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铃错+番外(94)
崔氏恨得牙痒痒,只死命地摔着手中的罗帕,“怪不得禛儿自河间回府后将冬雪都撵了出去,定是那时便被狐媚子迷了心智。害得我与母亲还一度担心他是否养了小倌!现在倒是证实了,小倌是没有,不必担心梁家后继无人了,可来了个狐媚子!这第二次去办差,禛儿竟然纳了那狐媚子为妾,我说咱们簪缨世家,儿子婚前纳个妾本也没什么,可这狐媚子把儿子迷个七荤八素后竟然跟那废帝跑了!”
梁胜大惊,赶紧捂住自家夫人的嘴,“蠢妇人!话可别乱说,齐祖衍虽往扬州赈灾,以观后效,肃王爷可还未剥他的官,人可还是当朝首辅、太子太傅啊!你说他女儿跟人犯私奔,如若不属实,岂不是构陷当朝一品大员?再者,你不知那肃王爷对齐韵是何心思,尘埃落定前,切莫提起齐韵之任何事项,包括咱儿子与齐家姑娘纠缠一节,万莫引火烧身啊!禛儿再是喜爱齐家姑娘,尚且知道此时不能提名份。你倒好,急吼吼就往儿子头上扣上纳妾的帽子,你哪只眼见过我儿子给了哪位女子妾室名份了?儿子于府中无妾,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如若禛儿实在放不开,瘦马可以找,但不可行妾礼,亦不可申张,只做是通房……”
崔氏傻眼了,合着自家宝贝儿子跟人做了一段时间的姘头,丢人显眼不说,还被人吃干抹净后一脚踢开,自己不但气得病倒了,还没处说理!她呆立半晌,愈发痛恨那不知好歹的妖女,自己一身的臭官司理不干净不说,还来招惹自己的儿子,崔氏禁不住咬牙切齿对着梁胜道,“夫君可否参那齐祖衍一本,参他个治家不严……”
“休要胡闹!男人家的事,妇道人家休要掺合!禛儿与齐家姑娘的事,你也休要插手!”梁侯爷气势汹汹的下了军令,总算堵住了侯夫人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开八禛哥哥这条线了!
且看禛哥哥如何花式秀深情!
期间会出现一个橘柑非常、相当、超级喜欢的角色,写到虐处还会伤心不已~~希望众姐妹们也喜欢她!
明日双更,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快刀斩乱麻
梁禛许是太累, 这一病竟又躺了月余。期间许松月来探病过数次,都被梁禛拒绝了, 这日,许松月又来探病了,老夫人裘氏亲自拉着许松月的小手来到了梁禛住的含辉园。梁禛不能驳了祖母的面子, 着汀烟引了二人进屋。
许松月一进门,便仔细打量着梁禛,难得他今日穿了件米色的云锦团花箭袖袍,白玉石的腰带, 头顶套着网巾, 一顶嵌玉金冠固住发髻,整个人显得恣意又闲适, 除了较往日清瘦些,倒也看不出其他异样。
汀烟热情又机灵,适时端来茶水糕点, 照顾妥帖后默默退下。
“禛儿可有大好?”老夫人拉着梁禛的手, 亲昵的问。
“劳祖母挂念, 禛儿大好了。”
“许家姑娘特来看望你,你也跟人说说话呗。”
“是,祖母, 有劳许姑娘看望。”
“……”
许松月的热情及渴盼溢于言表,可梁禛貌似一丝默契都不愿意给,只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完话了就沉默。裘老妇人瞅着二人眼风都没个交集,心下更加担忧, 正想再说点什么活跃气氛,却听见了梁禛恭谨的声音,“祖母,孙儿有话要对许姑娘讲,祖母可否行个方便……”
裘老夫人心下一喜,禛儿想通了?巴不得小两口能提前多亲近亲近呢!便忙不迭地答应,“哎,我这就先去瞧瞧你娘,晚些再来接了松月去吃糖果子……”转身又嘱咐自己身边的两名大丫鬟留下,与许松月带来的两名丫鬟一道伺候,自己带了剩下的两名丫鬟颤颤悠悠的出了门。
梁禛冷眼看着祖母的身影转出小院再也看不见,便转过头冲留在许松月身边的四名小丫鬟说道,“你们四个到房门口候着,不用杵在这儿。”
许松月心中激荡,禛哥哥很久未与自己如此亲近了,便只顾低着头,羞怯的揪着手中的帕子。只听得丫鬟们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屋中只剩下自己与梁禛两人时,许松月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直跳的声音,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出一种暧昧的味道……
“月儿,禛对不住你……卿卿可否向令尊提出取消你我婚约?”
