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136)
犹如被扒光了衣服,坠入冰窟之感,冷极,寒极,羞耻至极。
他终是不信她的。
“真心,真心,那日你和玉无双抱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罗佳容不在了,你又有机会了,是吗?”莫七站起身,忍着怒意说道。
鱼奴心如死灰:“是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要问?”
“好,好,呵呵!那你们两情相悦,倒是我做了不识趣之人!”莫七自嘲,锥心之疼,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不,应该是他们!
“你们主仆二人和玉无双里应外合,害得我损失惨重,你知不知道,什么前尘以往我都能接受,可你不忠,虚情假意,我如何忍受?你们伤害的是多年忠心于我的人,你这分明是不仁不义,不忠不耻。”莫七愤怒道,眼眶变得通红。
“说得好,如今,我是背信弃义,不仁不义,不忠不耻,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鱼奴淡淡说着,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前尘往事?说是不介意,可不是撒谎吗?若是不介意,又怎么再三提及,自欺欺人!
既如此,何必勉强!
莫七见她如此,更是气极,又无奈至极。
“啪”
莫七一拳击在桌子上,杯盘茶水跌落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听见屋里响动,既方推门而入,气氛实在尴尬,既方轻声说着:“殿下,宫里来的人等着呢?”
“父皇近来一直打算为我指婚,我都寻了借口拖着,你知道,我为了你……”
莫七还未说完,只听鱼奴冷冷说道:“恭喜殿下,既如此,殿下还不快去。”
“你!”莫七觉得心被她撕碎,如废纸般被揉成团,成了废物,弃置不顾,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吗?
骗子!骗子!骗子!莫七扯出鱼奴所赠玉佩。
“啪”。摔在地上
鱼奴一惊,见玉碎成两瓣,那是她的一片真心啊?
鱼奴心痛极了,哽咽着说不出话,他摔碎的,分明是自己的心啊!
她满目幽怨之色望着莫七,去抹镯子,却怎么也去不掉,便解了笛子,放在桌上。
莫七转身要走,行至门口,忽而停住:“你可有喜欢过我?”
鱼奴抹去眼泪,转过身,抬起头:“没有!”
“把她给我看好,门窗,锁起来。”莫七低低说着,离开了。
鱼奴被困在屋内,渐渐灰心!
黄昏日落,屋里暗了,轻纱带着人来了,她们四处找寻无一不得,便将这一腔怨愤倾泻在鱼奴身上,认定她与无一是一伙的,定是要让她说出无一下落。
碧茹的事,鱼奴也很是难过,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实在痛心。
她也想知道无一在哪里,她有许多疑问要无一解释清楚。
可轻纱哪里愿听她所言,遣了两个姑娘摁住鱼奴,一个个耳光打下来。
既方于心不忍,忙去请阿越。
阿越赶来,之燕姑姑也到了。
只见鱼奴趴在地上,发丝凌乱,面色通红,嘴角留着一丝血迹,阿越赶忙上前,轻纱等人再不敢造次。
之燕知道二人旧有渊源,又曾帮过阿越,再说殿下看重她,岂可胡来,便斥责轻纱。
轻纱与碧茹是自幼的情谊,两人感情深厚,如今碧茹死了,她最是伤心,见姑姑责怪她,便恼的哭了:“姑姑,阿越,碧茹她死了,当日的惨状历历在目?就是把她和无一都杀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不过是打了她几下,你们便想兴师问罪吗,放心!她死不了。”
之燕与阿越俱是伤怀,鱼奴缓缓起身,神色倔强:“我相信无一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有误会,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无一问清楚?怎么,都这般急着与我过不去。”
她忍着的眼泪忽而迸出,便伸手撩起乱发,胡乱抹掉眼泪,强作镇定。
轻纱见她如此,气呼呼的带着人走了,之燕亦是愤恨:“除了她还有谁,碧茹至死手中都握着那支毒针,就是要告诉我们,杀她的究竟是谁,阿越也亲眼见她从殿下房里出来。她偷东西已是大错,竟还杀人?你还要为她开脱!”
“我不是为她开脱,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鱼奴清楚说着。
之燕轻一笑:“宋姑娘,你知道那方印玺若是流落出去,会惹出多大的祸事吗?”
