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风流(27)
唐秀愁眉苦脸地对我说:“段花,我问你,你会不会一去就不回来了?那个宋祁濂看着虽然好,可是你不能丢下这里啊。”
我咯咯笑着,道:“怎么可能!我不是去茯苓镇捉个妖魔,走开一段时间嘛……”
她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抢着说:“万一你喜欢了他呢?万一他要带你走呢,回他的那座山那里修炼什么鬼呢?”
我安慰她道:“秀秀,流花隐兔活着的头二十年不是情路坎坷就是惨遭厄运的堵杀,只有这样风流成性的性格才能让我活下去,我怎么会这么容易舍弃现在拥有的呢?”
唐秀认真地看着我,一张脸气得红扑扑,倔强道:“我不管,段姐姐你不能忘了我们还有秋鱼姐姐是生死之交,跟一个男人跑了。”
唐秀竟然为了这一桩事掀开了我们悲痛往事的封口,我叹了一声,郑重对她说:“你以为这是什么事?是可以儿戏的吗?你觉得我段花会把你们抛弃么?从我们七八岁相识,从鸦片窟里逃出来到现在,我有半点要抛弃你的意思吗?”
唐秀听后眼眶都红润了,“啪嗒”地掉下了几滴滚滚热泪,搂着我的腰死死不肯放手,抽噎着说:“花花,我想秋鱼姐姐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秋鱼姐姐现在啊,在秋水山庄和她弟弟在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说不定呀,她在大鱼塘边做着脸部护理呢!”
唐秀又在我怀里蹭了蹭,抱着不动,说:“我想她了。”
我拿她没办法,只好对她说:“那等手头的事完了,我带你去巴蜀瞅瞅她好不好,要是你喜欢呢,就跟着秋鱼姐姐在她那里待上上上的一段时间,有空做做脸部手部护理,我都觉得她的秋水山庄要改名成‘秋水护理山庄’了。”
唐秀说:“好……你答应我了,要做到。”
我摸摸她的后背,温声道:“做得到,不过呢,把你送过去之后我得去瞧瞧清水雅芳的小清目,还有尝尝小清目的糕点,啊……救命,想想都觉得好吃。”
唐秀霍然抬首,说:“段花花你不和我一起待在秋水山庄吗?”
我膝盖微弯,与她平视对她说:“除了你的秋鱼姐姐,我还有很多朋友不是吗?清水雅芳的小清目,川冰宫上的夏大哥、独孤大哥,况且浮生异客秦意生,最近好像也发生了些事情。我们行走在江湖上的儿女,不当就是一个义字当头的吗?”
唐秀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我知道她年纪要比我们小一些,也许这时间很多道理都还没能完全理解,江湖儿女除了酒、刀剑,理应还有义气,还有……承诺。
我在心中暗暗道:“况且我答应了道长,我一定要回去呢……”
峻隐道观外的云海万千变化是这里最美丽,最值得人欣赏的地方,每每站在这里都有心旷神怡之感。此次回来,我去露了个面,告知虔诚的信徒一切安好,将我去茯苓镇捉鬼的事情原委说清楚,好歹稳了人心。须知我段花虽然是风流成性,但既然身上挂了云隐女冠这个名号,坐镇在峻仪山中,也该承了一份责任。
不早了,我该离去了。
深夜,我披了一件披风,给我的小黑马安上了最好的马鞍,骑着小黑“咯哒咯哒”地便奔向茯苓镇。
茯苓镇,夜,灯火通明。
来到茯苓镇,看到这个残破的牌匾,还有手持火把的官兵,我的脑子突然清醒,思绪好像一下子也理顺了很多——这件事,一定没有完结!之前是我心急赶去为哥哥助攻鬼太子,一心想着草草了结这件事,如今一想我们确实忽略了很多细节!
“那天在茯苓镇的破庙中,扮鬼吓我们的主使人是谁?!”
