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304)
燕恒固然以大业为重,可是在他的心里,易长安的位置也绝对不低,不然以燕恒的性子,若不是燕恒待易长安情意真切,也不会在临走前还特意留下了那句话了……
自己的女人优秀是让人欢喜,可是知道她被别的男人在心里惦记着,这个中的滋味就有些微妙了。如果先前在房间里不是易长安跟燕恒说了些什么,燕恒也不会如此快就放手……
陈岳心中又喜又酸,一时倒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转身回了易长安的院子。
易长安正心神不宁地等着,见陈岳回来,连忙上前询问:“太子殿下没为难你吧?”
陈岳心头不由一暖,摇了摇头,伸手就将易长安圈进了自己怀里:“几天前朝会上皇上刚下了旨意,擢升我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正想着回来给你脸上贴金呢,谁知道你一个不吱地就去了兴化。”
易长安这几天确实无暇看邸报,知道陈岳升了官,这会儿说话也这么语气轻松,应该是燕恒那边自恃身份,被自己拒了以后并没有再多事,也是打心底地为陈岳欢喜:“呀,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恭喜恭喜陈大人得了男人三喜中的第一喜了?”
“什么是男人三喜?”陈岳微愕;也不知道易长安到底是哪处隐世门派中教养出来的,说的好些话一套一套的,偏他竟是都没听过。
“男人三喜嘛——”易长安微偏着头看着陈岳,拖长了声音,语调中不无戏谑,“自然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了!”
他都还没老婆呢!陈岳失笑,在易长安脸上狠亲了一口:“哪来这么些歪理!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男人三喜——”
女子新浴过后的体香幽幽传来,唇上柔滑的触感和易长安含嗔的黑眸,让陈岳一下子就心猿意马起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此时他何尝不是?陈岳伸手就将易长安打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死老婆是吧?他现在就想狠狠做死这个拿他胡乱打趣的坏家伙……
窗外天光大亮。易长安朦胧睁开眼,见陈岳一双黑黑深深的凤眸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似乎怎么也看不足的神色,不由翘了翘唇,伸指轻轻抚上了他下颏微刺的胡茬:“什么时辰了,怎么你今天不用上衙吗?”
“一会儿再去……”陈岳一低头,将易长安的手指轻轻咬在嘴里,含糊说着。
易长安才回来,他想多陪陪她。昨天一夜疯狂让他餍足,今天一早醒来,看着易长安倚在自己怀中睡颜恬静,更是让他心生欢喜,只想着岁月就此凝固,让他可以一直这么拥着她,让他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永远也看不够……
男人的牙齿小心翼翼地磨咬着易长安的手指,或许开始只是无意间的小动作,后来却渐渐充满了暧昧的;易长安连忙挣出了自己的手指,轻轻戳着抵住陈岳的胸膛:“不许再乱来!今天我还要去刑部复命呢。”
虽然她才回来,今天晚些去也不打紧,但是要是陈岳起了势,怕是今天一天都不用出门了。
陈岳长吐了一口气,正躺着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提起了另外的话题:“兴化县的案子询审得怎么样?”
易长安三言两语把案情说了,心口依然觉得憋闷得慌:“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文氏这样的娘亲,居然坐视那样的事发生!如果以后我生了孩子,肯定舍不得让他们受外人的委屈,要是谁敢发狠欺负他们,只怕我杀了那些人的心都有——”
陈岳抱着易长安腰肢的手不由一紧,他和长安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正是适合生育后代的时候,他何尝不想让易长安生下自己的孩子……
察觉到陈岳情绪的变化,易长安支肘撑起身子俯看着他:“怎么了?”
陈岳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我在想,我现在已经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再过些时日,也是时候把你娶回家了。”
寻常男女的嫁娶对陈岳和易长安来说,委实是一个大问题,不过陈岳倒是早早就盘算过了:“易氏一族那边不好入手,我想着从易梁的母亲沐氏那边着手,给你造一个易梁表妹的身份……”
都说外甥肖舅,而女儿长得像自己的父亲更是顺理成章,所以到时这位成了他妻子的表妹与刑部易大人形容肖似,也并不是说不过去,何况易长安以后以女装示人,总会在打扮中多注意些的,也不至于让人一眼看透;只是——
陈岳有些歉疚地将易长安垂下的一缕秀发轻轻挽到她的耳后:“只是要委屈你了,如今的身份和官职都不能要了,只能跟着我一起办锦衣卫的案子了。”
锦衣卫的案子都是大案,陈岳早给她考虑好了,不会让她英雄无用武之地……易长安不由莞尔,故意打趣了一句:“嫁不嫁给你我还没考虑好呢,你这会儿就想着要我夫唱妇随了?”
第368章 折子的事儿
陈岳故作变色:“好大的胆子,还敢跟你夫君我唱反调不成?三天不打,你就敢上屋掀瓦了,看我怎么上陈家的家法治你!”
易长安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出身吗,什么时候还有家法了?”
陈岳已经一个翻身将她紧紧了自己,粗热了几分:“有,棍子……”
感觉到“小帐篷”强势抬头后的不怀好意,易长安红着脸啐了陈岳一声:“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尽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这才是天底下最正经的事!成周公之礼,传子嗣繁衍,立千秋宗族,哪里不正经了……”
陈岳不仅嘴里说着,动作也愈发地露骨起来,再这么说下去,今天也别想说到什么正事了,易长安连忙双手了他的胸口,坐了起来:“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见陈岳顿了顿,把意外带回来麻蜻蜓的事先说了,才引了后头的话出来:“麻蜻蜓的大姨母是前梁宫女,却在荷包中绣出这种绣样,我捉摸着,或许是前梁宫中也有人一直在琢磨着那副绣图的秘密,这才会让绣艺出众的宫女仿制,想从中窥出端倪。
既然如此,当时应该就不止一名宫女仿绣过,我们从绣艺出众、行事有些规矩的四十余岁女子这个方向去找,应该能有些突破。
我想了想自己手上要做的几件事,一是觉得自己查的几起案子,都得了些绣图残片,许是跟这事有缘,要能把这副绣图的事给查完了最好。
二是,我才上的折子,要把三十六州的推官和仵作召集起来集中轮训,把我之所学尽量全部教授下去,这件事我总得做好才成。”
做好了这件事,如果星火传承,以后刑案这一块即使她脱身不在了,总还会有能人能够把案子办好;也不枉她意外来这时空一遭。
横竖她现在跟陈岳,也跟夫妻没什么差别了,不过少个正当的名分而已,至于孩子,在三十岁之前生孩子都属于最佳生育年龄,现在还有好几年呢。
陈岳也坐起身来,与易长安并排靠坐在床头,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说起折子,我倒忘记跟你说了——”当下把她的折子被通政司放在轻缓一项,差点被埋进篓子底的事说了。
“要不是皇上想了起来,遣刘继过去问了问,刘继又多了个心眼查了查,不然只怕要埋没下去。刘继昨天找到你的折子后就送进了御书房,又使人来跟我说了一声,我即刻遣人去查了,那天在通政司当值的两位经历,一个叫王潜,一个叫徐玉正。”
说到这里,陈岳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我记得这个徐玉正,应该跟你都算是周介甫的座下弟子,当初还一起在周介甫家中用过饭的吧,后来你好像还去他家里赴过宴?”
徐玉正跟易长安同一个座师,还互相走动过,算是关系相近的同年,按说应该是穿一条裤子的;陈岳怀疑的是王潜。
易长安脸色却有些古怪起来:“难不成是徐玉正使的小手段?”把上次在徐家赴宴遇到的意外情况告诉了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