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了一个娇小姐(19)
少了她,虽然苏昼会有很多麻烦,但也不是不行。她才不想当什么太子,以后更不想当傀儡皇帝。
被摆布的人生,她才不想要。
她只想在背后动一点手脚,在苏昼发现不对之前再抽身。
第19章
舒南烛围着火红的披风,他长发束起,披风后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苍鹰。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并不是一贯冷漠淡然的面孔,而是一张狡黠含笑的容颜。
……
“落入了孤的手中,好哥哥,你想怎么死?”
一年前,舒南烛被舒凝雨算计,在一次剿匪行动中,落到了舒凝雨的手中。
他向来厌恶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明明舒凝雨哪里都不见得比他强,就因为出生时的异象,因为苏家的支持,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舒南烛所想拥有的一切。
舒凝雨腰间长佩一把剑,当着舒南烛的面,她缓缓抽出了剑:“假如孤落到了你的手中,你会如何处置孤?”
舒南烛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让她不得好死。
最后,舒凝雨也只是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道,狡黠一笑:“等二表哥来了,孤再处置你。”
舒南烛见过舒凝雨冷淡的模样,克制的模样,愤怒的模样,却从未见她有狐狸般狡黠可爱的表情。
当天晚上,舒南烛被人救走。救他的人,其实是舒凝雨的人。本是同根生,舒凝雨并不想取兄弟的性命,但她要给苏昼一个交代,又不能光明正大的释放,只能让手下假冒舒南烛的人,然后救他。
半年前,风水轮流转,舒凝雨落到了舒南烛的手中,舒南烛也发现了舒凝雨其实是女儿身。
当初,舒凝雨放了舒南烛,那一日,舒南烛并没有直接杀她,而是给她一掌,让她中毒,然后放人追杀。
如今,东宫里的那位,一直都是假的太子,舒南烛心里其实有数。
真的舒凝雨,恐怕已经毒发身亡了。
不知为何,舒南烛心里很不甘。
……
舒凝雨很快就换了住处,她在暗,舒南烛在明,虽然不会真的置舒南烛于死地,舒凝雨也不会让他很好过。
不管如何,舒凝雨都是站在苏家这边,若是舒南烛上位,整个苏家都被灭。淳王是舒凝雨的堂兄,同样是南邱宗室,淳王妃是苏家嫡女,前段时间淳王妃诞下世子。来日苏昼肯定会扶着淳王世子上位,所以舒凝雨也不担心舒家的江山被外姓人易容坐拥。
又是一个雪天,舒凝雨围着火炉热酒,她穿着一身绯红衣袍,长发以玉冠束起,脸上化了妆,通过阴影使面容显得深邃几分,更像翩翩公子。
说实话,这种躲在一边装死的滋味儿真悠闲,比当什么太子好多了。
她半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裴咎。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外面突然传来各种声音,舒凝雨睁开了眼睛。
门被敲了两下,刘汉山的声音略有些惶恐:“太……太子殿下!!!”
话音刚落,门让人给踹开了,刘汉山整个人被踢了进来,瞬间压倒了屏风,骨头几乎都要碎了。
寒风凛冽,冷气灌了进来,暖阁中的热气流失了很多,舒凝雨缓缓回头。
苏昼身着月白色的长袍,墨发高高束成马尾,银白色披风被风吹起,他居高临下的看向舒凝雨:“太子。”
一刹那,舒凝雨的手脚冰凉。
刘汉山赶紧爬了起来,跪地不起:“殿下,苏将军一早便来了臣这里……”
她是相信刘汉山的忠心程度,知晓他不会主动给苏昼通风报信。
手指敲了敲梨花木桌面,舒凝雨道:“你先退下,把门关上。”
等刘汉山惶恐退出,舒凝雨倒了一杯热酒,抬眸一笑:“二表哥,别生气嘛,喝口酒静静心。”
苏昼冷哼一声,一把拽住了她的领子,将舒凝雨给摆正了:“坐好。”
舒凝雨眼珠微微转了转:“表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当日,看到裴咎给他的尸体,苏昼确实以为她已经死了。
因为裴咎没有什么理由来骗他,尸体上的那张脸被易容得很完美,和舒凝雨有九成像,苏昼几乎没有见过舒凝雨穿女装,他太怕她出意外了,越是害怕,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越是深信不疑。
直到前段时间,假太子和舒南烛比武,苏昼才突然意识到,那具尸体上的剑伤,似乎不是舒凝雨平时会用的招式。
舒凝雨是苏昼教导出的,最完美的一样工具,他太了解她了,她的想法,她的行事风格,苏昼都知晓。
恐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苏昼误以为她已死的那段时间,万念俱灰,有多么痛不欲生,时时刻刻都想手刃舒南烛,将舒南烛千刀万剐。
如今再见面,苏昼逐渐平复了下来。一进门时的戾气荡然无存。
他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上上下下看了舒凝雨一番:“瘦了这么多,是裴咎亏待了你,还是刘汉山亏待了你?”
