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39)
不过我那矜持守礼的样子,他大约也并不喜欢,多半让他感到索然无味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失了兴趣对我心生厌烦,许久不来见我一次。
既然我已做了鬼,不妨更像那些坊间传闻的妖邪鬼魅一点,从前那些条条框框自不必再顾忌。我对他深深一笑,往某处低下头去。
他怔了一怔,随即立时闭上了眼,气息不稳地低哼了声。
这种事我从没为他做过,甚至想也不曾想过。但是宫中待久了,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后宫之中虽大多是名门贵族或官家小姐,可为赢得陛下欢心,什么技巧或手段不愿使用?
我这么做,一来为使他舒服,他刚受过伤又不宜过多活动;二来我自己动手,比较保险些,至少不会像那次一样事后根本爬不起来。
他缓缓吸了几口气,睁开眼看着我,眼波幽深,染着一层令我看了便不禁有些沉醉的东西,略带沙哑地问:“你……为何要……”
男人不都喜欢这个?我这么做,他难道不感到欢愉?因为不太方便,我含糊地道:“我当然……是趁此机会,将陛下敲骨吸髓,享用殆尽了……”
可我的享用计划并未完全成功。
结局是这样的。
进行到一大半,我这个初学者毕竟技艺不精,牙齿不慎碰到了他,他忍痛闷哼了一声,我惊得呆住,他喘了会儿,看着我下令道:“你把我放开。”
那时候我脑子可能已被周围温度略高的空气烧得有些发晕,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解开他的咒术之后,他坐起身来,将我一把抱住,不由分说就吻着我的唇把我按在床上,随手把我衣服抛了出去。
他这么不争取我意见地反客为主,让我有点不满,于是我朝他戏谑地一笑,“陛下,这么积极,你就不怕我是来吸取你的精气,采阳补阴的?”
他还真愣了一会儿。
我笑意渐渐加深,冷不防他突然撞进来,我低呼出声,怨愤地瞪视他,却很快被他轻柔的爱抚和亲吻弄得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想停就停什么的……我好像,有点太天真了。
我不知道这人伤刚好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精神和体力,怎么也不够似的,不晓得弄了几回。其实我有点担心的不止是他活动过多不利于伤势,而且他对我着实温柔,细致入微,一直小心撑着身子没将一点重量压在我身上,那样他其实会很累。
结束之后,我躺在他身上,脸颊窝在他胸怀里。我知道他没有睡,也一点不想从他身上起来。耳旁所触的是他胸前的肌肤,我尽量将自己埋得更深,清楚地听到他胸腔里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若能永久地窝在这里听着他的心跳,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发不出来,就改围脖
☆、过往
男人的爱最是昙花一现。
你以为他许你此生不换,或许他其实是一时兴起。当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你从一尘不染的如花少女变为他日日看厌的已嫁之妇,他对你的喜爱就会转至其他女子身上,渐渐疏远于你,视你如敝履草芥。
对一个帝王来说,尤其如此。
我入了宫后才发现,几乎所有宫里的妃嫔侍女,都免不了这一命运。有的恩宠时日长些,有的恩宠短些,当然,如我这般,那基本就是全不受宠的了。可是,这也完全安慰不了我当时失望悲伤、愤世嫉俗的心情。
敢情他南方巡察之时,根本是因为他那些后宫佳丽不在身边,没什么女人,才对我青睐有加的?
