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铃错+番外(121)
“睿之,我父亲要害你,切莫随他去往罗喀山……”
朱成翊惊愕不已地抬起了头,眸光沉沉,他迟疑不决,深深地看进了安缇的眼睛,“安缇……我无法拒绝……”
安缇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朱成翊的袖口,似是下定了决心,“明日,你且率部随父亲出发,安缇常年在外经营布帛,手中倒是有些护卫可用,安缇自会安排人手于半路将公子劫掠出来,将你及你的护卫安全送回濯庄。”
安缇眼中有隐藏不住的火焰在跳动,“睿之可愿信我?”
朱成翊心中了然,面上却是无喜无怒,暗沉难辨,“翊感激姑娘救命之恩……”
安缇面颊飞红,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如此深夜来到男子卧房说着悄悄话,虽然话题正经的很,却依然让人生出与情郎私会之感。安缇羞涩地放开朱成翊的袖口,两只手胡乱揪着自己的裙摆。
“睿之公子勿要多礼,公子即将是……奴家的夫君,救你自是应当……”
朱成翊抿嘴一笑,轻轻将安缇拉至身旁,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温柔地埋入自己的怀中,“是啊,你会是我的妻,翊思念姑娘得紧……”
安缇将脸紧紧地贴在朱成翊胸前,幽幽的龙涎香充盈鼻尖,月白丝袍下的胸膛虬结有力,她禁不住心跳如擂鼓,更加绯红了脸颊,“安缇亦日日思念公子……安缇盼望能与公子早日相聚,今日你终于来了……”
朱成翊眸光深沉,他松开怀中羞涩的女子,只手抬起她艳如桃李的粉面,那揽在安缇腰间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安缇紧紧固于自己的身前,“能与姑娘相遇,翊甚幸……”
话音未落,他便伏低身子,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她的樱桃小口。安缇未能听到他更多的缠绵话语,浓浓的龙涎香便扑面而来,唇上一阵温热,齿间又迎来了炙热又坚定的索求。安缇的脑子一阵嗡响,酥-软了身子,任由他灵巧的舌卷走自己的呼吸,抽走自己的魂灵……
……
翌日,安缇早早地便推开了画楼的窗户望向窗下的花-径,此处乃去往前院的必经之路,她不错眼地盯着花-径尽头的垂花门,她在这儿等着就为远远地目送朱成翊出发去往罗喀山。
安缇羞涩地举起罗帕掩住了脸,弯弯的眼角春意浓浓,昨夜朱成翊忘情地吻着自己,深深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名字自他唇间沉沉滚出,竟多了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浓情蜜意。朱成翊与自己紧紧拥吻,舍不得放手,二人自茶桌旁滚到了榻上,他的大手游走自己全身,温柔又滚烫,他的呼吸沉重急促,欲望清晰又强烈。安缇什么都不能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舍不得离开,睿之公子如此迷人,自己喜爱他,不允他受到丁点伤害。心中的柔情泛滥成灾,安缇的全身软成了一滩水,最后,还是朱成翊自己止住了已然探进衣襟的手,“安缇姑娘美好如斯,我要给我的安缇最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姑娘可要恕翊今夜的不敬之罪……”
楼下哒哒马蹄声响,安缇顾不得害羞,涨红了小脸看向楼下的花-径,楼下走来数人,牵着马。为首一人龙行虎步,器宇轩昂,不是朱成翊又是谁。他身穿翠蓝色缂丝织金箭袖袍,腰间金玉蹀躞带,薄底靴子,端的是世家贵公子的打扮。
安缇细细看向心上人的脸,但见他目若点漆,唇似施朱,安缇心下欢喜,脸庞烧得厉害,她含羞带怯地低声呼唤,“睿之……”
朱成翊抬起头来,看见窗边娇花似的安缇,眉眼弯弯,风流尽显,他冲安缇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便转过了头,大步流星走向前院。
朱成翊刚与自己的父亲离开土司府,安缇便忙活开了,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模样让她的母亲亦忍不住发了问,“安缇,你在瞎忙活个啥呢?”安缇的母亲,歌姬南沫好奇的拉住了满脸焦灼的女儿。
“母亲勿忧,安缇无事,只是一批绢缎出了点岔子,女儿这便处理好了……”
安缇舒缓了眉眼,如此安抚着自己的母亲。旋即却又转过头,眼底的担忧掩盖不住,她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俸剌首领智勇双全,定然能顺利完成任务,就算俸剌首领不幸失败,自己还给了父亲的手牌与睿之公子,他带着手牌趁乱逃走也是绝好的机会……”
☆、将计就计(朱成翊夺-权2,酌情购买)
朱成翊与思罕连夜奔袭, 一路急行军,很快便来到了罗喀山脚。
思罕本不愿在山脚扎营, 想直接去往建于山腰的防御老挝人的隘口,他实在等不及要灭了一干羽林卫,鱼肉朱成翊了。奈何队伍抵达罗喀山脚时, 天色已然全黑,山路实在崎岖难行,暗夜行军唯恐生出意外,思罕只得听从了白音的建议, 在山脚扎营休整。
营帐内, 朱成翊不慌不忙地在白音的服侍下用着饭。这思罕吃相可真是难看,边境无战事, 却不眠不休奔袭了两日都不肯休息,如此猴急也不怕阴谋败露?
