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月明(3)

作者:流浪思河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关键字:主角:蒙月岑誉 那是世间上最悲伤的人,对我说了一句这世上最悲伤的话,“月,我曾见过你最美好的样子。”仅此生,我曾有过美好的一瞬间,那是他拉着我呼哧奔跑的月夜,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向哪儿,但我知道那是他的方向。点击展开

这个秘密是玄延的本妻岑澜和我说的。

岑澜,她在哪儿呢?

岑澜啊,她死了,而且是拜我所赐。

而我,在秦州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顶替岑澜成为了玄延的妻子。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但为什么不敢戳破我呢,因为他们对不起蒙家!

吾家经营盐市,父亲一辈子兢兢业业,被人构陷放毒之时,万夫所指,被绑在秦州的城门前三天三夜,每一人、每一人拿小刀上前剜下一块肉。

是有多恨啊,多痛啊!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眼前都是父亲强颜欢笑:“月,我不痛,你快走吧,离开秦州,只要不是秦州,去哪儿都好。”

最后,沉冤得雪,人人却避而不谈。

这是我第二次被游街。

我被关在木笼子里,脖子上、手上、脚上挂着铁枷锁,笼子里还有很多皇亲贵胄,有不少人以前同我见过几面,以往的她们光鲜靓丽、不可方物,现在衣衫破旧,蓬头垢面,同那乞丐有什么不一样。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些往常拥护玄延的子民,瞬间倒戈成了祁真最忠实的拥护者。

他们谩骂着向笼子里扔鸡蛋,扔石头,砸在我的身上,那些女子将脸埋在最底下,保护着脸容,给谁看呢。

我仰起头,石头砸在我的眉骨上,我尝到鲜血又咸又腥的味道。

说来好笑,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看看封安城。

游完街后,成年男子被当场诛杀,尚未成年被流徙,女子一律充下妓,我被秘密带回了岑誉的住处。

我记得和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她们在惊恐的尖叫,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为什么我这个罪人可以得到救赎。

我被扔在了陌生的房间,有婢女往来穿梭,替我擦掉脸上的血,将我的衣服脱下,擦干净身子,再换好整洁的衣服。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曼。”

“你呢?”我转向另一面问道。

“奴婢雪语。”

“哦。”

“以后你叫云放,你也叫云放。”

两人迟疑了一会儿,胆怯的答道:“是…”

是夜,我躺在床上,这里好安静,安静的没有人的气息,冰冷的床将我慢慢侵蚀。

我走出了门外,我看见了一盏灯,在黑夜里无声的燃动,隔着天地万物,好像无论我走得多远,只要回头一看,有人再为灯盏添油,我就还知道归向何处。

天空仍然在下雨,地上很湿,我忘记了穿鞋,刺骨的寒心钻入我的皮肤,我渴求那盏温暖的灯。

“云放,为什么不带我走?”我推开门,岑誉正坐在案桌前。他瞥了一眼我衣衫不整的模样,置若罔闻,继续伏案。

我走到他的身前,将他的笔甩开,坐进他的怀里,手缠上他的脖颈,亲吻着他的唇。

他没有相迎,也没有拒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我将他越发抱的紧,我可以感受到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他将我推在案台上,一手掐着我的脖子:“蒙月,你真脏啊,你怎么不去找玄延的叔叔呢?”

“哈哈哈…咳…咳…”我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生气了。

“你知道吗?你妹妹到死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男人。“

他越掐越紧,我就快要窒息。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玄延为什么不带我走。

每一个人在濒临死亡前,脑海里会疯狂的闪现自己爱着的人。

玄延爱的人不会是我,肯定也不会是岑澜。

“蒙月!你为什么会这样?”他嘶吼出声,双手拍在案桌上。

“岑誉,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我站起身来,将衣物一件件穿好。

*

盐案。

因为岑明的误判,吾家除了我,或杀或流徙极北。

虽然后来岑明派人多方寻找,但都无疾而终。

岑明是个克己奉公的知府,为了弥补对蒙家的伤害,他将年仅十岁的我接入岑府作了岑澜的药女。

岑澜是个病秧子,她从来没有出过岑府的门,就连说几句都要喘好几口气。

我的职责很简单,替她煮药,以及陪她打发她虚无缥缈的时间。

她躺在榻上,皮肤薄得可以看清楚底下涌动的血管,眼窝深凹,睫毛微微煽动,双唇苍白轻启:“月,你恨我们家吗?”

