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铃错+番外(39)
梁禛惊讶的望着堂下那群春情萌动的下属,手中的鸡腿都忘记了啃。歌妓,据自己所知,那朱成翊身边除了齐韵可没有旁的女人了,毕竟逃命要紧,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找,除了有特殊意义的女人,谁会带个拖油瓶逃难。他只觉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心里也晃荡的生疼,那歌妓可是齐韵?也不知昨晚齐韵怎么样了,现在还好不好……他一点都无被抛弃后见到抛弃自己的人倒霉而产生的幸灾乐祸感,而是担心极了,甚至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做一名前哨。
营妓……韵儿哪里受过如此侮辱,饶是她再狡猾,也只是一个姑娘家,那么多如狼似虎的龙门卫军士,随便一个都能把她碾成渣,梁禛担心的心都揪起来了。韵儿会不会受辱后想不开自寻死路?梁禛的心砰砰砰狂跳起来,他坐不住了,扔开鸡腿,噌的一声站起来,对上黑瘦属下探究的眼,“你自己去换下肖七,盯着吉达,让肖七现在来见我!”末了又补充一句,“现在便去!”
书房内,梁禛兀自转着圈,冯钰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大人!准备工作尚未完成,咱们不可提前行动,岳州西南角与北城门的工事尚未完成,不能使用。大人切不可莽撞行事!”
梁禛停下脚步,抬眼看了看冯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我知道,只是想问问肖七,没旁的意思……”
“大人,只一个女人而已,大人务必要以大局为重!”冯钰趁火打铁。
“嗯,我知晓……”梁禛颓然坐在椅子上,心中如油煎。
肖七很快便来了,他细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那营妓是被吉达抱出来的,到了前院,不肯下地,死死搂着吉达,于是吉达便抱着她走向一旁的树丛,想就地泄火。可不知怎的那营妓突然掉地上了,然后扑向了凤栖,也不知凤栖又受了什么刺激,便与吉达争执起来,最后吉达做了让步,任由凤栖带走了那营妓。”
“那营妓什么模样?”梁禛觉得自己正在受锦衣卫最常用的“站重枷”之刑,自己肩膀上正放着那两百多斤的重枷,扔不开,挣不脱,快要被压的累死了。
“属下离太远,看不大清楚,给人感觉模样挺柔弱的,身材也是玲珑有致,没想到这么小一人儿声音倒是挺大,哭的一唱三叹的,从头哭到尾……”
梁禛心如刀绞,这么说来一定就是自己的韵儿了,那天杀的朱成翊也不知在做什么,连个女人都看不好。他也未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不对,齐韵虽为掩护朱成翊离开了自己,那也只是暂时的,齐韵依然是自己的,只是暂寄在朱成翊处而已……
梁禛压下心中痛楚,伸出食指朝肖七勾了勾,让肖七靠近些,“来!与本官说说,吉达的布防及周边环境是怎样的……”
……
吉达端坐书房内,等着王锵的回复,昨日吉达便得知朱成翊去了青龙会在岳州的堂口。“本将军就知道,此计定然行得通!那朱成翊何曾受过如此胁迫,他定然会乖乖的匍匐在宁王爷脚下的……哈哈!”
没听见那习惯的女中音的附和声,吉达转过头看向凤栖,突然发现凤栖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他认真的端详了一番,对了!今日凤栖穿了一件正红色圆领箭袖劲装,腰间墨青色蹀躞带,玉框镶金带板,额间一抹正红镶金边抹额。衬得人也变得愈发唇红齿白,英姿飒爽。
“啧!今日凤栖小将军为何如此好看?”吉达将身体压向右侧手肘,身体前倾,嬉皮笑脸的调笑,“莫不是昨夜太销魂,今日才显得特别的不凡?”
“呸,休要混说,我也需要好姐妹拉拉家常,你以为我跟你们臭男人一样?时时想着那种龌龊事……”凤栖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瞪向吉达。
“呦,不想那龌龊事,你留个营妓在屋,折腾一夜,合着都在盖着棉被聊天?”吉达惊讶不已。
“不可以麽?谁规定了不许与营妓聊天?”凤栖白了他一眼。
吉达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转瞬又贱兮兮的凑过来,“既然你与那营妓聊过一夜的天了,想来体己话应是早已聊完。今夜该轮到我与那营妓聊天了罢?”言罢还眨眨眼,眼神暧昧又满含企盼的望向凤栖。
凤栖噎住,“将军,咱们还有重要事尚未完成,应以王爷之事为先,营妓一事莫要再提!”
