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鱼独去闲(130)
是吗?那在你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鱼奴不知如何开口,佳容姐姐,师父,玉无双,阿越一一闪现~~~她越发觉得,眼前的莫七,似乎又不是莫七,可不是,他是绵宋的肃王殿下李炤延。
她心绪低落,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她和自己在一起,总这么心不在焉!
吃药那会倒是乖巧。
莫七揉着额角,眉头紧锁,叹息:“唉,头好痛!”
鱼奴闻言便着急起来,忧心他定是风寒还没好。劝他躺下歇着。
“你好好睡上一觉就会好些的。”鱼奴说着,扶他躺下,轻轻为他揉着额角。
莫七不愿闭上眼睛,哀叹:“头痛,胸闷,浑身都酸痛,无力。”
鱼奴半信半疑:“真的吗?你和之燕姑姑在一块大半晌,不都好好的。”
“你怎知我好好的,我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忍着罢了,再说,我拖着病体还有这许多事务要处理,可怜呐!”莫七很是虚弱的说着。
外人,那我是内人?自己人?鱼奴浅笑,心中释怀。
坐在床边,仔细帮他掖好被子,关切看着他,以手试探他额头:“不烧啊!我去叫碧茹,该吃药了。”
正说着碧茹送药来了,鱼奴仔细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了药。
“可有好些。”她关切道。
莫七摇摇头。
“那想吃些什么?”鱼奴问他,已经晚上了。
莫七委屈道:“没胃口,只是好生难受。”
鱼奴忧虑重重,这可怎么办呀?见她担忧,莫七一把搂过她,鱼奴倒在他怀中,正要起来,莫七说着:“别动。”
两人依偎着,鱼奴听到他砰砰的心跳,过了好一会,鱼奴轻声问他:“你,可有好些?”
“没,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莫七低低说着:“我病了好几日了,你今日才来看我!”
他言语有丝埋怨。
鱼奴正要解释,他又道:“我知道,不过,如今罗掌柜的事也办妥了,你就不要成日往清风楼跑了。”
鱼奴想起他今日在清风楼的神色,解释道:“我和大仙人只是朋友,他说他待我像妹妹,我也很是敬重他,当年咱们一起从度月山到梁州,他对我很是照拂,佳容姐姐待我一直和善,帮过我不少。”说着,鱼奴便心鸳鸯失伴凄凉之感。
又想起佳容所留孤女,不知何处,鱼奴不禁叹息:“人生如梦似幻,不知何时便戛然而止,若不能好生活过一次,实在遗憾。”
鱼奴手指在他胸膛打转:“人生固有一死,但愿无憾。”
若是连自己的心都背弃,那生,也是生不如死。
“莫七。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鱼奴笑着望着他。
莫七低低说着:“何事?”
“我不想和你分开!”鱼奴依恋的搂着他:“这是我心中所想。”
莫七翻身趴在她身上,轻啄她的脸庞。
鱼奴脸色通红,望着他。
“你再说一遍?”莫七温柔又认真地看着她,声色低沉道。
“你且说,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决不骗我!瞒我!与我坦诚相待!”鱼奴看着他,想得到他的肯定。
莫七举手起誓:“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你!我保证,决不骗你,瞒你,与你坦诚相对。苍天可鉴!若违此言,孤独终老。”
“好!你若是骗我,便孤独终老!”鱼奴似乎终于放了心,释然一笑。
第128章 人人各有私心
红情坊库房,无一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那支蔷薇簪子,守着窗儿渐渐失神。
她已经快要忘记闽沙岛的事了,可每每想起张夜阑,慎荣的面庞也浮现眼前。
她刚从闽沙岛逃出来,觉得无边的快活和自由,落鬼山、闽沙岛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如今久了,怎么越发没那么高兴了,怎么,我还是那么清楚的记着慎荣。
都怪张夜阑!
怪他吗?
唉,梁州已经有人知晓我的事,我怎么还是舍不得离开梁州呢?只是因为相思吗?
不是!
