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妻嬛嬛+番外(59)
姜嬛更加羞怯的低头。
林氏捂着嘴笑:“你这孩子,倒还害羞上了。”
“我听说你们院子中,有一个丫头趁着你不在,爬了临渊了床,可有此事?”林氏又问。
姜嬛在脑中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沉默着点头,眼角边的笑意,也尽数都消散下去。
林氏拉着她坐到了桌子边上:“嬛嬛,你听我说,男子有几个通房是很正常的事,况且玲珑本就是临渊的母亲留给他的通房,又何必在意了。”
“你若是担心玲珑会与你争宠,那你便将折枝献上去,你别瞧这丫头瞧着安安静静的,可她这种身段,恰恰是男子最喜爱的,到时候若是折枝有孕,可抱到你膝下当做嫡子来养,你觉得如何?”
姜嬛瞧了折枝一眼,浅笑着颔首,算是应承了林氏话中的意思。
正站在身后伺候姜嬛的折枝,感激的朝林氏一笑,而后便是一脸春风得意的低了低头。
其实有时候姜嬛还挺弄不懂这些小姑娘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的,王爷和林氏前后塞进来的姑娘还少吗?可有哪一个,是平安的活到如今的?
当然,她可以算是一个例外。
况且不说那几个,就说打小伺候姬以羡的玲珑,还不是说发卖就发卖了,那人都不曾有过半分犹豫,又何况她们这种半路被塞进来的,
姬以羡他的心啊,就是石头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吃完,林氏挥挥手,就见姬宝儿提着裙摆跑进了内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锦盒来,她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姜嬛的面前,嬉笑道:“嫂嫂你快瞧瞧,这事娘亲特地给你的。”
姜嬛心中顿时就戒备起来,她笑着将锦盒给拿到了面前,将那纽扣给扭开,就瞧见锦盒中,放着一个小瓷瓶,和她初到这里时,林氏给她的那个瓶子真的是何其相似。
姜嬛伸手摸上那个瓶子的一瞬,就听见林氏的声音徐徐响起:“我听见折枝说,上次给你的这个,已经吃完了,便又托人寻来。”
“临渊这孩子的身子不好,你作为他的妻子,可要多多费心才是。”
瓶身冰凉,握在掌心中凉意阵阵。
姜嬛浅笑着将瓶子放进了袖子中,颔首。
“饭也吃了,你也该回了,可千万不要让临渊等得太久了。”林氏说着,掩面一笑,“毕竟你们也算是新婚燕尔,我竟然因为心急就这般将你给教了出来,回去之后,可得好生向临渊解释解释。”
折枝扶着姜嬛起身,夜风穿堂而来。
姜嬛恭谨的福身与折枝一同退下。
夜风徐徐拂面而来,将白日的暑气消退,转而带上了几分初春时的凉意。
折枝亦步亦趋的跟在姜嬛的身后,等着快走到院子的时候,姜嬛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檐下挂着的灯笼。
在风中一晃一晃的,就连红色的流光也随之逶迤到了地面。
“世子妃。”折枝不解的轻唤。
姜嬛盯了一会儿,慢慢的摇头,随着折枝一同进了院子,就在她踏上石阶,准备进屋的时候,折枝却小声的开了口:“世子妃。”
姜嬛脚步一顿,回身,一双眼清凌凌的瞧着她。
折枝的身子不自觉的一颤,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惶惶不安的低头,又唤了一声:“世子妃。”
见着这人久久没有说话,折枝这才想起自个主子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随即胆子又大了一些:“先前夫人说……”
夜色正浓,她又背光而站,嗤笑隐在面纱之下,无人瞧见。
折枝还以为姜嬛是默认了她说的这话,当即有了些底气,声音又大了一些:“先前夫人说,让世子妃您安排奴婢侍寝的。”
“奴婢知道这般说有些唐突,可如今世子爷已经到了弱冠之年,长安城别家的公子,到了世子爷这个年纪,别说已有了子嗣,后院也有了好几位姨娘,如今世子爷后院空置,若是传扬出去,别人不会说世子爷,只会议论世子妃,您没有容人之量,也无妇人之德。”
姜嬛笑着垂眼,那目光直勾勾的瞧着折枝,倒让她觉得一阵心神恍惚。
脚步声从屋子里渐渐响起,在折枝的目光中,就瞧见原本紧掩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男子从里面缓步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姜嬛的肩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073贪杯,花酒