“月…咳…你怎么不说话?”她倚在床头。

“我在想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我把药放凉了放在她身边的小桌子上,她的手没有一丝的温度,她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月,没关系,我想听实话。”

“我不恨。”我很轻易的说出了口。

她愣了愣,脸蹭着我的手,双眼落下唯一有温度的热泪,她说:“谢谢你,月。”

会把恨意轻易说出口,那不叫恨。

我的恨早已经植入在了我的骨头里。

岑誉与我为敌,为了防止我伤害岑澜,他每日下了学堂,就回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们。

岑澜不识字,岑誉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他问我:“蒙月,你识字吗?”

我犹豫了下,说道:“不会。”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秦州女子以无才为德行,但其实父亲曾给我请过先生,但是我不想暴露太多。

他们经常捉弄我,岑誉在纸上写,蒙月是坏人,蒙月是大灰狼,是猪头。

他看着我笑。

我也傻傻的笑着。

只有岑澜拿着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改着,蒙月是最善良的人,蒙月是漂亮的蝴蝶。

“你看得懂么?”岑誉见我盯着那张纸,问我。

我摇摇头。

岑澜抬起好看的眼,她甜甜的说:“哥哥写,萧然起坐三叹息,床头温暖有家人。”

“噢,我不懂,但是澜,你很开心。”我回答。

岑澜十五岁那年,大夫翻遍典籍,束手无策,让岑家准备后事,岑母日日啼哭,哭瞎了眼睛。

我曾经也有这么一位伤在儿身,痛在娘心的好母亲。

拜岑家所赐,现在尸骨难寻。

岑明请来了名为晓星子的术士询问续命的法子,他说,岑澜的病只有冲喜。

谁愿意去娶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秦州城外,玄延无父无母,是岑誉的同学,也是独身的学子,岑明用了点小手段就让玄延同意入赘岑府。

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父母之命,就连婚礼也是偷偷进行的。

下嫁贫穷流浪之人,丢了岑府的脸面。娶缠绵病榻的人,对不起玄延的余生。

这场婚礼,注定不疾而终。

洞房花烛夜,我候在岑澜的门外,听后差遣。

岑誉提着一个灯笼,站在转角的回廊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睫毛盖住眼睛,留下一道深深的阴影。

那是个冬天,秦州虽然不下雪,但是干燥使皮肤皲裂,我倚在朱红色的柱子上,望着无边无际黑暗的天空。

他站了半宿,我不知道他在心疼岑澜,还是愧对同窗玄延。

他走进我,有些不好意思:“蒙月,你进去看看。”

“哦。”我推开门,走进去,岑澜安静的睡在床上,一起一伏的胸脯证明她还活着,床底下的玄延和衣蜷缩着躺在地上。

“怎么样了?”他问我。

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他们躺在床上。”

他的眼神透露出焦急,我又接着说,“没穿衣服。”

那一瞬间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喜悦、难过和一丝羞涩。

“一切都会好的。”他一把将灯笼塞进我的手里,转身疾步消失在回廊里。

“我不会让一切好起来的。”我守着寂静无声的黑夜,直到油尽灯枯。

*

每一个人在濒临死亡前,脑海里会疯狂的闪现自己爱着的人。

岑誉掐我的时候,有一刻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死去,那一瞬间在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更新了,月明的话我争取每一章有转折和看点,真的是看心情走向,这女主现在看起来是有点讨人厌,后面就不会了。

上一篇:凤座+番外 下一篇:陌上花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 主页 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