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跪下(4)

作者:醉折枝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关键字:主角:沈辞柔,无忧/李时和 ┃ 配角:小伙伴们 ┃ 其它:甜宠,快乐磕糖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沈辞柔长到十七岁,纵马过街,章台寻柳,长成长安城最靓的崽。王子皇孙勋爵贵胄一概表示这小娘子娶了恐怕折寿,气得阿耶沈仆射说胡话:“若我女儿能嫁出去,我能给女婿跪下!”沈辞柔认命孤独终老,直到在朱雀大街的奔马前救下个琴师。点击展开

沈辞柔也不恼,婚姻于她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必需品,她笑笑:“别急嘛,这得看缘分。”

“阿柔不怕找不着好夫君。”宋瑶也笑笑,宽慰姑母,“再等等也无妨,平乐公主二十岁才出嫁,阿柔还有三年呢。”

“她能和平乐公主比吗?”宋氏并没有觉得宽慰,反而更忧心忡忡,一愁就想起了事,“你今天在朱雀大街可有遇见什么?”

遇见什么?那可真是太有了。

沈辞柔想了想,把遇见醉酒纵马孙大郎的事情吞了回去,忍住了没在阿娘面前骂他,含含糊糊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人啊。”

“街上可不就是人嘛。”宋氏辨了辨女儿的神色,看她不像隐瞒什么,低声感慨,“果然靠不住……”

沈辞柔敏锐地听见宋氏的低喃:“什么靠不住?”

“也不瞒你。先前我去清凉寺求签,看看能不能给我的女儿求个姻缘。”宋氏叹了口气,“签是求到了,解签的师父却见不着,我拿着签文在寺外等候,遇见个游方的道长,说是能替我解签。”

“然后他解签说,我的姻缘在朱雀大街?”

顶着沈辞柔难以置信的目光,宋氏轻轻点了点头。

沈辞柔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去,平复一下心情:“行吧。我说阿娘平常总觉得我在家里好,免得惹事,怎么突然赶我出去,还去朱雀大街。”

宋氏笃信佛教,听道士的话还是头一回,也有些不好意思:“唉,阿娘也是急昏了头。”

“阿娘是为我好嘛,不算昏头。”沈辞柔笑吟吟地捞起宋氏的面子,“如果阿娘愿意的话,我明儿还去朱雀大街。”

宋氏看着女儿的笑颜,总觉得有些古怪,转念一想,能出门去朱雀大街就相当于能在长安城里游逛,可不是遂了沈辞柔的意。她感慨一句真是关不住这个女儿,点点头,又端起茶盏,转头和宋瑶说话去了。

宋氏对沈辞柔的一腔母爱不假,但相比女儿,宋氏还是和宋瑶这个侄女更有得聊,宋瑶也更符合宋氏对女孩的期望。两个人聊了起来,沈辞柔从矮几上摸了几个茶点,悄悄地溜出了门。

门里的天一直聊到快晚膳时才算是暂时停了,宋氏喜欢洗手作羹汤,自然去了厨房里看着。宋瑶看着丫鬟收拾好茶盏盘子,才提着裙摆出门。

沈辞柔就在门口等着宋瑶出来,一见她就招了招手:“瑶瑶,这里这里。”

宋瑶莫名其妙地走过去:“怎么了?”

“有东西给你呀。”沈辞柔把抄在怀里的盒子递过去。

宋瑶接过盒子,拿在手上看了看。木盒扁而略长,放在手里有些沉,盖子上烫着店铺的纹样。

宋瑶抚了抚那个烫出来的纹样,有些惊喜:“珍玉堂?”

“对。”沈辞柔也不卖关子,“打开看看?”

宋瑶知道沈辞柔的性子,不和她推脱,一手托着盒子,一手就开了盖。

盒子里居然真的放着一支簪子,黑檀木的质地,光润滑腻,雕工精湛,簪头上刻着层叠的梨花,梨花的花蕊由细小的珍珠攒成。簪子看起来不算华丽,但胜在精致,看着清新秀丽,恰巧搭宋瑶平常的打扮。

“这……”宋瑶心里喜欢这支簪子,却不好直接收,“太贵重了吧?”