“……”吉达张嘴待要反驳,传令兵高呼声响起,王锵已至门前。
吉达坐正身子,狠狠瞪了一眼凤栖,转头等着王锵进屋。
王锵满面红光,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一进门便高声大笑,“贺喜将军!计策起效啦!朱成翊果然上当了!将军英明,无人能及啊!”
“唔,你与朱成翊是怎样商议的?”对此等马屁,吉达亦甚是受用,靠上椅背,眯着眼,笑嘻嘻的看向王锵。
“回将军,小民与朱成翊约定,明日酉时,朱成翊伪作出城,装作不再理会齐韵,并与小民埋伏于名唤徊马荡的芦苇地,擎等着将军来追,趁夜色我等再将将军抓获!”王锵口齿伶俐,简明扼要的将自己与朱成翊计划的关键步骤交待的一清二楚。
“唔,计策不错!如此欲擒故纵,本将军定然是会中计的!不错!王大当家差使办的好!如若成功,王爷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吉达以手拂桌,“嗯,你与朱成翊且依计行事,然,你定要使计将朱成翊与那白音分作两处,本将军前来捉那朱成翊时,你方能大显你青龙会神威啊!此事之后,朱成翊定然唯你王大当家马首是瞻,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
“唔,开封城的梁禛如何了?”吉达转过头看向凤栖。
“回将军,留开封的李善根几个回事时说了,今日陆离还往揽春院杨老鸨处递送过四百两现银,想来那梁禛正流连温柔乡舍不得走罢。”
“唔,哈哈!梁禛小儿,第一个妾侍被本将军充为营妓,这第二个嘛,本将军也会让她变成我吉达的玩物……”吉达眼中精光四射,森森寒意令旁观者亦不寒而栗。
“对了,你青龙会在开封城的事,挽救的怎样了?”吉达把玩着手中的玉雕核桃,漫不经心的问。
“回将军,自小民被将军您夺走后,梁禛倒并未追究小民了,没了我王三郎,还有王四郎,王六郎……因青龙会现任当家在明面上还是四郎王觅,梁禛追究的是青龙会,自然奔青龙会大当家而去,小民倒是因祸得福了。小民的六弟王衢已将青龙会余下产业统统转为地下暗地进行,青龙会与产业所有人,店铺大东家皆及时做了分离,梁禛已然无法再捉到青龙会的尾巴了。至于已被锦衣卫查扣下的产业,六弟已通过行会、业界大商户转托开封知府,河南及两广巡抚大人代为说项。托王爷的福,现已收回部分镖局与码头。我青龙会不指望全部收回,全部收回反倒落人口实了,这镖局与码头能回一大半,便已然胜利啦,将军您说是也不是?”
王锵得意洋洋,满面春风,最近的好消息不要太多呀!这梁禛小儿果然是个绣花枕头,羊质虎皮,华而不实,怎比得过吉达将军的深谋远虑,运筹帷幄!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小天使,要是觉得故事还能入眼,也请多留留言~~~给点点动力予第一次发文的橘柑啊^_^
☆、夜探龙门卫
吉达一行住在岳州城北部一个小庄子里, 背后靠山,左侧有一方很大的堰塘, 为整个村庄的水源,右侧是小树林,正前方为出庄子的路。庄子呈品字形, 左右两角为左侧屋与右侧屋,撑犄角之势为最里的主屋扼守着出庄子的路。吉达自己带着凤栖并一队军士与齐韵住在最里的主屋。余下人马则分两拨,分别住在了左右侧屋,为主屋警戒。
吉达坐在自己卧房里盘算着明日傍晚的行动, 听得东跨院的凤栖出了院子。便唤来小卒相询, 得知凤栖出门是为了找一件女人衣裳时,咧嘴笑了起来, 原来是那营妓嫌衣裳不合身哪。吉达自己倒觉得那衣裳合身的很,比什么衣裳都好看,而且作为营妓, 身上的衣裳都是要脱的, 完全没有必要再找什么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