夜色深深,檐角灯笼轻晃。
笼中的烛光晃荡在了姜嬛的脸上,明明灭灭,衬着她的双眸,泛起了阵阵冷意,折枝仰头瞧着,陡然之间心海激荡,一股一股的寒气从心底涌上,双腿一软,她几乎都要跌坐在地面之上。
姜嬛朝她伸出了手,折枝手颤着刚准备搭上去,姬以羡却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拿开,搭在了她的手中。
姬以羡的手带着凉意,宛若初春深夜的凉风,刚一搭上,姜嬛身子就不由打了一个颤栗,她回头看他,就见姬以羡眼角泛笑,那笑是一丝一丝的绕上去,就像是一条毒蛇,在瞬间就绕上了她的脖子。
折枝往后退了几步,迅速跪下:“奴婢不曾和世子妃说什么,不过是些家常话,若是世子爷想听,不妨让世子妃写给您看。”
姬以羡捏了捏她的手:“是吗?”
姜嬛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折枝的面前,在她惶恐不已的目光下,姜嬛这才点头。姬以羡冷笑着用余光瞧了姜嬛一眼,手上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扯着她的手进了屋,等着两人一同进去之后,门便在折枝的面前落下,然后里面传来了木栓的响动的声音。
瞧着眼前紧闭着的屋门,不知何故折枝竟然觉得此刻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松,好像刚才与世子妃所言之事,便统统化作尘土,不作数了一般。
直到她等着屋内的烛火依次亮起,两人的剪影静静的投射在了窗上,折枝这才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屋内,姬以羡拉着姜嬛的手,一直走到罗汉床边后,才慢慢松开。
姜嬛手脚利落的一下子就蹬掉鞋履翻身坐到了床榻之上,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颌,漫不经心的抬眼打量着正站在床榻边上的人,恹恹的开口:“你怎么突然出去了?”
姬以羡的手指压在桌边上,眉眼沉冷:“我若是不出去,你打算怎么办?那些话,你打算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说着,他嗤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折枝这丫头留着就只是一个祸害,你怎么就是不信了?”
“你先前对付朝雨的时候,可没有这般犹豫。”
姜嬛想了想,倏然莞尔一笑:“折枝那模样生的这般好,我可是舍不得,世子爷,难不成你舍得?”
“红颜枯骨,不过刹那,皮相罢了,又有何舍不得。”姬以羡说这话时,实在是太过清淡,清淡到她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几分真心还是几分假意。
姜嬛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有过多的纠扯,她沉默的伸手在袖子中掏了掏,没一会儿,便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摸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扬着下颌说道:“这是林氏给我的。”
姬以羡捏起了茶盏,就连着一份余光都没有留给她:“林氏,又是个什么玩意。”
“你身边有韩雍相助,不会不知道林氏给你的到底是个什么要命的玩意吧。”姜嬛又道,“说起来,那次你与傅公子被一群人逼至林中,是不是……林氏动的手?”
姬以羡眼睫毛颤了颤:“何以见得。”
“算不得什么何以见得,不过是凭空揣测罢了。”姜嬛说道,“毕竟那些人武功,实在是有些捉急,明明你一人对付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姬以羡,你到底是在防备什么?”姜嬛冷笑着仰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明亮的惊人,似乎要看穿姬以羡,直达他的心底一般,“你父亲?傅燕然?还是你连自己都要防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