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刀+番外(160)
“你、你、你、你是说,他、他、他是、是、是、鬼、鬼、鬼?”
柳三汴无语:“我是说他和你一样,等同于死人啦!”
程九思抚着胸口大喘气:“那你说清楚嘛!”
程九思不懂, 程相是真死了,而谢熠对外只称告老,怎么就成死人了呢?
柳三汴深深看他一眼:“弑君者必死。”
程九思心虚地撇过头:“这不是过去了嘛。”
柳三汴说当然没有过去。
她对自家老公谆谆教导,却用了说书的口气, 她瞬间进入角色,眉飞色舞,指点江山:
“当今陛下一想到这货连我爹都能杀,就会觉得他来日未必不会杀我,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睡不着,觉得必须得做点什么……”
程九思眼看她没完了,赶紧打断她,说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收留谢熠?
柳三汴说当然不是收留,应该是监视,你替你外甥做点事嘛。
程九思无奈,只得同意谢熠留下。
于是移花书院又多了一位老师,教兵法。
谢熠对这里早有耳闻,只是他从来都猜不到,柳三汴做老师的话,她能教什么呢?
柳三汴的确不会教书,且移花书院里只收少年,她就更hold不住。
她依然干着打杂的教导主任,偶尔上那么一两节推理课。
谢熠非常不满,每次她开推理课,他的课就没人上,总能收到一堆假条,偶尔能从里面找到几封情书——
那是书院里的学生给柳三汴的,不当心夹在假条里面了=_=。
谢熠终于知道程九思为什么会夫纲不振了。
因为他从前还上着国学课,现在已经不教书了。他的职业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导主任柳三汴的助手……
兼走狗。
谢熠本以为,没有事业的男人总是格外势弱,可当他看见程九思绞肉机一般的粉碎情书速度,以及暴风雨一般的击退情敌手段时,他终于顿悟了——
程九思还是有事业的,他拿出了为之奋斗终生的热情。
谢熠觉得自己没有他那个热情,倒也没有故意跟他争抢什么,他这种佛系品质,成功获得了移花书院山长公孙扬的喜爱。
公孙扬觉得谢熠特别好,因为他做事做得多,说话说得少,不像那俩,天天就知道瞎逼|逼,斗嘴穷开心,一点内涵都没有!!
谢熠对于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奇。他知道柳三汴只是公孙扬名义上的夫人,却猜不透他俩之间真正的关系。
程九思嘲笑他的智商:
“公孙扬是我义父,柳三汴是他儿媳!!”
谢熠知道程九思不可能对他说实话,于是他排除了这种可能,最终得出柳三汴和公孙扬才是亲人的结论。
柳三汴被他的八卦之心打败,好心给他解惑:“公孙扬是我舅舅,程九思是他外甥女婿……”
谢熠恍然,怪不得他总觉得,柳三汴的刁钻和公孙扬一脉相承,原来这货也算是名门之后。
谢熠突然笑问柳三汴:
“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有十年没叫我老五,我也有十年没叫你三姐。”
柳三汴说那有什么稀奇,我老早就知道你叫谢熠,在心里骂你的时候也会叫你谢熠啊。
谢熠刚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知道的,就听她又在自我陶醉:
“当年你给我做副手,我发现你写字的时候,总喜欢把木字旁勾成火字旁,把月字略写成日字。我灵机一动啊,就去翻了谢氏家谱,一猜就中!”
谢熠深感不解:“你都知道我出身谢氏,还纠结名字干什么?”
柳三汴想当然道:“扎小人不得有名字啊?”
谢熠哭笑不得。他看着她依旧年轻的面庞,有个困扰多年的疑问冒了出来。
虽然他常说她这把年纪,可他其实从来都想知道:
“柳三汴,你到底几岁啊?”
柳三汴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说:
“你管我几岁,配我家九思正好!”
