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日常(428)
来接杜锦宁的仍然是姚书棋和汪福来、青木三人。
汪福来和青木坐前面车辕,姚书棋因为有话要跟杜锦宁禀报,所以跟着上了马车。
“那场火灾,怎么样了”杜锦宁问道。
姚书棋满脸兴奋,张嘴想要夸赞自家少爷妙计,但看了齐慕远一眼,到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改变了一个说法“杨大人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现在证据确凿,只等祁思煜考完试出来了。要不是不愿意太过得罪祁元道的那些学生,要给祁家一个面子,刚才祁思煜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就有衙役去擒拿他了。等咱们回到家,他可能就已被衙门的人请去了。”
杜锦宁挑了一下眉“没人去杨大人面前求情”
姚书棋摇摇头,笑道“这件事是祁思煜瞒着祁元道做的,他做完后不知道结果就进了考场。祁家没人知道咱家的火灾是祁思煜做的,所以没人给他在后面收拾残局,更没人防范阻拦杨大人,杨大人查案取证十分顺利。恐怕要等着祁思煜进了大牢,祁家和祁家的那些亲戚才会反应过来。不过证据确凿,他们现在反应也来不及了。就算他们四处奔走、手眼通天,给祁思煜减轻罪责,但此时祁思煜是戴罪之身,第三场考试他是无论如何也考不上了。”
说到这个,他就十二分的佩服他家少爷,当机立断,选择最恰当的时机一棍子把祁思煜打死。否则放在平时,就算有杨云涛撑腰,又证据确凿,也没办法利索地将祁思煜立刻法办。等他考完乡试拿到举人身份后再来定案,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他有了这个身份,再加上祁元道那些徒子徒孙们相助,祁思煜受到的责罚只轻不重。如此的话,他们杜家非得憋屈的要死。
齐慕远问姚书棋“观棋是否在衙门里盯着”
这是他入考场前特意吩咐的。
齐家的管家不在,观棋是他的小厮,也算是代表他和齐家。有观棋在那里盯着,杨云涛就不敢两面讨好和稀泥。
“是。”姚书棋道,“观棋让我特意跟少爷您说一声,他在衙门里找人喝茶呢,有什么事会叫人回来报信的。”
齐慕远点了点头,转头对杜锦宁道“你回家洗个澡就过来,到我家吃饭吧,咱们一起等结果。有什么事也不用让人两头跑。”
“好。”杜锦宁一口应下。
她又问姚书棋“太太她们呢”
“案子查清了,又想着您要回家,太太一早上就从三姑爷家回来了,正跟三姑奶奶、四姑娘让人做菜等着您回家呢。”
杜方苓出了嫁,姚书棋就改了称呼,由“三姑娘”改成了“三姑奶奶”。
说话间,马车已在齐家门口停了下来。齐慕远先下车,马车又继续前行,绕到了后门。进了府里,陈氏和杜方蕙、杜方苓果然在家里等着杜锦宁。
杜锦宁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去看自家院子。祁思煜既打了不让杜锦宁进考场的主意,要烧的自然是杜锦宁所住的院子。而她的院子,此时一片焦黑,满院狼藉。
第537章 招了
这么些年来,陈氏就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不是一般人,那脑子多少男人都比不上,岂不见一路科考都考的案首吗?而且一路走来,不管什么事,杜锦宁说的就没有不对的。
所以那日杜锦宁说有人要害她,她要让那人吃个亏,劝陈氏带着杜方蕙去杜方苓家住两晚,陈氏问明白杜锦宁会去齐家住之后,二话不说就走了,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姚书棋。今天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杜锦宁的院子被烧成了这样,她这心里那叫一个后怕呀,逮着姚书棋问了好些问题。
姚书棋知道自家太太也是个明白人,而且杜锦宁对母亲也是很放心的,他便挑一些能说的都跟陈氏说了。
陈氏一听是那个曾经在府学里放蛇咬杜锦宁的祁家少爷干的,那真是恨不得把那人打死才好,心里倒为杜锦宁这个计谋拍手叫绝,只等着看祁思煜从贡院里出来去大狱里吃牢饭。
这会子她陪着杜锦宁看到这一堆焦黑,还一个劲地后怕,对杜锦宁道:“老天保佑,要不是你机缘巧合之下知道有人要害你,将计就计,那晚岂不是……”
她心悸得都不敢说下去。
杜锦宁却笑道:“娘,说什么呢?就算我不知道有人要害我,我住的院子也不能被烧成这样啊,你以为咱们家的护院都是吃干饭的么?”