许松月还没能进一步回味这暧昧的喜悦,便被梁禛的话劈了个外焦里嫩。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望向梁禛,“禛哥哥说什么?月儿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月儿改就是了,禛哥哥可别说这样的话,月儿许久没见到禛哥哥了,你我就好好说说话行不……”
梁禛面色无波,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他深深看向许松月,“月儿,此事是我有错在先,如若许大人需要解除婚约的理由,我可按许大人所需提供各类佐证,譬如,婚前纳妾,妾室有孕,抑或禛品性大变,戾气日盛,贪图富贵,另结新欢……”
“禛哥哥!别说了……”许松月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她飞身扑进梁禛怀里,制止了他下面的话。
“月儿心悦禛哥哥,日夜思念着你,禛哥哥不也一直在等着月儿吗?可如今……我不知禛哥哥为何突然如此对我,禛哥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许松月泪眼婆娑,脸色苍白,她渴盼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梁禛,缱绻缠绵……
梁禛只觉剧痛后的麻木和深深的疲惫,他弯了弯嘴角,扶起许松月,将她置于身旁春凳上。
“月儿,你我一同长大,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我母亲向你家提亲,我因种种原因未能阻止,是我有错,禛懊悔之至,趁今日大错尚未铸成,我劝月儿亦快刀斩乱麻,忘记在下,月儿值得更好的人,禛不配……至于原因……”
梁禛直起身,深吸一口气,“禛心悦他人,月儿勿要再等。”
……
安远侯夫人崔氏呆呆的看着平日里温婉可人的许松月在梁禛房里哭闹不休,她死死缠着梁禛不挪步,已经过了晚膳时间了,许松月还扯着梁禛的袖子不撒手。
“禛哥哥,今日你不告诉我她是谁,你休想走出这个院门!”许松月哭的稀里哗啦,妆花了,钗子也掉了,被梁禛捡起来摆在书桌上。梁禛黑着脸,立在一旁,一言不发,许松月太会缠了,自己理亏在先,又不能来硬的,只能把亲娘叫来,指望亲娘能将这个缠人精给带走。
崔氏冷眼瞧着自己的倒霉儿子,她明白了许松月哭闹的原因,她非常想看看自己儿子的态度,对那个祸国妖女的态度!
那齐韵跟着朱成翊,朱成翊倒台,沾着儿子,儿子病倒,可不就是个妖女!
梁禛见母亲没动作,心里更沉了沉,他就知道母亲恨透了齐韵,巴不得生啖其肉。梁禛铁了心不说话,母亲愿意让许松月留多久便留多久罢,自己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去镇抚司衙门睡觉。
崔氏瞧着自家儿子锯嘴葫芦般的模样,心中愈发气恼,真是时刻不忘维护那姓齐的狐媚子!崔氏多想冲上前去,朝许松月大声喊出齐韵两个字,可是她不能,安远侯那目眦尽裂的警告和嘶吼还历历在目,她不能触了自家霉头,她用尽全力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脚和已然冲至自己喉咙的那两个字。
“松月……”粗嘎嘶哑的声音传来,崔氏惊讶这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好松月,禛儿他知道错了,你且原谅他这一次好麽?男人都会犯错,他一时糊涂被人迷了心智,但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他也不会等你这么多年了……”
“母亲!”梁禛突然觉得找母亲来带走许松月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自己就应该不顾许家的脸面,在第一时间唤来许辰良,事情估计还好办点。
“母亲,我已托月儿转告许大人,让许大人择日向我家退婚。”
“孽障!”安远侯夫人的惊天怒吼甚至惊动了远在东院的裘老夫人,崔氏全身发抖,她想抄起院门边那把苕帚把自己的糊涂儿子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