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说了,你下去吧!”
“大人!”
赵鸣雷已经起身走出了帐外。
这边,陈统锐和手下人正在计议。
手下人问道:“大哥,你说张天强找总兵大人干什么?”
“干什么?他除了说军需的那些事情,还能说什么!”
手下人感叹道:“他胆子还真大!”
陈统锐看了他一眼:“他进去多长时间?”
“他进去没多长时间,总兵大人就先出来了,然后他才出来。”
陈统锐微微一笑道:“这就好。不用我们费力了”
说着,陈统锐正要往外走,另一个兵丁急急地跑了进来。
“大哥,总兵大人让你去!”
“知道了。”
陈统锐转身出帐而去。
……
夜色降临了,在自家营帐里,张天强三人抑制不住的神采飞扬。
“多亏了那位微服私访的钦差敏浩月,还我们一个清白。”刘家梁高兴地说。
张天富却不高兴:“雾阁和纸槽都重新开工了,可是现在却帮不上忙。”
“纸槽还好有家盛。不过雾阁虽有黄少芳和丘雅娟在,刻制印刷固然不成问题了,但书坊的经营恐怕还是有些麻烦。”张天强有些担忧。
“我看你还是回古堡去吧。”
张天强笑道:“我把账本交给总兵大人了,看来这是老天给我一个破釜沉舟的机会——哈哈。”
张天富自言自语:“少芳现在是一个人了……
刘家梁和张天强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二天,张天强出事了——刚拐过一角,就被从后面赶上的几个兵丁揪住了。
张天强挣.扎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见了总兵大人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将张天强扭进了总兵营帐。
张天强见到总兵问:“大人,这是为何?”
赵鸣雷喝道:“你未经允许,居然私自誊抄军需账目!来人,剥去张天强身上衣物,赶出军营!”
张天强还想说什么:“大人!账目不清,倭寇可恶,军营有人内外勾结,大人坐视不管吗?”
“大胆!小小军需,竟敢咆哮军营!押下去!”
“是!”兵丁们把他的军装扒了,押出了帐外。
……
钟永利回古堡了。他走到雾阁书坊的工房走廊,看着三个工房忙碌的场景,然后来到雾阁大厅。江云鹤看见钟永利,很高兴。
“永利,你来得正好,雾阁在潮州那边的市场还要劳你多费心打听一下啊。”
钟永利连忙摇手:“这个你别找我!”
“哎,我说你这个孩子,上回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
江母听见钟永利的说话声,走了出来,在厅堂的椅子坐下来,“是永利回来了!”
钟永利拱手道:“是啊。”
“怎么,不想给雾阁帮忙了?”
钟永利却说:“现在用不上我了啊!天强在潮州啊!”
江母站了起来,几乎和江云鹤同时脱口而出:“什么?!”
“他们三个人都在一起吧?”两人很是惊奇。
“是的。”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他们都在军营。他们入了行伍。”
“入了行伍?嗨,一定是身上没了盘缠。”江母想了想。
“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潮州……”
“他们三个人越狱以后,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后来想到爱真对潮州那些雾阁的书商比较熟悉,可能会去潮州,所以天强三个人才到了潮州。”
江母一听立刻问:“潮州有没有爱真的消息?”
“没有。我也是前几天才见到天强。”
他们谈论着张天强,这边张天强却被剥去戎装,赶出军营,只得来到钟永利店铺,伙计看见他便迎了上来。
“是找我们老板吧?”
“是啊。”
“老板回古堡了。”
张天强怏怏地离开了。他刚离开以后,刘家梁和张天富就匆匆地来到了钟永利的店铺。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指教
旋即,伙计和两人一起出来,手指张天强走去的方向。两人匆匆赶去。
在他们前面,张天强已来到陈庆功家,走上前敲门,可是半天没人开门。旁边一个一直看着张天强的老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已经搬走了啦……”
张天强摇着头:“为什么要搬走?”
“不知道,但是前两天清兵来过好几趟,后来他们就搬走了。”
老人说完就颤巍巍地走开了,张天强愣住了,慢慢地往回走。
刚走过一个拐角,突然几个人从后面一拥而上捂住张天强嘴,架住抬走。
这一幕却被那个老人看见了。
不久,刘家梁和张天富便即来到,他们去敲陈庆功的门,但是半天没反应。旁边老人走了过来:“找你们同伴的吧,他刚才也来过这里。”
“看见他后来去哪里了?”张天富急切地问
“他被人抓走了。”
刘家梁赶忙问:“老人家,那些人是什么人?”
老人摇了摇头。两人只好离开。
张天富侃侃刘家梁:“你说会是谁?”
刘家梁分析说:“按理说,天强已经被赶出军营,还抓他干什么?”
两人默默前行,都有些糊涂,忽然刘家梁停住了脚步。
刘家梁眼前一亮:“应该找她,对!”
“谁啊?”
“林铁兰。”
……
他们立刻气喘吁吁来到日月如兰茶楼,店小二便迎了上来。
“客官,里边请。”
刘家梁拱手道:“我找你们林小姐。”
店小二不让进:“二位贵姓?”
刘家梁想了想:“噢,就说刘家梁拜访。
“二位稍坐,我去通报一下。”店小二这才转身进去通报,二人在桌旁坐了下来。
张天富左右上下打量后:“这个茶楼,人也不多,看来生意不太好。”
刘家梁点了点头:“依我看,这位林小姐开这个茶楼并不怕亏损。”
“何以见得?”
“你想,做军营生意的人,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还在乎这么一座茶楼是不是赚钱吗?”
这时,店小二转身出来。
“林小姐有请二位。”
二人随着店小二进入后院,只见天井四周、后院走廊到处是各种兰花。
“林小姐让二位在这里稍等。”店小二转身离开。
张天富有些着急的说:“这林铁兰架子还挺大!”
刘家梁却气定神闲,辨别起兰花的品种来。
张天富看着他的样子:“哟!这位林小姐和你有一样的癖好。”
刘家梁转过来:“癖好?这怎么也是嗜好。你看,春兰、建兰、寒兰、墨兰、文心兰、惠兰、虎头兰……”
“这位林小姐也喜欢兰花,看来你是碰到知音了。”
刘家梁思索道:“你看这建兰挺拔俊秀,寒兰飘逸婀娜,墨兰宽厚温和,惠兰质朴大方……一个这么喜欢兰花的人,我想她不应该是一个和倭寇勾结的奸商。”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掌声,他们回头看见了拍着掌走过来的林铁兰。
“刘军爷有如此见解,真是非同寻常。”林铁兰赞叹道。
刘家梁谦虚道:“不敢!林小姐种了这么多兰花,我不过是观花之人罢了。”
林铁兰看着神情冷峻的张天富,便问起张天富:“很高兴再次见到刘军爷二位,对请问这位军爷尊姓大名?
“在下张天富。”张天富冷冷地回答。
林铁兰似乎毫不介意张天富的冷淡:“刘军爷见花知人,令人佩服!”
刘家梁看了一眼她:“察人之好,知人性情。兰花植根于腐而自身不腐,听闻养兰人、好兰者以兰花品性为立身风格,林小姐喜兰,也必定如此了?”
林铁兰想不到刘家梁会以兰花为切入点,而且语带玄机,含沙射影,心中不由暗暗佩服和称奇:“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天下花草万千,唯有兰花被孔圣人称为‘王者之香’,可见刘军爷的喜好和追求,那也是迥异于常人,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