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12)
哼,这么能猜,怎么不猜我是你妈呢!
刚想到这里,就觉得对兰妃娘娘真是太不敬了,立即愧疚地在心里道了好几声不该。
回过神来,却见他微微皱眉看着空中,表情有些古怪。
“你不会,”他难得有些迟疑,“……是我母妃吧?”
我:……
未免他陷在违背常伦的不安惶恐中,我只得苦口婆心解释道:“陛下,小人说的都是实话,您怎么就不信呢?小人真的已在这宫廷中游荡了多年,很多很多年……小人还记得,当年兰妃娘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看《九州物华录》和《西域地考》,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连饭也忘了吃,有没有错?”
其实这些,我都是从他口中得知的。
看到最后那两行字,他有些微的怔忪,神色这才松了下来,消去了狐疑之色。
不再追问。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监视夫君的第三十三天。
到底是青年男子,没过几天,夫君的身子就调理得恢复如常,气色也好了很多。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的缘故,自那次中途被我打断之后,他再也没有临幸过哪一位妃子,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连老祖宗的教训也放在了一边。
我是个直接的鬼,直接问他,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那行字,没理我。
——他一定是害羞了,哼哼。我想。
大部分时候,他依然忙于他的国事,极少搭理我。只是如今他已会习惯性在处理事情时一人独处,让所有侍奉的人都在殿外候着,说是避免受到打扰。
于是我就更肆无忌惮地经常骚扰他,有事没事就用各种东西在他的书桌上、墙上、地板上到处写字,虽然他十句里也回不了一句。
他也曾想办法试图查明我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暗中找人查探皇宫里历史上未结的冤案轶闻,可是要知道,这三千院落本就是是非多发之地,每年朝堂后宫那么多争斗权谋,生生死死,他无头无绪哪里能查得到,结果当然一无所获。
如此过了许多天,相安无事。却没想到,那日碰了钉子的德亲王,一连多日寂静无事,原来竟酝酿了一桩新的阴谋。
还是个无比下三滥的阴谋。
那德亲王的野心,夫君一直是知道的,也对他从来都有所提防。
只不过狗急也会跳墙。
夫君不曾料到,这德亲王着急了,竟会使出如此不顾身份的手段,甚至不惜利用上了他那碧玉年华的宝贝侄女。当然,也可能是他侄女毛遂自荐的。
总之这一天,他应先前的恩准,带他侄女琴儿去兰妃墓上拜祭。先帝驾崩之后,兰妃的坟冢被随同移至皇陵,他们祭拜之后,琴儿执意要去宫里原先兰妃娘娘的宫苑里看看,在那旧衣冠冢上磕几个响头。德亲王于是便带她入宫。
皇宫里的侍卫知道他们早已得了恩准,自然不会阻拦。德亲王领着侄女,礼数周全地前往拜访兰妃娘娘的旧宫,规规矩矩各磕了三个响头。
说到礼节,亲王既然入了宫,又岂有不去向皇上请安的道理?
