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君不知(3)
“臣妾需不需要,皇上最清楚不过。可否一战?”
两道锐利的视线看来,他擒住了我的下巴。
“皇后欲望很旺盛!果然,是朕的皇后!”说完抱起我,撇下怡妃,向内室走去。
我以妖娆的姿势跨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明黄龙袍上,闭眸让自己湿润起来。
这一战非我所愿,却不得不为,我终究向权势低了头。
第3章 道德败坏
“皇后邀约,还请投入一点!”
他把我翻面,掠夺了我的第二次。
疼痛和屈辱让我僵直身体,他动作轻柔地揉弄我。
“放松点,否则会很痛。”
我的欲拒还迎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兴致,他把我按在白玉床上,一遍遍地要我。
我以为一夕承宠,他高兴了便会忘记前殿发生的事。
直到雨歇云收,他又变回了冷心冷面的皇帝。
“当众殴打嫔妃,成何体统?罚你抄写《心经》一百遍。明晚朕要查收!”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是他的惯常作风,皇帝的罚也是赏,我不得不领。
抄写一百遍后,我的手僵痛难忍,他如约而至,俊朗英气的容颜染上了点点愤怒。
我又哪里惹到他了?仿佛在棠梨宫,他就没有开怀过。
我谦恭呈上《心经》一百遍,抬眸对上了他锐利的视线。
他掀翻了托板,纸片如下雪般飘落,我手把手抄写的文字变得一钱不值。
“女儿登上后位不足月余,洛清源倒是很会狐假虎威!看看你爹做的好事!”
他大手一挥,折子劈面而来,锐利的边角割伤了我的侧颜。
可比起皮肉的疼痛,内心的惊恐尤甚,我颤抖地捡起褶子,竟是弹劾我爹道德败坏、贩卖人口的加急奏。
我爹洛清源,身为礼部侍郎,远在邺城修沐,怎的被控告此等污名?
我伏身跪在他脚下,“皇上明鉴,我爹向来作风正派、刚正不阿,又熟读程朱理学,最重人伦礼法,怎会做出这种事?”
回应我的是一记窝心脚,踢在我的心脏位置,痛得我呼吸断了三秒,我向后倒去,可他暴怒的容色令我更怕,“你放浪形骸、不修边幅,朕尚可容忍,提拔你当了皇后!你爹就在邺城生事,是当着黎民百姓打朕的脸吗?”
放浪形骸、不修边幅,这就是他对我的评价吗?
他说我放浪,权力欲望强盛,鸩杀他的发妻才盘上皇后之位,可我何曾做过那些事?
我失落地坐在地上,“皇上,臣妾爹爹冤枉!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他用壶口扼碎我的下颚.
“洛清源自诩国丈,朕现在向你摊牌,你,不过是朕丧妻后的一枚棋子,一个踏板!待朕找到合适的皇后人选,一定废了你!”
“废了臣妾?”我凄然苦笑.
“这个皇后之位,我从未奢求过!我未鸩杀过先皇后。
未涉位争宠,只想在后宫平安度日,萧衍,你既厌弃我至此,又何必册封我?”
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话。
我希望和他共享天下,可这个人不是皇上,而是信我爱我的夫君!
“册封你的理由,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皇上扔掉了我的手,留给我一个高大伟岸的背影,那样高不可攀。
泪漫下眼帘,父亲清誉不保、生死一线。
我的夫君想到的不是替丈人明察秋毫,而是来后宫迁怒他的女儿、褫夺她的位分!
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未时,我跪在养心殿外求见允帝,可在门外就听到萧衍砸茶碗的声音。
“混账!洛清源不知羞,竟带坏朕的臣弟!”
我询问沈沉,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回娘娘,洛清源用拐卖的少女开暗娼馆,名唤青雀楼。
竟拉了一票当朝大臣和皇子皇孙光顾,皇上气急了,娘娘,您好自为之吧!”
事态竟发展至此?
