“哦,是皇上第五子,肃王殿下。”姚适野说着。
“应琮提他做什么?”姚笉儿顿时警惕起来:“这个应琮,他可是乱党,父亲!朝廷正是要抓他呢!”
姚适野叹息:“唉!这些事,你勿要管。”
姚笉儿正要追问,父亲部下进来了,有人递了信来,说是乱党藏匿一枝春。
“什么乱党?”姚笉儿问道。父亲从案几的罐子里拿出张画像。
“这人是乱党?”姚笉儿很是奇怪,仔细看了又看,越发觉得眼熟,这人倒像是和她一起的。
“唉!”姚适野叹道:“孙将军给勒邑府各州县递了口信,让诛杀乱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唉!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平谷。”
“口信?这怎么成!”姚笉儿心中起疑,口说无凭!再说在平谷杀北歧人,这不是惹人众怒吗?
姚适野烦恼:“就照上头说的做。”
部下仓皇出去。
“回来!”姚适野喊道,叮嘱部下:“不要在城中动手。这事,小心处置,悄悄地来。”
第二天一大早,姚笉儿去了一枝春。他们却已经离开,一打听,听说有一股蕃军出了城。便循迹追去。
待追过来,正瞧见他们围困鱼奴等人。
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威风凛凛:“把人都给我捆了。”
说着姚笉儿倪视众人,瞧见莫七手上令牌,她赶忙下马,大惊失色:“你是肃王殿下?”
莫七点头:“正是。”
姚凤笉大怒:“殿下恕罪,你们这帮不长眼睛的,是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那将领待要说话,姚笉儿一脚将他踢倒:“都押回大营。”
说着又邀着肃王一行去府邸。
姚府,鱼奴正忙着给莫七上药,他胳膊上的伤口未愈,今日动了刀剑,很是疼痛,鱼奴望着他胳膊上斑斑伤痕,忍不住落下眼泪。
“好了,没事!一些小伤。”莫七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伤的真是恰到好处。
“我才不稀罕这等福气!”鱼奴低低说着,看向别处。
“殿下!”姚适野急急跑了进来。
鱼奴一出门便瞧见姚笉儿站在门口。她抹了眼泪,红着眼圈,冲姚笉儿笑了笑。
“演的不错啊!”姚笉儿大步过来,冲她笑道。
鱼奴转过身不理她。
姚笉儿拉着她去了自己房里。
“你叫,杨鱼奴!他才是炤延?”姚笉儿好奇的看着她:“你跟他有仇?”
鱼奴轻笑:“姚姑娘何出此言?”
“昨日有人递了密信透露北歧乱党下落。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姚笉儿笑的意味深长。
鱼奴亦笑:“那姚姑娘要好好谢谢她了!。”
“谢?差点害的我们担上谋害皇嗣的罪名!”姚笉儿气恼又好奇:“刀剑无眼,你就不怕?”不怕肃王死在平谷。
“我自然怕?”鱼奴望着地上白雪,看也不看姚笉儿,他若是死了,我大不了陪他。
姚笉儿不解:“我看他对你有情意,你又自称炤延……”
“情意?知人知面不知心,姚姑娘,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意!人生一世,比情意重要的东西有许多。”鱼奴自嘲道。
她见到他,很是意外,许多旧事涌上心头,师父之死,无一之事,自己在梁州犹如草芥犹如儿戏,出得风头遭人嫉恨,落了难,便都是见死不救的。
梁州那帮人,个个虚伪,自私自利,他又好到哪里去,事事权衡利弊,早早的娶妻迎妾,好不快活,还说什么喜欢我?不过一时兴起罢了!我在他们心中,几时被看重过!
真是可笑,自己这般痴傻,天真,回回捧着一颗真心出去,回回被人践踏的毫无尊严。
他和阿越处心积虑,先是骗了我,害的我与师姐起了嫌隙,又从我这偷了印玺,他总说印玺无用,却又藏着掖着,师父和无一都告诉我了,我连他口中无用的石头都比不上,真是可笑!怪不得他说,世间情爱具有缘由,另有贪图!