我舍不得这里,这里有小菱儿,岚风,张夜阑,有数不完的好玩的,有看不完的喧闹。
无一将簪子收好,去了清风楼,正碰见玉无双从里头出来。
苍山绿雪,两人端坐着,无一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清茶,不悦道:“我哥哥已经帮你办了明海国的差事,藏金图在陆怀风那,你大可派人去夺,咱们两清了,把解药给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玉无双叹道。
“这解药,唤复归,不过暂解相思之苦,这世上相思无解,日子久了,也许会好的。”
他将手中那只精巧的碧玉药瓶缓缓倒下,空空如也。
佳容一去,他忽觉一切都变了,变得好生无趣味!
但身边的人又不时提醒着他,振作,成大事,不可沉湎于儿女私情,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能因女人而荒废,可是,相思煎熬。
也只在梦中,他才偶尔忘记北歧的一切,片刻沉迷在喜欢的人身旁。
他看着无一,缓缓说道:“你用不着了,你相思的毒已解,相思的苦不是才开始吗?”
无一惊愕,继而明白:“好哇,你们骗我。”
玉无双轻笑:“谈不上骗,实在是你太狡猾,若是不吓唬吓唬你,如何管得了你,不过,你记着,人生相思,可一不可二,若是再相思,可真的无药可解了。”
还想吓唬我,无一看在佳容刚去的份上,忍住怒意:“你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和肃王莫七一较高下,暗地里使坏,算什么英雄好汉。”
“莫姑娘,你不会忘了那些明海国的人是怎么死的,还有尹凤客、皇城司的人,我可没少帮你,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谋害亲夫,私逃避责,杀人灭口,你哥哥劫了重安坊的货,杀了重安坊的人光明正大?你们莫家,哪一个光明正大过?”玉无双冷冷说道。
“重安坊?”无一惊讶,你不是重安坊的主人吗?
“忘了告诉你,燕子楼便是重安坊,肃王府那帮人,也一样见不得人。”玉无双说着,赏着茶。
“你们?都是北歧人?”无一这才明白。
怪不得肃王府的那帮人奇奇怪怪,怪不得阿越她们与玉无双也有往来,怪不得那天刺杀萧长定会是阿越和罗佳容一起,还有白姑姑,与清风楼这般亲近。
“你们想做什么?”无一好奇,随即觉得可笑:“不会是复国吧,切!莫七他可是绵宋的皇子,他会帮你?唉!”我可不管你们这些闲事。
“无一,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好!你老实在梁州待着,我要去茶庄一趟,好好安顿佳容,你哥哥很是挂念你,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可莫要再跑了。”玉无双轻笑,似有成竹。
这个玉无双,又出什么幺蛾子,难不成,才死了媳妇儿,心灰意冷,变得良善。
无一不大相信他,照顾我哼!
她一路走着,有些不安,这下事情惹大了,若是被肃王莫七还有示剑山那帮人知道明海国的事与自己有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连累了哥哥,万一闽沙岛有所察觉怎么办?
无一向来不爱拘束,如今卷进北歧人的争夺中,实在是烦恼。
走在路上,总觉有人如影随形,张夜阑,无一回头张望,渐渐收了笑意,张夜阑去了睢州啊!
无一始觉心中空落。路过迎喜楼,又觉张夜阑在跟前,鬼使神差的进去,唱的是什么木簪记,戏中男女自幼定有婚约,长大各自离散又相逢,男子认出女子,女子却不知,早将婚约抛诸脑后,流落风尘,又逢战乱,男子不离不弃,终成眷属。
无一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今日一瞧,心中好似有千斤重物,越发思念张夜阑。
终成眷属?她扔了颗瓜子在口中。味同嚼蜡,不知不觉陷入沉思,不知他在睢州如何,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想起自己,往日种种不断闪现。
台上鼓声起,无一忽而清醒。她摇了摇头,想什么呢?我才不喜欢他,我,最多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不看了,无一抱着桌上果子出了迎喜楼。
鱼奴这两日得空便往肃王府跑,她分明感觉到,和莫七心意相通,可北歧之事一直困惑心中,此事事关师父,阿越,还有那个印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她心有疑惑,飞针扔了一颗又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