可进宫之前,他明明对我还是极为怜爱,时时与我在一起,几乎不曾分开。
到了宫里,除了册封那段时日他还来过几次,或是让人把我送入他殿里,再后来,就是等到望眼欲穿,才能见他个一两次。
他对我依然是和颜悦色的,这大概是君王的一贯素养,对嫔妃们总是相敬如宾。每次来时,他会屏退侍从,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鬓发,告诉我君王不可能在一个女子身上倾注太多时间,仿佛发自肺腑似的说些安慰我的话,然后,下次隔更久才过来。
每次他对我身体上的需求,倒是毫不含糊。其实,他过来看我几眼后,就会开始吻我。他不一定会过夜,但也一定不会随便放过我,每每总弄到我筋疲力尽,简直怀疑他是不是在别人那儿没尽兴过。话说回来,我多半是个泄欲的存在,可能男人唯有在这一点上,才不怎么挑人。
我所能做的,和大多数不被喜爱的嫔妃一样,就是平日里寂寥无比地等候,在他来时激动喜悦到不知所措,想尽办法拿出最好的东西侍候他,打扮成他喜欢的样子。而我越来越期盼他的驾临,却越来越明白等待的绝望。
日复一日毫无新意的生活、空守窗前的等待,让我渐渐体会到那些久居深宫女人的悲惨,也意识到了自己很有可能也要重复这样的一生。
或许那是我逃不了的命运,谁让我少不更事傻傻地跟他入了这重重深宫。可我渐渐受不了这折磨人的等待,心情愈加烦躁恶劣,又穷极无聊。于是我时常找机会偷跑出去,到宫外游玩散心。
彼时估计他也无暇管我,对此事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侍卫几乎不会阻拦我。我一般会换身粗陋些的男装,到了外面,有时去集市上买些民间小吃或玩物,有时去戏院茶馆看戏听书,确实是个很好的消遣。最频繁的时候,隔三差五地就往外跑。
直到后来怀了月嵘,先是养胎,后来他出生后自是一颗心都在他身上,便很久未再出去过。
身为妃嫔诞下皇子,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那都是无上光荣之事。可我分毫没这种感觉。月嵘出生后,我尽心竭力地照顾呵护他,然而一想到他是谁的孩子,我脸上的笑容往往就会失了颜色。
即便心里再是难过,我也每日每夜打起十二分精神,事事亲力亲为,照看他远比看待自己的性命更为紧要。倒不仅因为他是皇子,更主要是这奶声奶气的小屁孩身上流的是那人的血脉。他对我失了兴趣,可我却不忍心这孩子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孩子出生之后,他过来的频率并未增加,但是我宫苑附近的守卫增了两圈,院子里的侍女也多了好几个,应该是他加派来确保安全的。我并不因此觉得受到重视,毕竟他们看顾的应该都是皇子而不是我。唯有见到他对孩子露出不加掩饰的笑意时,我才能感觉到他对我们母子尚且留有一丝情义。
日夜忙于照顾刚出生的宝宝,时间突然就过得很快。第二年开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
刚开始我的确惊喜多过惊吓,甚至有一点点羞怯,开心得很想立刻跑到前殿去告诉他。可是最初的喜悦过后,头脑冷静下来,很快就觉得特别没意思。他根本不喜欢我,对我的爱早就消耗殆尽了,看月嵘出生后他对我依然不冷不热的态度就知道了。不,他初见我怀孕的时候对我还是挺关心的,时常让最妥帖的御医来看我(当然很可能是为了他的后嗣),可孩子出生后也不见他对我回心转意。事到如今,他对我或许更是麻木冷淡,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罢了,要靠孩子来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又能挽回几分真情实意?
那时,我正坐在窗边,静静地赏着园子里几株开得过盛、快要败谢了的海棠。想了会儿,还是打发小莲帮我去问问他在哪里,正在忙些什么。
我忍着孕初的难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然而等了许久,傍晚小莲回来的时候,却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他在章贤妃那里,今晚翻了章贤妃的牌子,要在那里过夜。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得知御医的消息前来我院中时,我一气之下就跟他说,孩子根本不是他的,是前段时日我又跑出宫去,跟别人怀上的。他沉默许久。我虽然一步也没跨出过自己的宫苑,可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很坦然地说是扮成小莲的样子出宫采买东西,侍卫根本没有拦。我早时偷混出宫早已熟门熟路,他也知道。他竟然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