“呃。”
陈氏这才想起自家的护院都是姚书棋、鲁小北和庄越从各个地方高价聘请或买回来的厉害人物。就算杜家预先不知道有人要来要放火,但那些人想要翻过杜家的围墙,再接近杜锦宁所住的院子,还要在这里放火,而且还能让火顺利烧起来,甚把院子烧成这样,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杜锦宁参加乡试期间,家里的护院都是加紧守护的,就唯恐杜锦宁出个什么事。
杜锦宁参加考试的事,姚书棋这个管家比她这个亲娘还要安排得妥当,他自己不放心,只恨不得不睡觉守着他家少爷才好。青木和另一个替代江北位置的小厮白桦更是轮流在廊下守着,好在时辰到的时候把杜锦宁唤醒,免得耽搁去贡院的时辰。
所以,杜锦宁的院子被烧,杜锦宁受害的事是完全不存在的。最多最多,杜锦宁会被火光惊醒,扰了她的睡眠而已。
“看来多花些钱请护院还是很有用的。”陈氏道。
当初知道杜锦宁给多少钱一个月给这些护院时,陈氏是不怎么理解的。因为她觉得世事太平,她们家又没跟谁结仇,也不是有多富有,家里有好几个健壮男仆就已足够了,哪里需要专门花大价钱请护院,而且一请就五六个?
现在她才佩服杜锦宁的未雨绸缪。
“那是,咱们一家妇孺,又没权势,别人总以为咱们好欺负。”杜锦宁感慨道。
“现在那姓祁的怎么样了?”陈氏问道。
“被抓去衙门了。放心,证据确凿,他跑不了。”
陈氏放下心来,看着院子叹息道:“唉,可惜了你屋里的这套家具。”说着心又提了起来,“你的那些宝贝书没被烧掉吧?”
杜锦宁好笑:“娘,您看你儿子我是个傻的吗?”
陈氏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这不妨碍她翻白眼:“你要是傻,这全大宋就没几个聪明人了。”
“既然你知道我聪明,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我既早知道有人来放火,那些贵重东西和书籍自然是都搬走了。这屋里放的,都是松木家具和一些不值钱没用的东西。”
“……”
陈氏和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杜方蕙都齐齐无语。
好嘛,那松木家具不光便宜,还十分易燃。她们总算知道这院子为什么能被烧成这个样子了。
杜锦宁不光打算坑了那姓祁的,还一点亏都不肯吃。等祁家赔偿杜家经济损失时,想来杜家不光没亏钱,还能赚上一笔。
“不过,即便烧了之后,从屋里的木头残渣也能看出烧的是什么家具吧?”杜方蕙出声问道。
杜锦宁佩服地看了自家四姐一眼,笑道:“姐,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不过你应该想到杨大人跟咱家的关系不错,捕快里也有许多是跟咱们家姚管家关系极好,称兄道弟的。”
杜方蕙认真地点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原来如此。”
陈氏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拍到杜锦宁身上:“你别教坏你四姐。”
杜方菲和杜方苓大概年纪大一些,在杜锦宁懂事前早已有了自己的思想,受杜锦宁的影响没那么深。杜方蕙就不同了。
她本就跟杜锦宁的年纪最接近,又是杜家几个姐儿中除了杜锦宁之外最聪明的,别看她平时不声不响地不怎么说话,但不光把杜锦宁建造园林和种植花卉的本事学了七八分,便是杜锦宁腹黑的手段也默默地学了些去。
以前有杜方苓在前面顶着,她不管家里的事,这种腹黑还没显出来。自打杜方苓出嫁,她协助陈氏处理家事后,陈氏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比如家里的下人犯了事,她一不生气二不骂人,却总有办法叫那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敢再犯。邻里之间遇上麻烦,她温温柔柔就能把事情处理得叫人说不出一句不好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