她笑着摇了摇头:“和他人无关,是我心中愧疚,觉得对不起你们,食不下咽,难以入眠,身子才亏空了。”
苏昼道:“你若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有情有义就好了。阿凝,你没心没肺,日后再胡来,我定要把你带上链锁铐起来,不许你出东宫。陛下身子不好了,你赶紧随我回去,和原翡成婚,为陛下冲喜。”
舒凝雨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了:“和阿翡成亲?”
“放心,洞房不会让你们真做什么,原翡被舒南烛的人毒成了哑巴,什么都说不出,把她晾在一边就好。”苏昼道,“陛下那边,你总要做个样子。”
舒凝雨的手指缓缓合拢:“阿翡被荣王毒哑了,无药可医?”
苏昼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的唇角一贯上翘,给人一种气定神闲且云淡风轻的感觉,说出来的话语,却又字字句句抓着人心:“她只是一枚棋子,有药可医,我却不会医她。除非你回去后听话。”
“我回去。”舒凝雨抓着衣袍下摆,“我不要成亲,我和女人成亲不行。”
“若手下人送上了容貌俊美的男子,成亲之后,我安排人秘密送到东宫。”苏昼道,“阿凝,你做了皇帝,比做女人更好,受到的束缚也可以更少,别的女人可以只侍奉一名男子,你却可以让无数男子来侍奉你。”
“那我要裴咎,你有本事把他整来,我只要他一个。”舒凝雨道,“我特别喜欢他,他的脸好,身材也好。”
苏昼眸中带着怒火,掌心用力,花梨木桌瞬间碎成了齑粉:“不行,要么没有,要么很多,你不能喜欢别人。”
舒凝雨早在桌子碎裂之前就躲开了,避免滚烫的酒烫到自己。
她道:“那我就不成亲,反正不和原翡成亲。”
苏昼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他揉了揉额角:“好,不成亲。”
第20章
哪怕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一切都未变,仍旧是原来的样子。
舒凝雨踏入了宫门,苏昼紧跟在她的身后,宫人只当太子刚刚出去散了会儿步,丝毫没有意识到,假太子已经被换成了真太子。
宫人道:“太子殿下,方才李侍郎要见您,奴婢本想让他等一会儿,奈何大人太忙,先离开了。据说是为了祭祀的事情……”
舒凝雨淡淡的点了点头:“孤知道了,今年头茬的金坛雀舌还有?给苏将军沏杯茶来。”
宫人一愣,忙道:“手下的人忘了送来孝敬您,都送到了永乐宫。奴婢这就去内务府问问,看还有没有。”
永乐宫是舒南烛的生母沈贵妃的住处。
舒凝雨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是谁主办的?”
宫人道:“内务府的石公公,石来福。”
苏昼坐了下来:“泡杯桑芽茶过来就好。”
……
舒南烛从外回来时,意外得知,母妃沈贵妃,如今被降为德妃,禁足三个月。
听身边人的意思,哪怕是这样严厉的惩罚,相对于沈贵妃的罪行来说,还是轻的。
舒南烛听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天舒凝雨没有喝到金坛雀舌,拿了内务府总管石来福过来。
外人只当太子高贵冷漠,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睚眦必报,若是得罪了太子,少不得被扒三层皮——太子扒一层,苏将军再扒一层,原府扒最后一层。
虽然原府和苏府立场相对,但两家都是支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