同是伤人,佳容姐姐因莫清苓而死,他百般包庇,无一只求自保,他们却步步紧逼,为了一己私利,置无一四儿于不顾,拿她去和慎繁做交易,她已经知错,可他们却不肯放过,还派阿越轻纱她们,斩草除根……对自己下狠手,险些命丧深迦江。
师父因他而死,无一生死不明,那都是她最看重的人,他毫不放在心上,弃之如敝履,竟还说喜欢自己?可笑!我这两年如何过来的,身边之人一一离去,流落无依,谁能明白我心中怨恨,我也会生气的,我心头只恨,岂是他几句花言巧语便能消除的。
李炤延!你一边私通燕子楼那帮人,纵容他们在绵宋胡作非为,在歧地招兵买马,兴风作浪,一边又要做绵宋的逍遥王爷,我偏不让你如愿。
鱼奴神色渐渐清冷,如今都是天意,我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回梁州,如今看来,何不顺应天意。
“你这个人招摇撞骗,我这就去告诉肃王殿下!”姚笉儿说着要进去。
鱼奴笑道:“你们平谷这个小地方,姚指挥忠心耿耿,战战兢兢,半辈子也没能熬出头,我这不是帮了你们吗?若不是我,你们怎会有机会结识肃王殿下,你若是敢胡说,我便说,是你求我不得,假公济私,冤枉与我,看肃王殿下信谁?”
姚笉儿羞愧难当,气的直跺脚:“你,你,强词夺理,哼!”
第161章 始知相忆深
夜色渐起,鱼奴望着窗外,姚府的上下灯笼亮起,远处有爆竹之声传来。
莫七轻笑走到她身边:“想什么?”
鱼奴轻笑:“明日便是小年了,你不着急回梁州吗?”
莫七安慰:“路途遥远,急不得,你莫要忧心,凡事都有我在。对了,明日城北有滑雪盛会,咱们一道去看看,你不是想看一看吗?”
鱼奴意外,不过随口提起,他还念着。
第二天下午,鱼奴随莫七去了平谷北郊,既方和姚笉儿一路护送。
北郊雪山,山脉连绵,白中映绿,有几处山坡平缓,正适合滑雪。
山下聚集了许多人,各式商贩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很是喧闹,雪道旁绑了彩旗,随风招摇。
鱼奴从马车上跳下来,寒风扑面而来,但有节庆热闹,也不觉得冷了,饶有兴致地看着摊上的稀罕物。
莫七笑着望着她,她高兴便好,停留一两日,也无碍。
既方在一旁眉头紧锁。唉,什么时候才能回梁州啊!殿下也真是的,明明心中着急,却还耐着性子讨好杨姑娘,唉!
这里人多,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这平谷姚家,靠不靠得住!
这会两人又瞧着滑雪板子,该不会也要去滑雪吧!
既方忧心忡忡。
鱼奴正有此打算,绑了滑雪板子,跃跃欲试,轻飘飘在雪上滑过,很是惬意,莫七不善此道,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护着她。
不远处滑雪坡上,聚集着许多人,不断有人坐在滑雪板上,从山上滑下,惊呼声、笑声传来,很是有趣的样子。
“李炤延,走,咱们也去看看!”鱼奴冲他笑道。
说着两人手拉着手往雪坡上跑去。
到了高出,鱼奴坐在滑雪板上,莫七轻轻一推,鱼奴便顺着雪坡滑下,寒风吹着她的长发,鱼奴笑声传来,她许久没这样肆意的笑了。莫七见她高兴,便觉在此逗留些许也值得了!
眼瞧着日落西沉,山下亮起点点篝火。
姚笉儿和既方在一旁看着山上两人,说道:“这两人,不是好得很吗?”
既方轻笑:“是挺好的。”
“不跟你说了,我也去玩,一会该回去了。”说着姚笉儿带着侍从高高兴兴的跑着去了。
莫七从山上滑下,吓的不敢看,鱼奴在山下哈哈大笑,又跑着去上面找他。
“别怕,你只管牢牢抓着滑雪板,身体保持平衡,滑下去,很过瘾的。”鱼奴教着他。
忽而莫七一把揽过她。一个踉跄,两人跌到在雪地里。
只见一个蒙面人举着刀步步逼近。
坡上人群四下逃散。
既方瞧见雪坡上出了事,急忙赶过来。
莫七扔过滑雪板砸到那人身上,拖着鱼奴起来。欲往山下逃去。
没几步又退回山上,原来山下还有形迹可疑之人围了上来。
眼前这人又步步紧逼,两人手无寸铁,慌不择路朝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