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风流(75)
我匿了行踪,等那个燕师弟离开了大殿再瞧瞧打探。
此刻,殿内一片寂静。
……
阿濂此刻说话了:“师妹,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莺莺闻言,霍然抬头,说:“掌门师兄!你就当师妹一意孤行好了!师兄你修的是风流道……”
阿濂打住:“不,我和师父修的都不是风流道,但是我心里住的就段花一人。她也是如此,师妹,请回吧。”
莺莺恭声道:“师兄,我愿一意孤行,这个你管不着我……”
阿濂甩袖道:“你……哎,总有几个不听话的。”
我在外头挑了挑眉,道:“屁咧!毛!”
就在我正想转身之际,突然有只手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大跳。
我马上转身,看到一个正拿着扫把的白团子看着我,说:“师嫂,你在干嘛呢?毛……什么?”
我“嘿嘿”地笑了一下,往远处指了指:“呃,我说……刚刚这儿有人放了个屁!让我想起来……我想去茅房!是了,茅房在哪里?”
白团子尴尬地笑了笑,说:“师嫂,绕过偏殿后面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啦!”
然后麻溜地逃了。
哥哥说的,打得好还不如溜得快。何况这次是我偷听了别人说话,别人在明我在暗,要是给发现了,可不好,实在不好。比起在这里偷喝酒了还要罪过,因为偷听毕竟不是君子所为。
呔!不想这么多了。这里的许多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反正也想不通。他们的关系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要是像金府邸上的伦理大戏倒是好想些。况且这个中的关系,我也理不顺,更别说管得着了。我还不如,去后山练练鞭子去。
哎,走的时候太过匆忙,也不知道秋鱼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庄生梦蝶之阵被破了之后,在外面看秋水山庄的景色是大有不同的,从前所看见的都是种种异象,而现如今看到的则是秋水山庄真正的容貌。
还别说我不担心,从前秋水山庄为巴蜀第一世家,依仗的便是这神奇莫测的庄生梦蝶之阵,而秋水山庄从来都是自给自足的,几乎不需要外来人员提供新的物资,所以这一来,我还有点担心秋鱼和晓枫他们应付不应付得来。
哎……清目的师父要的那份药,我也让秋鱼派遣人送过去了,这才安心了。否则前段时间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送过去恐怕苏秦那伤早就要好了。到时候他又非得骂我一通不成。
哎……怪想念他们的。
我边寻思着什么时候才能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定下来,风调雨顺,再无纷扰,偶尔出世陪他除除人间险恶,该多好,边在凌青山上瞎逛。
逛啊逛,竟然给我瞧见了正在捉草药的李师弟,他还是那派温和的模样,见了我忽然到来,也分毫不惊。
我草草地打了个招呼,结果李师弟却把我给叫住了。
“呃,我正在给师兄摘些清热去火的药草。师嫂要瞧瞧吗?”这个李师弟少了些论道会上锐气,多了些呆气。
“那就……瞧瞧?”我道。
于是这个李师弟开始像个小唐僧一边摘草药一边说:“师嫂,这个是板蓝根……我小的时候,师父外出云游,掌门师兄就带我上来捉蛐蛐儿,顺便也教我怎么辨识草药……”
“师弟,来,说出你们师兄弟的故事。”我眯了眯眼笑着道。
☆、道骨融情5
李师弟说起了他们师门的故事。
十六年前,在襄州浔峰镇上的一个小酒馆里,那是李师弟第一次见到了他那快意风流的师父,还有他腼腆的师兄。他说,那会的师兄还不像现在这样正经,骨子里头全是顽皮。只不过对外人,他就像一根木头一样,但凡是他不想看见的,他便假装看不见。