“我不知道。”鱼奴说道:“我要回去。”
之燕不耐:“你好自为之吧。”
人都走了,阿越搀起鱼奴,查看她伤势。
鱼奴任她上了药,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也不觉,往窗外,天黑了,鱼奴觉得自己如同一捧野草,飘摇孤独。
“阿越,你知道我昨日为什么跪在亭中吗?是为我的不忠不义。”鱼奴自嘲:“如今呢,被束缚在此,也是因不忠不义。”
鱼奴看了看她,她曾经很是看重阿越,毕竟共患难的情谊。
记得那会寻阿越,也是在这沁芳小筑,被清苓羞辱一番,她没有办法,又生气,便去寻安丰。谁想到,阿越就在肃王府。
可笑啊,如今她又在这被众人羞辱。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便笃定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人微言轻,大约如此,生死荣辱,不过在别人弹指之间。
阿越神色闪躲,轻轻为鱼奴梳着长发,又好像回到银盘山一样。
第134章 妃位尘埃落定
莫七出了宫门,抬头,夜幕漆黑,群星也不知去了哪里!
太子从东宫而来,见他独立失神,笑道:“恭喜五弟,大哥可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是,还要多谢太子!”莫七很是恭顺。
太子懂皇帝心思,迟迟不下旨,是不满于张家。
肃王妃,需要一个出身名门,又远离朝政的大家闺秀,不是张家这般,满门将才。
太子诸多考量,最终向皇帝举荐项虞任氏。
任家清贵,书香世家,还出了任意随这个文状元。
与王相、太子府、允王府都能攀上些瓜葛。但又无甚往来。
皇帝自然高兴,当即指了婚,任氏为肃王妃,张氏为侧妃,婚期定在五月初九!
此外,国库空虚,固戎一战耗费绵宋大量财力物力,泾溪山那帮匪寇声势浩大,接连拿下几座城池,战,物资耗费巨大,调兵遣将,实在劳民伤财,是以朝中大有招安之言,太子力挺招安,立下军令状,若不得招安便让出太子之位,任由皇帝处置。
太子此举解了禁足,加上肃王婚事,看似拉拢了肃王,实则离间了他与允王还有石贵妃,还得了爱护兄弟之名,深得皇帝之心。
莫七今日听闻,也很是惊讶,但皇命难违,自己已经被人算计进去了,可,是谁,又何妨?
莫七陡生疲惫之感。形只影单的回了王府,白荷与莫柳新正等着他!
“人呢?”白荷问他。
莫七自然是不愿放人,莫柳新又是以长辈的身份压他,又是百般为鱼奴做保。白荷倒是不言不语,神色不明。
莫姑姑素来与莫七很是照应,在山庄时便带着他们玩,每每路过阙河城都爱使唤莫七,许多事也放心交给他,她如此求情,莫七很是为难,况还有白师姐这个记仇的在,回头又拿水运一事刁难。
可她是我的,我不想放!
鱼奴在黑暗中,依靠着上了锁的门陷入沉思,饥寒不知。
“哐”门忽而被打开,鱼奴一惊,趴到在地上。
莫七想去扶她,又停了脚步,站在门口,静静望着,黑暗中她纤瘦的身影。
莫柳新见此,忙进去扶起她。
灯火照亮整片漆黑。
莫七见鱼奴发髻梳的整齐,面上却斑斑伤痕,露出一丝着急之色,转念,心知是何人所为。
莫柳新给了他一记白眼:“这便是肃王府的待客之道?小莫七你真是长能耐了。”
白荷不耐道:“走吧!”
莫柳新面色严肃:“走,小菱儿。”
莫七沉默不语,一直看着她,鱼奴却看也没看他,从他身旁掠过。
往日种种,一笔勾销。可这心,终是不甘!
白荷走的快,鱼奴挽着莫姑姑,跟在她身后。
白荷实在忍不住,愤恨道:“你真是没用,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个莫七也是,因为两个婢女便这般对师妹,这是她的师妹,她欺负得,却见不得别人欺负。
“谁打的,你的手脚是摆设?”白荷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