我周身冰寒透骨,牵涉到王子皇孙,便是杀头之罪,说不好株连九族,再无翻身余地。
求皇上只会让爹爹死得更快,我现在想要的是真相,一个让皇上放过爹爹的理由。
派出去的探子来报,爹爹确在邺城修沐,可开设青雀楼的并非爹爹。
而是一个名唤慕容言的商贾,可一夕之间慕容言不见了,所有备案文书变成了爹爹的名字。
当官兵包围青雀楼时,爹爹正赤身躺在鸳鸯床上,与四五个赤身女子相拥而眠。
我始终不信爹爹竟这般不知廉耻,他的为人告诉他,他是被人陷害的!
探子离开,皇上旨意便下了,爹爹关进死牢,不日处决!
第4章 脱
我瘫坐在凤座上,事情来得太过蹊跷,把我杀得措手不及。
我不得不去养心殿求皇上,可他派沈沉传来一句话。
“你爹做出这等有辱国体的事,还有什么脸面来求情?”
我脱簪待罪,长跪殿外。
“臣妾洛尔嫣不求皇上放过父亲,但求皇上能派人再查一次。
臣妾以性命担保,臣妾的父亲断不会做那等丑事。”
摔茶碗的声音再次传来。
“皇上盛怒之下,娘娘请回吧!”
沈沉送走了我,却迎来了另一个打扮娇俏的女人。
怡妃抱着让她得宠的凤颈琵琶,袅袅婷婷走过来,眼角眉梢说不出的春风得意。
“娘娘,不知皇上此时召见嫔妾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和嫔妾通通气,要废了您这位失德的皇后吧?”
我才做了月余皇后,就被人这样拉下马,从此六宫再无我立锥之地!
“怡妃请自便!”萧衍生气时最讨厌被女人打扰,当了皇上连脾性都改了?
我离开后,怡妃进殿承宠。
翌日,我在棠梨宫的白玉床上噩梦缠身,抓住了一只手,“萧哥哥,别杀我……”
那是一只皮肤粗粝的男子之手,掌心温热厚实,让我的梦魇退散。
我幽幽抬眸,竟见一男人坐在我窗前,熟悉的轮廓、矜贵的气质,我扑通跪下。
“萧哥哥,求求你明察秋毫,还父亲清白。”
他逆光而立,表情看不清晰,可足够清冷逼人。
“你浪荡的个性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你爹教的吧?”
“浪荡?萧哥哥,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您难道不清楚吗?”
我凉泪如雨,他怀疑我的清白。
他负手而立,发出嘲讽的轻嗤。
“你对郎煜眉目传情的事,别以为朕不知情!”
郎煜,我爹爹在外捡回来的孤儿,被爹爹收为义子,是与我、萧衍一同长大的情分。
“煜哥哥?不!我何曾与他眉目传情过?您误会了。”
我爬到他脚边,抓住冰冷的明黄衣角。
他嫌弃地扯开,托起我的下巴。
“你替他绣了多少香囊荷包,别以为朕不知道!
朕纳你为妃,许你三年孤寂,你耐不住寂寞便害死皇后,让朕立你为后!”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煜哥哥有的,您只会比他更多!臣妾没有害死皇后,也无意爬上皇后宝座!请皇上明察!”我伏在地上,冰冷的琉璃地面跪得我膝盖发疼。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洛尔嫣,朕已下旨洛清源斩立决。
褫夺你的皇后尊号,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他的话冰冷刻骨。
“皇上,求求您,您要臣妾怎么做才肯宽限几天,让臣妾查查真相?”
我扑上去抓住他的脚踝,苦苦哀求。
两只大手把我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放大的容颜印在我眼上,他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我都五体投地了,还要怎样啊?
他见我不明所以,扔出一个字,“脱!”
他不缺女人,为何对我屡屡羞辱?
我是他的皇后,他掌握洛氏一脉荣辱,让我做什么,我都得咬紧牙关去做。
再一次,我为了家族的命运卖力地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