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去种田(18)
“可以,可是若让我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别怪我剑下无情。”墨无瞥了眼床底,放下杯子起身离去。
等人一走,贺义不用人喊,自己就从床下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地道:“你怎么能答应他呢?他会杀了我的!”
“现在知道后悔,当初我让你不要招惹他,见到他就绕路走,你怎么不听!”墨森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嫌自己命长吗?嫌我给你擦的屁股还不够多吗?”
贺义闻言脸上结起一层冰,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眼神如箭:“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心口一窒,墨森的怒气瞬间熄灭,低头恭敬地道:“不敢。”
从小到大他都是以强者的身份照顾贺义,一时入戏过深忘了贺义并没有表面上的懦弱。
贺义又恢复成单纯的模样,仿佛刚才气势逼人的不是他,眯着的眼睛泛着危险的光芒:“在他身边一定很有趣。”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有趣,着实有趣。
墨无做了一个梦,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其成为噩梦,因为这个梦让他感觉很难受。
梦里阳光明媚,他站在江月的庭院里,房间里江月正在低头写着字,突然抬头看向他的方向,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
墨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提着裙摆朝自己跑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张开了双手,却见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扑进了身后齐恒的怀中。
阳光是明媚的,树叶也是绿的,他们穿得衣裳也是夏天的,可是墨无犹如站在冰窟里,感觉不到半点暖意,寒气从脚底板直嗖嗖地往上窜。
墨无想离开,可是脚步犹如被浆糊黏在了地上一般,动也动不得,张嘴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江月跟齐恒嬉笑耍闹。
看着两人贴在一起,手把手地写着两人的名字,墨无的心犹如筛子一般千疮百孔,痛到都已经没了知觉。
画面一转,入目是满目的红,耳边是众人哄闹的声音,人群中心是穿着嫁衣带着凤冠的江月,牵着她手的是同样一身喜服的齐恒,墨无看着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拜堂,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夫妻对拜!”
齐恒已经弯下了腰,墨无眼底含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准备弯下腰的江月却突然抬头朝他望来。
梦就此结束。
可心里的痛却不会就此平息。
“啧啧啧啧,”身后突然传来贺义欠扁的声音,“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在睹物思人啊。”
墨无掀起身下的瓦片朝人掷去,不满地道:“聒噪。”
躲闪过飞来的瓦片,贺义不怕死地坐到墨无身边,学他抬头望着天上的银月,复又看着墨无,眼神复杂而纠结:“你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墨无淡淡一瞥,贺义连忙道:“你放心,我谁都没说,虽然我是挺讨厌你的。”
过了会儿,贺义皱了皱鼻尖,凑近墨无闻了闻,问道:“你身上怎么有绝子草的味道?”
墨无冷着脸推开他:“什么绝子草?”脑中灵光一闪,墨无消了声,眼中的冷色渐浓。
“绝子草,就是让女人不孕的东西,你……”贺义还没说完怀中就多了个东西,是个香囊。
香囊做的很精致,颜色也是淡粉色,应该是个姑娘用的东西。
贺义闻了闻,脸色微微凝重:“这香囊里装的有绝子草,若是女子佩戴久了便会身体极差,最终导致不孕。”
墨无脸上瞬间结了一层冰,这香囊是他从江月房间的桌上拿的,原本想着做个纪念,却没想到里面居然暗藏玄机。
那么问题来了,这香囊是江月自己做的呢还是别人送的呢?
泛舟游湖
江月与齐恒定亲的第二天,齐恒就送来了请帖,邀请江月共同,赏暮夏景色。
齐恒立在相国府大门外,面上的喜色溢于言表。如今两人已经是未婚夫妻,他邀请她出府游玩名正言顺,但他心里仍是有些忐忑。
他怕她拒绝。
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若历经世事老者的沉吟。
齐恒抬眸望去,怔愣了几秒,回过神坦荡荡地行礼道:“江小姐日安。今日江小姐真是光彩照人。”
江月看着他眼中的惊艳,脸上有些烫,捋了捋脸颊边飘荡的垂发,月色的衣袖下滑露出白玉雕琢般的手臂,月色的衣裳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有种高贵典雅的感觉。
“齐世子日安,齐世子不必如此见外,你我如今关系匪浅,唤我名字就好。”江月恬静一笑,姿态大方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唤你月儿,你也别叫我齐世子了,叫我齐大哥。”齐恒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江月沉默地别过眼,埋头擦着他的肩走下台阶,头上的珍珠发饰在阳光下反射着亮光。
虽然她没有开口叫自己,齐恒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她盛装打扮赴自己的约,足以见她对自己的重视。
一旁的侍卫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安慰自己的主子,手中的油纸伞就被人夺走了,他站在相府大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路小跑追上江月。
头上一暗,江月抬头望去就对上齐恒含笑的眼睛,齐恒举着油纸伞,柔声细语地道:“阳光毒辣,我怕月儿被晒伤。”
“多谢。”江月瞥了眼伞外的明媚的阳光,回以感激的笑容,其实她并不怕被晒伤或者晒黑,但是人家的一片好心她怎么好拒绝。
“月儿这就客气了不是,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齐恒撑着伞,与她并肩行走,垂眸瞥了眼她腰间垂挂的玉佩,眼角的笑意加深:“今日我很高兴。”
“为何高兴?”江月礼貌地询问着。
“或许是因为月儿答应了我的邀约,亦或许是月儿赴约之前盛装打扮了,”齐恒垂着的左手抚上了腰间悬挂的夜明珠,细细摩挲着,“但我最高兴的是,月儿身上佩戴着我送的玉佩。”
江月闻言笑而不语,她说会真心待他自然也会注意这些东西,毕竟,他是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走了半晌,等两人到湖边时已经没了游湖的画舫,看着湖中心的各艘画舫,齐恒心里有些懊恼,说是游湖他却没有想到派人来提前预定。
江月四下望了望,此刻她浑身冒汗,走了许久腿也有些酸疼,最重要的是泛舟游湖总不能连船都没上就回去吧。
“我们坐那个乌篷船吧。”江月指着湖边停泊的乌篷船,船身窄小,与画舫相比有些简陋。
齐恒顺着江月的手指看去,带看清船的情况后,皱起了眉毛,略迟疑地道:“这船看起来有些破烂,万一在湖中翻了船……”
江月却已经走到岸边,笑着与船上的老人搭话:“老人家,这船是你的吗?”
船上穿着朴素的老人笑呵呵地道:“是啊。”
江月乖巧地询问:“那可不可以载我们在湖中转一圈啊,我们不白坐的。”
“那不行,”老人连连摆手,“我这船又破又烂,容易弄脏、划破小姐你的衣裳,到时候老人家我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
齐恒走了过来站在江月身后,江月笑道:“不用你赔,我们还给你钱的。”
费尽一番周折,老人终于松口让人上船,只是因为船身狭小便只有江月跟齐恒上了船,侍卫跟紫香在岸上的茶水店里等两人。
老人在船尾掌着桨,江月跟齐恒坐在船头欣赏湖光景色。
短暂交谈过后得知老人并非一般的老人,而是这个湖的清理人员,船中间放着网兜跟装垃圾的木桶。
齐恒撑着伞,眼神担忧地看着手持网兜的江月,另一只手张开着虚护着江月,生怕她掉进水里。
他也没有想到平日看起来娴静的江月上了船居然这么活泼,可他此刻但是希望她能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