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5)
下方女子柔嫩丰盈的胸脯若隐若现,随着他不容抗拒的动作一颤一颤,娇呼出声。
是,没错,我期待看他的某些情景,期待得有些时候了。
然而我心情的侧重点,却怎么也没办法移到他那许久未见但依然令我心驰神遥的肉体上面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像是忽然挣脱了枷锁般,收回死死盯着他们的视线,猛地掉头往外面奔。
我生气,是,我非常生气。
我知道他后宫佳丽三千,知道他有很多宠爱的女人,知道他对别人比对我好很多。可是我从没如此亲眼见着他跟别的女人欢爱相好。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眼睁睁目睹是另一回事,如同一下狠锤直敲入心脏,冲击性不可同日而语。
我承认我是个矛盾的人,昨天还想着怎么给他找个人,今天真看见了就不愿忍受。
我是生气,我就是生气,那又怎样?
毕竟是曾经占了我身子的人,现在眼见他没事儿人一样和别的女人亲热,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生气了就想折磨他。非要想办法折腾折腾他不可。
尊贵的君主大人,看上去没什么能让他烦忧的是么?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对么?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他难受的?
哼,这我还真知道。
寝殿很大,我的目标是距离床尾几步远处的一个精巧壁柜,那一对奸夫□□正投入着呢,注意不到我这边。我略使了一点力,那雕镂着细致纹样的柜门便敞开了些。
里面是个简化了的祭奠牌位,供日常祭拜之用。牌位下的小抽屉里,有几本旧书和一块玉佩,这我不用看也知道。
那是他娘的牌位。里面的书是他娘在世时最喜欢看的,几本山水游记。那块玉佩质地通透但样式简单,并非价值不菲的高级品,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珍宝。
我隔空将那抽屉打开一点,取出那块玉佩。跟记忆中的没一点差别,淡淡青色,泛着水润光泽,这家伙保存得还真是妥善呢。
我身上自然藏不了东西,四周看看,要让宫女太监们都无法找到,只有……抬头望了望,房梁不错,让那玉佩稳稳躺在一根梁上,放上去之前还小心吹去了四周灰尘。
我把抽屉合上,只在关柜门时留了一丝缝隙。他每日祭拜,人又心细,必然会发觉有些不对之处。
那对狗男女尚未完事,我转头瞪了他们一眼,溜回自己的地方睡觉。
所谓高处不胜寒。贵为一国之君,总会品尝到些常人难以体会的孤独之感。
夫君的母妃因受父王独宠,却又不是帝后,母子二人在宫中总是受人排挤和敌视,更无什么亲友关心。父王对他母妃宠爱有加,不过他身为皇子,幼时便从早至晚修文习武,且皇族亲情本就淡漠,并没得到过多少父爱。只有他母妃对他十分怜爱疼惜,事事亲身教导,呵护备至。可惜红颜薄命,他母妃在他十岁不到时就过世了。
所以,尽管他宠爱过的妃子有不少,但对他来说这一生唯一最重要的人,应该只有他已过世的母亲。
咳,这话纯粹是字面上的意思,请勿过多解读。
由于他母妃常年困在宫中,不得自由,所以对宫墙之外的大好河山、各地风光尤其向往,最常翻阅的,就是那几本游记图志。
与之存放在一起的那块玉佩,是他母亲娘家留下来的,原本是他母亲戴着的,过世时便赠给了他。
用处只是趋福辟邪而已,却是他借以追思亡母的珍贵物件。
我知道这壁柜他平时碰都不让人碰,都是些他放在心上之物。
尤其这玉佩,自然对他十分重要,他只要出宫便会戴在身上。所以那年他到我家中时,天天看到他身上挂着这物件。
我很喜欢他这块玉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戴在他身上,人漂亮衬着这玉佩也格外好看。
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跟他说这块玉好漂亮,想看一看,他解下来放到我手里,我捏在指间仔细端详,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我,问:“你喜欢?”我眼睛也不眨地点头:“喜欢。”他正欲说话,我直觉他下一句要说的就是“喜欢就送你了”,但那时我刚得知他天下共主的身份,他抱着我在他怀里腻歪,不知道他弄到哪里,我叫了一声,他未开口的话被打断,我轻推了他一下,问他这玉是哪儿来的。
他于是便告诉我过去那些事。
我才知道这是他已故母妃的遗物,忙打消了对它的念头,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所以这算是他的一个软肋。虽说人已去了,构不成对他的什么威胁,但是让他难受一下还是可以的。哼,以前我对付不了你,现在还对付不了么?
监视夫君的第十一天。他果然憔悴了许多。很有些烦闷的样子。
他总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但毕竟为人子女,敬爱的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找不到了,不可能不受到触动。
我悠然坐在梁上,看着寝殿里宫女太监里里外外兜兜转转寻得满头汗,依然没什么结果,对自己的这一杰作很是得意。
一天多了,也没有找到,他沉闷着坐在外面厅里,脸色不太好看。
我把自己透明的双腿在半空摇得起劲。呵,看你还有心思施恩于你那些莺莺燕燕,万千佳丽?
敢让本幽灵不开心,一定天天缠着你,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夫君大人:君子请远离女人和小人。
☆、玉佩
监视夫君的第十三天。玉佩仍未被找到。
我无聊地看着那群人东翻西找团团乱转,夫君依然如常地上朝下朝,开会议事,除了神色间略显黯淡。
不想理他,滚回去睡觉。
监视夫君的第十五天。玉佩还是没被找到。
继续滚回去睡觉。
监视夫君的第十七天。这群没用的还是没找到玉佩。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谁会想到一个玉佩好端端会“飞”到了房梁上呢?不是跳上来看一看,根本不可能会发现。
他们早已开始怀疑宫中有了内贼,一个个仔细审问排查,敢偷皇帝的东西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绝对不容轻慢,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时候我才偷偷升起一丝罪恶感。诸位公公姑姑,真是不好意思了,要怪就怪你们主子咯。
继续滚回去……哦,你说我回哪里?
我的地方,自然是——我举目望望四周荒凉泥地里刻了字的砖块。皇陵是在君主驾崩之后,嫔妃们的遗体才可随之迁入的,我是戴罪之身,还是与人私通的欺君大罪,遭人唾弃,当然进不了。
我被草草下葬的地方,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下人们病殁或老死后埋入的墓地,好歹随便插了个碑。
并不是说成了幽灵就非得栖息在阴森森的墓地,只不过这地方阴气重,与我现在的体质比较相合,而且,这地方更容易与我的幕后大佬接头。
我的幕后大佬是谁?噫……这家伙可不是个省事的主,想起他,我就不禁打个寒颤。还是莫提他了。
监视夫君的第二十天。
近来,常常有宫女相聚起来低声讨论,说陛下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神情中甚是担忧心痛,一张张花儿似的小脸满面愁容。看她们那副架势,活像自己的情郎得了重病心疼怜惜似的,一个个的,都那么想当那薄情寡义之人的妃子么?
我逛到他的起居殿里。早晨的时候,我记得他未用早膳,就径直去上了朝。现下已过了正午。太监早已将饮食铺摆在桌上,他却只是端坐于屏风后的书案之后,批阅着折子,一点也没有要挪动一下的迹象,只命人又倒了一杯茶。
李公公站在外间,又不敢打扰,印上了些皱纹的和善面容上很有些忧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命人再去将饭食热了热。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公公备好了新的饭菜,探头望了望屏风后没什么动静的人,右手握拳轻轻打了下左手的掌心,大着胆子劝道,“陛下,龙体重要,国事再多也不及您的身子要紧,请先用了膳,歇息一会儿再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