这位李师弟,在十六年前,还是个权贵人家出逃的小少爷。在酒馆里,他看见了这两人,那会他不晓得什么是气宇轩昂,只觉得分外的喜欢。尤其是他的那位师兄,他喜欢得不得了。李师弟说,那会他家中富裕,家里每个人都围着他赚,天天追着他喊小少爷小少爷,烦都烦死了。
他只记得当初,他年轻的师父见了他这个小少爷,兴致破高地用肘子戳了戳他的小祁,说“喂!小祁你看,那里有个小师弟。”
李师弟说,当时的掌门师兄一点儿都不高兴,我不知道是当时他太过嚣张跋扈还是怎么着,反正他的师兄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当初他们的师父初次瞧见李幸墨时,便和小阿濂说“那儿有个小师弟”。其实是师父逗小阿濂玩,气他说要多一个小师弟,岂料最后还真收了这个小少爷当小师弟。
李师弟说,一开始他的宋师兄着实清高冷淡,在他还是小少爷的那会,有不少锦衣华服可穿。每次为了讨好他的这位大师兄,他都想把自己的漂亮衣裳送给大师兄,可大师兄偏偏不领情。
小的时候,大师兄只爱穿白色的衣裳,长大了以后,则喜欢穿深色的衣裳。
我问李师弟,那为什么现在他变成这样淡然的性子。
他笑着说,青年时家道中落是其一,跟随着大师兄学了他那副什么都不打紧的性子是其二。
我笑着调侃道:“那我这副动如脱兔的性子,他竟然也喜欢哈。”
他摘了一片叶子丢进背后的箩筐子里,笑道:“师兄内里就是你这副性格,否则怎么会把其他师弟怼得服服帖帖。”
“你师父是收了很多徒弟吗?”
“不,我师父只收了我和掌门师兄两个徒弟。其他师弟师妹是别的师叔收的。”
“同门师弟妹关系错综复杂,我与师兄习的都是师父的心法,师父连佩剑都叫‘随便’,我们,也自然随性些了。”
李师弟还说,当年他们的师父是一个真正的“笑道人”,是一个真正的“潇洒道人”,他们师祖把这个位子传给他们的师父,正是因为他的洒脱不羁。他们师祖仙逝后,师父带着两个徒弟四处游荡,丝毫不管什么非天道不道馆,而几位师叔也不方便说些什么。但是自从他们师父认识了师娘之后,师叔们便一个劲地责罚他们师父,最后的结局,李师弟说,连他也不知道。
而那位燕师弟处处针对阿濂的内情我也得知了,燕师弟认为自己比阿濂聪明,有才,而阿濂只是因为他是掌门的首席大弟子,所以才传位给他。后来呢,自从阿濂继位之后,这个燕师弟索性成日混沌,无所事事去了。
可我看他,也分毫没有巴不得阿濂走的心态。我约摸着,阿濂即便是离开这里,非天道馆也应该是交给李师弟接管吧。
然而,这只是我单纯的猜测。
我听罢后,淡然一笑。李师弟问:“师嫂,我听闻江湖上都说,流花隐兔素爱……”
我拍拍他的肩,笑道:“可没人说花隐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呀。阿濂自有他的处理方式,没有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也不必逞强。你忘了吗?云隐,也是我。”
李师弟赔罪道:“师嫂失敬,师弟受教了。”
阿濂的冰戒在三日之后,这所谓的冰戒,实际上就是一个考验。过了,师叔们可以允许他做任何事情。只不过我在思索着,为何阿濂如此“破格”之事都做了,怎么会拘束于区区冰戒之事呢?
阿濂说:“其实不做也行。当年师父是何等潇洒,直接离去。只是今日的冰戒,我其实是给师叔们一个情面。”
我点了点头。
阿濂摸了摸我的头,轻松道:“通过这个冰戒,其实也是提升自身修为的一种方式。”
“需要我护法咩?”我问了一句。
“噗嗤!”他把茶水都差点喷出来,似乎是笑岔气了,幽幽道:“等我出来再找你,你在我容易分心。”
“哦~我就懂了。”
“傻……”他搂了搂我的腰身,在我额上轻轻地落课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