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还是带她不薄,让她遇到这样的男人。
吴姝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依旧带着冬日寒雪的冷冽,可吴姝却嗅到了chūn天的味道,百花齐放,万物复苏的味道。
细耳倾听,门外没了响动,想必他已经走远,吴姝低头又是一笑,准备上楼。
而门外的某人,也没有走,就这么倚在门前的门楣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子里一片寂静,屋里都熄了灯,想必海婆婆和阿兰都睡了。楼道间的长明灯是灭的,想是夜里风大,被chuī熄了吧。
转过石屏风。
刹那,一股yīn嗖嗖的感觉,像cháo湿黑暗的地dòng中,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爬出来。
不过以为更深寒重。
谁知,一双鬼爪一样的手,赫然掐上她的脖子,触手冰冷刺骨。
瞬间条件反she地后退,在那双“鬼爪”要捂上她嘴的瞬间,她“啊”了一声。
可惜太短促,犹如夜空中积雪落地,残冰断截。
“再喊,我就割开你的喉咙!”一个粗哑的声音,带着恶臭和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
吴姝睁着大大的双眼,满目惊骇,心中却在不停地呐喊:周旻,你快回来!
第40章 谈判
房中,面目冰冷的吴姝面前,坐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一身土棉袄子,戴着顶破旧的小毡帽,晃眼一看如普通人,可他那双闪着鹰一样敏锐目光的双眼,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挟持她的,正是眼前人,吴姝之前打过jiāo道,山匪天山龙身边的“刀疤”。
犹记得他使的流星锤,把她家楼道的扶手墙壁,砸了个稀巴烂。可现在不是论这个的时候。他今晚来,是来找她报仇的吗?
“现银在抽屉里,如果你要更多,需要等明日到钱柜上去取,只求你不要伤我及我家人的性命。”吴姝轻缓道。
这人在她家蛰伏了许久,阿兰和海婆婆该是受他所制。
刀疤yīn森一笑,“只要你乖点,我对杀人不感兴趣。”
吴姝权当相信地一哂,但表情没到脸上就停住,现在不是激怒绑匪的时候。
刀疤瞅了眼桌上的糕点。
吴姝有眼力地说:“刀大哥,我给你烧壶茶?”
刀疤瞧了眼火盆和旁边的黑炭,点头:“行,只要你别耍花招。那汉子已经走远。你若想能在叫来人,和我杀了你之间赌谁快,衡量清楚啰。”说完捻了块糕放嘴里。
吴姝心里咯嘣一声凉,不动声色又小心缓慢地燃了炭盆,烧水。
她一套动作下来,极为谨慎,生怕那刀疤突然发疯伤她,几次拿了烧火钳子,捏了捏都不愿放下。
可那刀疤像饿了,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晃眼瞅她时,目中没有杀人的凶狠。
这个,吴姝就有点不太明白了。
烧完水,吴姝给刀疤沏茶,小心试探:“刀大哥,我三年前被绑去景山时,好像没见过你。”
刀疤喝了碗热茶,不答反问:“这都是吴睿留下来给你的吧。”他抬了抬手中的茶碗。
那是只青瓷花碗,连着茶壶小杯,一套下来清一色的花纹,雅而不俗,格外的耐赏。
只是,此情此景,从这位“壮士”口中说出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吴姝不语,只露了满脸的疑惑,他认识她的亡夫吴睿?
刀疤抓了抓后脑勺,“吴睿以前不叫吴睿。”
吴姝:“......”
刀疤:“我两年前才到景山。我跟吴睿是旧识,你们叫他吴二爷,他确实排行老二,可他不姓吴,至于姓什名谁,我们也不清楚。江湖人称他鬼老二,他设计的机关暗器,千金难求。”
刀疤:“他名声显赫,千金易得,为人就狂傲得很,于是得罪了许多人。直到被仇家设计陷害,受了重伤遁逃。从此销声匿迹,江湖人都不知道他的死活。”
吴姝愕然,她并不知道吴睿的这些往事。
可这不重要,现在的事是,他是来寻旧的?
想到这层,吴姝稍稍松懈,起码他没有纯粹以山匪这个身份来寻仇,那要来得好。
吴姝:“吴睿三年前走了。”
刀疤长长舒了口气,“看到了,我跟他算是年少结识,又一起相伴多年,知道他真的走了,心中也惘然。”
吴姝瞧他脸带凄色,想是真的怀念吴睿。
吴睿生前对以前的事缄口不言,一是为了防范吴姝,二是他决心远离过去,想以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只是,即便他不说,可腿脚不灵,和定时发作的病状,吴姝大约能猜到一点:他受过极重的伤。
所以,这位“壮士”是来寻旧友?
吴姝不禁腰板一直,身子不再紧绷。
可这时,刀疤:“我跟吴睿有些陈年恩怨,是他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