“为什么第一次协助驱尸魔逃生的人第二次没有再露面了?”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知道那个协助驱尸魔逃生的人是谁了。”
我拉着缰绳,正想长驱直入镇中心,岂料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我不得不“吁!——”的一声让马停下来了。在灯火通明的镇门口,两个持刀的官兵拔刀交错将我拦了下来,喝到:“茯苓镇非闲杂人可以入内,速速离去!”
“兵大哥,我是最初来报官的人呀,这里怎么封锁起来了,怎么回事?”我下马试探着问他们。
那兵大哥脾气急躁得很,把刀搁在了我的脖子上,狠狠道:“你不知道吗?!驱尸魔死了,这一带都被封锁了!”
“什……什么?!驱尸魔死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暴躁的兵大哥手上的刀似乎对我并不这么友善,对着我划了两下,我只好退开一步。
“那……那宋道长呢?!他怎么样了,是被关起来了么?”我心底一股寒意冒了上来,如果是因为宋道长看管不力或者是驱尸魔因伤而故,宋祁濂一定有推不掉的责任,他不像我,可以一走了之,不妙呀……
那兵大哥可谓是格外的脾气暴躁,他似乎怒火中烧,对我大喝一声:“关你什么事?!快滚!再不滚休怪我刀下无情!”
见状我只好拉着我的马向后退,心里空落落的,而我的小黑马则对这兵大哥摆着好一张臭脸,龇牙咧嘴的。
我拉着小黑马低着头走向那条昏暗的道路,已是灯火阑珊簌簌落花处,茯苓镇外的这一带静谧十分。此地是茂密的树林的空旷处,月光正好洒落在这里,身处其中俨然是进入了一个月光池一样,小黑的名字就叫月静空,感觉带它来这里这么有意境的地方,倒也还能给它增添点文学气质。
可是小黑却十分不听话的老在那里“吁”,我顺着它的马鬓抚摸,喃喃道:“小黑你吁什么呢……”
月光池幽静而美丽,树叶深深而给人一种神秘之感,“呔,太美了这里……”
此刻身后传来一把温和的声音,“我也这么觉得,云隐。”
霍然转身,正是那个身着墨炮白袍,不挂一丝风尘的宋祁濂。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在屯稿子。
来更新了,下一次更新是周四哈!
☆、两仪双道10
见了披着月光的银色光辉的宋祁濂施然站在月光池的另一边,我微微蹙了蹙眉,道:“宋祁濂?”
他温声应了应,我牵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胸口,道:“喂!大兄弟,你跑哪里去了?”
给我这么一拍,宋祁濂纹丝不动,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我给官兵赶出来了。”
“呔!怎么就给赶出来了?你才是降服驱尸魔的那个啊。况且就算驱尸魔一命呜呼了,也不至于把你给赶出来了吧?”我歪着头一脸怨念。
宋祁濂伸手拉起套住月静空的缰绳,牵着。他示意我走在前头,边走边道:“云隐,你的马我来牵。至于驱尸魔,他并没有死,官兵最后发现所谓驱尸魔的尸体,其实只是一具焦尸,并不能分辨出他究竟是否驱尸魔。”
“然而,只因为驱尸魔穿着的是假扮你时的那套道袍,所以他们则认为这就是驱尸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死,对不对?”说完,我机智地打了个响指。
“你真聪明。”他说。
“啊哈!过奖过奖!话说小黑是女孩子,平时她是不让别人牵的,就算是女孩子她也不让别人碰。你今天运气好,她竟然给你牵啊!”我在前头负手往前走,宋道长便在后面牵马。
“嗯,你说这匹马?”他面带微笑道。
“当然啦!这里有谁比她更黑的吗?”我指着小黑道。
语罢,小黑便开始“吁”我了,估摸是不高兴了。我对它“略略略”了几下,它甩了甩马头却对我无可奈何。我面向着宋祁濂一边倒退一边嬉笑,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月光池中的宋祁濂抬起头时,原本温和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他皱眉道:“有!”
“有什么?”我刚发问,就感觉到背后一凉,一阵阴风从我身后的树林吹拂过了,致使我感觉到有一只骷髅手在抚摸我的背脊,我立马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