朱成翊无奈的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想起安缇说过要将自己劫掠出来, 这姑娘对自己倒真是有点情根深种的意思, 不惜与她亲生父亲对抗也要保自己平安。
不过朱成翊并不指望安缇能解救自己于水火, 但利用安缇给思罕制造麻烦,给他添堵倒也是一件让朱成翊乐见其成的事。只这一路急行军,安缇的人哪能有机会下手, 今夜扎营于此,劫掠行动定然会在今晚吧,看来今夜又休息不成了……
朱成翊揉揉酸胀的额角,对上姜承阳, “承阳,我先歇下了,咱别分太远,你带上留下的兄弟便宿我帐内吧,白音他们有事不在,万一有事,招呼起来也容易。”姜承阳颔首,自是应下不提。
一路尾随思罕的俸剌好容易遇上了大部队扎营休整的机会,怎能放过。于是,就在这样一个夜黑风高的深夜,一队身着夜行衣,手持长刀的响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思罕大军的后方。
此次奔赴罗喀山任务重大,思罕派出了五千余名骠骑随行,再加上老挝王派来掠阵的,遭遇逾万人的绞杀就不信朱成翊还能逃出生天。因地处自家辖区,老挝人也是“战友”,思罕压根就没考虑过会有如此“不长眼的响马”会来劫掠军队,驻扎营地的防哨设得甚是随意。
尽管如此,挤满了山坳的大军营房与林立的旌旗依然让“响马”俸剌压力山大。他不是没想过就自己手下的这数百余人于数千人的军中将人劫出,难度该有多大,但他也深知朱成翊身边的数十名羽林卫绝非浪得虚名,一旦场面混乱起来,在羽林卫的配合下,于乱军中将朱成翊带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俸剌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长刀,挥动手势,率领一干部众悄无声息地朝大军驻扎的山坳靠近。
朱成翊是被帐外震天的呐喊吵醒的,当他坐起身时,姜承阳正掀开帐帘大步进了帐。
“大公子,有响马劫营。”姜承阳看向朱成翊的眼睛,有些犹豫,“只是看不清响马的腰带,不知他们是否安缇姑娘的人……”
朱成翊淡然一笑,“除了安缇的人,还能有谁会与思罕的铁骑过不去?别管他是谁了,咱赶紧走,通知孟艮府的人来拿老挝人。”他紧了紧腰间的蹀躞带,抓起佩剑大步流星地走出帐外。
姜承阳愕然,张着嘴半天合不上,大公子什么意思?这里哪有什么老挝人?难道就不管安缇姑娘派来救咱们的人了……
直到帐外传来朱成翊低沉的喝令,“承阳,发什么呆呢?等着老挝人来灭了你们?”姜承阳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掀帘出了帐。
帐外火光冲天,哔啵炸裂声中山间的大树于肆虐的火舌中断裂倒塌。原来劫营之人在驻地外放了几把火,秋冬时节天干物燥,又多日未曾降过雨,火星一来,枯黄的干草与乔木便呼啦啦燃将起来,火趁风势,不一会竟成了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