“一支簪子而已,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太贵的我也买不起啊。”沈辞柔说,“原来还有对珍珠耳坠,我瞧着也特别适合你,不过我带出去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只够买这个簪子。明日再去买耳坠送你。”

宋瑶看了看簪子,合上盖子:“这簪子我收了,耳坠……就不必了。不用破费。”

“一支簪子、一对耳坠就能让我破,那我也太惨了。”沈辞柔笑笑,“真的不贵,放心吧。”

宋瑶还有点犹疑,这时秋月匆匆地跨过院门过来,到两位娘子身边屈了屈膝,对着沈辞柔说:“娘子,有信来了。”

“收着,我过去看。”沈辞柔吩咐完,转头和宋瑶说,“我先走啦。”

沈辞柔跟着秋月离去,跨过院门一拐弯,人影就不见了。

宋瑶仍然站在远地,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只盒子,捏得骨节都微微发白。

第3章 玉声

第二天一早,沈辞柔打扮好就出了门,照例穿的还是翻领的胡服,腰上缠着马鞭。

先前她是趁着宋氏不注意偷溜出去,如今是奉命出门,整个人都不一样,发自内心地自由自在。她乐颠颠地在西市玩了一圈,吃的喝的都尝了一点,买下了昨儿没买的那对珍珠耳坠,顺便给家里玩得好的几个丫鬟也各带了点小首饰。

买在西市,食在东市,快到饭点时沈辞柔意思意思沿着朱雀大街走了一段,脚下一拐就去了东市的近水楼。

近水楼这个名儿起得有点像脑子进水,实则取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菜色繁多,味道又好,有钱没钱都能在楼里享受一顿,故而生意一向好得吓人。

沈辞柔进去时正值最繁忙的时候,楼里的伙计都没空招呼她,只能抽空指指楼上。沈辞柔熟门熟路地上二楼往靠窗的方向去,走了几步就看见那张桌子已经被人占了,占桌的还是个昨日刚认识的熟人。

无忧还是一身白衣,一个人坐在桌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桌上摆了几道菜,一架七弦琴由深蓝色的布裹着,安稳地放在一边。

边上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人高马大,女的妖娆妩媚,看神色不太像无忧的朋友,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沈辞柔走近一点,听见男人说的话,完美证实了她的猜测:“……可别给脸不要脸!今儿我们俩看中了这张桌子,你让出来,再给我跪下磕个头,这事儿就算了了;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只给了无忧一个饱含威胁的眼神。边上的女人咯咯地笑起来,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别这么为难这小郎君嘛,大庭广众,跪下磕头多没脸啊,请我们一餐也就算了。是不是?”

男人一搂女人纤细的腰肢,对着无忧粗声粗气:“听见没?我们发发慈悲,就这么办吧。起开!”

无忧巍然不动,淡淡地说:“是我先来的,酒楼找桌子总该讲个先来后到,还请见谅。或者二位坐下拼个桌。”

“呸!你也配和爷拼桌?”男人看无忧身形单薄,又形单影只,当即抡起拳头,“不让是吧?行,爷今儿让你知道……”

沈辞柔听到这里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直愣愣地往无忧那桌走,走到边上扫了眼清淡的菜色,对着无忧说:“我不是让你替我点个冰糖肘子吗?是不是都不记得我说的话呀?”

无忧抬头看了看沈辞柔,略微有些惊讶,倒是没拆沈辞柔的台。

沈辞柔赶紧一撩衣摆在桌边坐下,抽出一双筷子,夹了只清炒虾仁,继续演:“肯定是不记得。你老是不记得我说的话,亏我还从府里跑出来见你。”

边上的一男一女愣了,显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又摸不清突然窜出来的沈辞柔是什么身份,一时无话,楞楞地杵在原地。

沈辞柔用余光瞥了眼两人的反应,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唉,真是烦死了。我阿耶阿娘就是不放心我出门,每回都要派十来个人跟着我。长安城可是天子脚下,哪儿有那么多坏人来让护卫打啊?”

沈辞柔在“坏人”两个字上刻意咬了个重音,桌边上的男人一听十来个护卫,难免有些慌,下意识地往其他几桌看去。其他几桌看着没什么异样,各自吃菜喝酒,却总有人若有若无地瞟向这桌,其中几个人做劲装打扮,腰上还佩着刀。

男人再看看坐着的两个人,无忧一直是一脸淡然,压根判断不出什么;沈辞柔一脸忧愁,穿了身翻领胡服,实在是很像个娇纵的贵女。

他有点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触这个霉头,拉着女人就走。

等两个人走远,沈辞柔总算是能把筷子尖儿上的虾仁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才感慨:“天子脚下也有地痞流氓啊。”

无忧倒茶的手一顿,转瞬又笑了笑,清澈的茶水汩汩地注入杯中:“天子没空管这个。”

“想想也是,上朝肯定就特别烦,我阿耶每回上朝回来都很不高兴。”

“令尊不高兴什么?”无忧把茶杯推到沈辞柔面前,茶倒了七分满,茶水清澈,热气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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