谢熠无奈——
柳三汴,你他|妈真成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个番外开始,接下来都是傻乐番外。
第242章 番二二 妻奴
公孙扬的六十大寿快到了, 柳三汴跟程九思商量着怎么给他过。
程九思很意外。
公孙扬和柳三汴最像一家人的地方在于,他俩从来都不过生日, 唯恐谁提醒他们:嘿, 你又老了一岁,离死又近了一步。
程九思建议柳三汴不要吃力不讨好, 因为公孙扬跟她一样小心眼。
他不小心把后面这句也说了出来, 成功遭到了程夫人的家暴=_=。
第二天程九思戴着个面纱去上班,搞得谢熠觉得他越来越娘炮了。
尽管程九思再三劝阻, 柳三汴依然一意孤行,张罗着移花书院的学生们一起布置:
从装饰的字画, 到写意的盆栽, 除了用餐时间, 还安排了演讲环节,她想给公孙扬搞一场低调奢华、简约大气、温馨催泪的生日会。
不巧的是,公孙扬生日那天, 正好是尤秀处斩之日,因其性质恶劣, 新帝广而告之,顺便把与尤秀交好的几位酷吏一起斩了。
其中不少都出自鸿儒书院。
柳三汴的生日会进行到一半,公孙扬脸上的笑容就hold不住了, 他觉得教室里那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条幅都太讽刺了。
程九思拼命给柳三汴使眼色,她都装作看不见。他便只能尽力调节气氛……
跟谢熠一起。
好不容易吃完饭,进行到最后的演讲环节, 柳三汴先讲话暖场,等她说到“教不严师之惰”的时候,公孙扬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公孙扬没等柳三汴讲完,就拂袖而去。
柳三汴瞬间死神气场全开。
但她依然保持住为人师表的一点耐心,哪怕主人公不在,也把这个生日会圆满完成了。
只是移花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看得出来:
柳先生和山长闹矛盾了。
柳三汴招待完学生,就杀到公孙扬处算账,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公孙扬正跟谢熠下棋,好不容易有些平心静气,她一来就全毁了。
公孙扬把棋子一放,也没跟她兜圈子:
“你知不知道鸿儒书院死了多少门生?”
柳三汴理直气壮地借用谢熠的说法:
“这是必要的牺牲。”
公孙扬说那你怎么不牺牲一下,只要你不利用尤秀,也不会因此牵连甚广,那些都是不慕名利的好官,寒了天下多少士子的心?
柳三汴按捺住火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解释给他听:
“尤秀是个疯子,我不利用他,他就会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
公孙扬的口气不咸不淡,他飘来一眼,讽刺万分:
“所以你还是觉得,你是个好老师喽?”
这要换了别人这么说,柳三汴肯定得动手打人,看在这个人是公孙扬的份上,她依然耐心解释道:
“我不是个好老师,但我从来不会故意害学生。”
公孙扬撇撇嘴:“哦?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惹你在先,活该倒霉?”
柳三汴觉得公孙扬肯定进入了是非不分的老年痴呆阶段,她根本没法跟他讲道理。
柳三汴闭目良久,谢熠知道这是她准备嘴炮的征兆,为免她连自己一起误伤,还是决定斡旋一下。
谢熠说,当日柳三汴落在尤秀手里,差点被他整死,最后还是她自己烧自己,这才与言贵妃调换身份,金蝉脱壳。
公孙扬语气稍缓,依然嘴硬:
“那也是她自找的,人家也是恪尽职守。”
谢熠说尤秀是恪尽职守,柳三汴也是恪尽职守,为什么尤秀是对的,柳三汴却是错的呢?
公孙扬的小胡子都在抖:
“因为她为了一己私利,尤秀为的是昭昭天理。”
“死了一个尤秀,赔了一批清官,鸿儒书院声名不再,多让人寒心呢?”
柳三汴适时插话,提醒公孙扬始作俑者不是她:“我可没本事教天下士子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