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204)

但他还是忍下了,与小枝互赠了一个愤怒的眼神,然后便移开了目光。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片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奶奶,有人来了!”小枝低声道。

郑娴儿拿开荷叶,平静地补充道:“很多人。”

小枝脸色大变:“会是谁?是坏人来抓咱们了吗?前两天害得你们落水的贼人,还是不打算收手吗?”

郑娴儿慢慢地坐了起来,苦笑:“先前你没听见人议论吗?城门口,失火了。”

“城门失火?怎么了?殃及池鱼吗?”小枝似懂非懂。

郑娴儿忍不住笑了一声,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谁跟你拽文!我是说,我们先前安身的客栈,就在城门口。”

“你说是贼人要赶尽杀绝?!”小枝的脸色白了。

郑娴儿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有什么稀奇?若换了是我得罪了不好对付的人,我也会选择不惜一切代价赶尽杀绝。”

“这么说,咱们……”小枝抬头看看荷叶。

郑娴儿叹了一声:“能躲一时是一时呗。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荷叶又密,他们也未必捉得到我!”

说话间,马蹄声已到了岸边,然后陆续停了下来。

小枝立时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自己一瞬间变成了被猛兽盯上的猎物,稍稍动一下便是必死无疑。

这种情境下,连呼吸都似乎变成了一件危险的事。

“奶奶,怎么办?”小枝贴在郑娴儿的耳边,用颤抖的气息问道。

“等呗。”郑娴儿低叹了一声。

这时,岸上有人高声喊了起来:“郑姑娘——”

陌生的声音。

小枝闻声更加紧张了:“果然是来捉咱们的!”

这时,坐在船尾的骆小莹忽然站了起来,拾起竹篙,猛地向水中撑了下去。

小船摇晃了一下,倏地窜出了老远。

三人躲闪不及,身子撞上了荷梗,加之水波震动,惹得一大片荷叶簌簌地摇晃了起来。

“在那边!”岸上立刻有欢呼声响起。

小枝气急:“骆小莹你是不是故意的!”

岸边的欢呼声低了下去。片刻之后,有小船解缆入水,桨声渐近。

骆小莹慌不择路,小船一头扎进荷叶深处,三面被荷梗困住,动弹不得了。

没办法,只能往回走。

骆小莹的额头上很快就见了汗,脸色涨红得厉害,手背上青筋都跳了起来。

越急越容易出错,小船在荷叶之中摇摇摆摆地转了许久,除了好几次差点翻船之外,一点进展也没有。

小枝气冲冲地从他手中夺过竹篙,折腾了好一会子才找到出路。

只是,出路已经被人封死了。

两边荷叶比较稀疏的地方各停了一只小船,每只小船上站着四个身穿轻甲的士兵。

郑娴儿隐隐觉得那轻甲像是羽林卫的装束,但她对禁卫以及将士的装束兵器一无所知,因此并不敢确信自己的猜测。

几个士兵看见这条小船出来,齐齐露出了喜色:“是他们!是郑姑娘!”

他们口中喊着“郑姑娘”,眼睛却看着小枝。

郑娴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哭笑不得。

一个士兵向他们拱了拱手:“郑姑娘,殿下已经找您许久了,请跟我们上岸吧!”

“殿下?”郑娴儿心中一寒。

什么人可以被称作“殿下”?

郑娴儿一时也想不明白,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湖水。

小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咱们,跳下去?”

“我先跳,你们随意。”郑娴儿咬咬牙,站了起来。

这时,站在旁边的骆小莹却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高声叫道:“不行!你不能跳!”

郑娴儿用力甩开他的手,骆小莹却紧接着又抓住了她的双肩,死死抱住:“你不能跳!月亮湖的水比别处凉,你又怀着孩子,跳下去就是自寻死路!”

那两只船上的士兵听见动静,忙撑篙逼近过来。

郑娴儿气急:“骆小莹,你到底是谁的人?!”

骆小莹拖着哭腔大喊:“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

郑娴儿百般挣脱不得,气急之下干脆反抱住骆小莹,意图拉他一同下水。

便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是楼阙的声音。

郑娴儿一怔,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骆小莹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非但如此,他还刻意凑到郑娴儿的耳边,低声问道:“你以为,你现在放开我,他就会信你了吗……”

他的话尚未说完,郑娴儿忽然抬脚,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骆小莹立时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放开手,踉跄两下之后终于跌进了湖里。

郑娴儿却在小枝的帮助下站稳了,气冲冲地坐了下来。

这时羽林卫让出水路,把楼阙所乘的那只小船让到了前面。

骆小莹落水之后便没再说话,只管默默地扑腾着。

羽林卫想去救人,楼阙便冷笑道:“骆小公子喜欢游水,你们管什么闲事?”

于是羽林郎们就明白了。

两船贴近之后,楼阙跳了过来,小船剧烈地摇晃了几下。

郑娴儿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楼阙向她伸出了手:“站起来。”

郑娴儿撇了撇嘴,把手递了过去。

楼阙拉她起来,扶着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皱眉:“穿成这样真丑。”

郑娴儿立刻便要甩开他的手,楼阙却攥得更紧了。

“不是嫌丑吗?!”郑娴儿吼他。

楼阙微笑:“我是想跟你说,丑成这样居然还有人肯抱你,那人一定别有用心。”

郑娴儿下意识地向水里看了一眼。骆小莹正在那里拽着荷梗瞎扑腾呢。

楼阙笑了一声,伸手紧紧地将郑娴儿搂进了怀里:“不许看他!看我!”

郑娴儿狠狠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丑成这样居然还有人肯抱我,那人一定别有用心!”

楼阙大笑:“不错,我就是别有用心!我要把你栓在我身边一辈子,你休想逃!”

郑娴儿气闷不已,忿忿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两把,却没再试图推开他。

楼阙轻拍她的后背,叹道:“别怕,都过去了!”

“我没怕!”郑娴儿嘴硬。

楼阙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扣着她的手:“咱们先前住的客栈,烧掉了。”

“我知道,”郑娴儿低声道,“听人说,没有伤亡。”

楼阙捧着她的手,微微发颤:“这件事,我安排得不够周到。幸亏……”

郑娴儿仰起头来,看着他。

楼阙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我没想到他能查到咱们这几天落脚的地方,更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若非你已经事先离开客栈,后果……不堪设想。”

“你在害怕?”郑娴儿微笑地看着他。

楼阙点头,郑重地道:“非常害怕。”

郑娴儿笑了:“没什么可怕的。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你看,每次可能会有危险的时候,我都事先有预感,及时避开了!”

楼阙仍然十分歉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也不怪我?”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郑娴儿向他扬起笑脸,“虽然我确实很生气,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平安无事就好啊!只不过,你下次不许再有大事瞒着我了!我一个人被丢在客栈,连你去做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很不好受!”

“好,以后什么都不瞒你。”楼阙露出了笑容。

于是郑娴儿就转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楼阙想了一想,决定先从不太重要的事情开始说:“娴儿,咱们今后不用再怕了。要害咱们的人已经被削爵圈禁,掀不起风浪来了。”

郑娴儿愕然:“削爵?圈禁?他是什么人?皇家的人吗?”

“是,”楼阙沉声道,“是定北王。”

郑娴儿大惑不解:“定北王?我记得……是楼明安?那个小屁孩?他不是皇上的儿子吗?他为什么要害你?上次他明明还想撮合你和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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