于是德亲王大方得体地领着侄女,直入御书房,向皇帝请安。进去之前,还很守礼地在外问清了陛下是否有空,以免打搅了陛下处理政事。
那时正是晚膳过后,确实略得空闲,没理由不见,夫君便准了他们进来。
我看见那水灵灵柔嫩嫩的琴儿姑娘,的确是个温婉动人的小美女。再去看夫君神色,却见他目光平静,无甚反应。唉,可惜是敌人送上来的,再漂亮也不能要是么,果然原则问题动摇不得啊。
把自家侄女带进来了,那德亲王自然要介绍一番,小姑娘顺着他的话浅笑行礼。末了,德亲王说,琴儿的母亲与兰妃娘娘情比金兰,她与陛下按辈分自然也亲如兄妹,做妹妹的难得见一回哥哥,怎么也得敬哥哥一杯酒。
我对他们这哥哥妹妹的说辞,腻烦得很,当时躺在房梁上撇过了头懒得看他们,就记得,那酒是桌子上本来就放着的,应该没事。
夫君大约也是没想到他们敢当面玩花样,未多在意,便没看出来。
现在想想,夫君一应饮食都如常,只有那杯酒是琴儿递的,定是她中间做了什么手脚,这手段还很是高明利落。许是指头上早已藏了药粉,传递之间往那杯中抹了一下,确实极难发现。
具体已不可考究。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章节,我得斟酌一下,怎么发……
☆、僵持
他们这时间也算得很准。那药物一个时辰之后才发作,那时夫君独自在殿里批阅文书,没人能把这罪名怪在他们头上。
为了避嫌,德亲王及其随行之人早就离开,只把琴儿留下。早先安插在宫里的人已买通了殿里的一个宫女,届时夜色之中光线不明,琴儿只需顶替那宫女进去更换茶水,便可轻松勾搭上夫君。
那药物很是厉害。发作时效果很强,未发作时却是一点一点慢慢起效,初时服药之人极难发觉,因那药物在不知不觉中迷惑人的心神,令人反应渐缓,待察觉之时,已到了光一站起身便摇摇欲坠头晕目眩的地步,如同一团火在体内骤然爆开,有一刹那除了欲求其他什么也感受不到,思绪混沌。
琴儿算准了时间,进来时取的便是这关键的一刻,因那瞬间夫君几乎完全无法思考,头脑混乱,在她扶住他站立不稳的身子后,意识不清地让她搂着脖子亲了好几下,或许其间他还主动回吻了,恍惚中根本无从分辨,接着,不知怎地就被带到了床上,两人开始扒拉衣服。
我在房梁上看着这始料未及的一幕,目瞪口呆,心想这真是打破多日无聊宫廷生活的劲爆剧情,我要还是个人类,就该抱着一盘瓜子一叠话梅,坐在这里静候接下来的香艳展开了。
然而我既没有瓜子也没有话梅,片刻之后我出乎意料地发觉,居然连香艳展开也没有。
琴儿的衣服是她自己解开的,光裸柔滑的少女身躯上,剩一件粉色肚兜遮在胸前,锁骨下露出一点白嫩的胸脯。夫君的衣衫他只解了两下,大部分是琴儿替他拉开的,凌乱襟口下,急促起伏的胸口一眼便能看见,头发也散落胸前,部分碎发遮着眉眼,那样子,别提有多诱人了。
只是他们一人坐在床的一端,居然僵持了许久,久得我都有点着急了。
琴儿显然是很想有下一步动作的,然而她稍一往前倾身,夫君便沉着声音低喝道:“别过来!”那声音冷静又隐含怒意,半点听不出是个正□□难抑的男人说出的话,君王之命琴儿不敢违抗,几次伸出手,看到面前之人带着警告的眼神,犹豫再三,还是心有畏惧地收了回去。
夫君大概是过了药性刚发作的那一刻便清醒了些许,此时更是清楚这姑娘使了些什么手段害他陷入这幅境地。以夫君的意志,他要是不愿意,撑个一时半刻肯定没问题。
但这过程,肯定不是太好受。也不知德亲王他们这药药性如何,是否忍一忍就能过去了——看上去也不太像。若那药性非常强烈,他不接受这姑娘,在场也没人能解救他这困境啊。
这种时候,自然更不可能突然去宣召个妃子进来,撞破这复杂的局面。
其实我是觉得,夫君完全可以先那啥了这姑娘,解了燃眉之急,事后再治她和那个德亲王的罪不就行了嘛,反正他也不是那种因美色就被迷惑的人……咳,就算肌肤之亲后真就喜欢上了,那娶就娶了呗。
唔……看他那冰冷的眼神,我明白了,还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遂了敌人的心。
那你怎么办呢,憋一晚上吗?我伤脑筋地咋舌,脸都皱了起来。
“陛下……”琴儿娇柔的声音唤道,那剪水双眸,真是我见犹怜。
夫君却不为所动,低头看也不看她一眼,“你最好现在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