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半城殇(11)
“小姐，奴婢是为了让凌大少爷相信，否则以他的精明，如何不知道是奴婢在陷害锦绣？！”
“若是他彻查起来，牵连小姐，那便彻底说不清楚了。”
小玉的话让封雅恍然大悟，她暗暗勾唇一笑，又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
“小玉，这个是假死药，你稍后服下，我便会救你出去。”
封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小玉愣了下，苦笑着接来过来，艰涩道：“谢谢……小姐。”
那之后她被带到地牢，便是先前关押锦绣的地方。
小玉把玩着手中的药瓶，苍白的脸上满是悲哀。
小姐啊小姐，奴婢已表明甘愿付出性命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给奴婢这药瓶之时，眼中有狠辣的杀气一闪而逝，这瓶中分明是毒药，你以为奴婢不知道吗？
其实奴婢本也未打算活着离开的啊。
小玉黯然落泪，拔下瓶塞倒出那粒毒丸，正准备放入口中，却听一声凛冽的怒喝响起：“你在做什么？！”
“啊……”小玉吓得一个激灵，手上的毒丸便滚到了地上。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凌溯，赶紧去捡毒丸，可凌溯却更快一步，闪进地牢，一脚踩在上面！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玉，“你替封雅顶嘴，她却要置你于死地，你便这样死了，值吗？”
方才他是故意给封雅创造机会，为的便是试探她是否当真无辜。
却未想到，她竟给了小玉毒药！
小玉慌了，“姑爷，奴婢不知你在说什么？！”
凌溯冷笑，“你是个聪明的丫鬟，你自然明白我说什么。我给你一日时间考虑，若你将事情真相说出，我会送你离开，过平凡人的生活。”
说罢，凌溯转身离开。
小玉看着他的背影，紧紧的咬住嘴唇。
凌溯在等小玉答复，终于傍晚的时候，地牢传来消息，小玉准备说实话了。
他重新将奶奶请到祠堂，之后命人将小玉带到了祠堂内，沉声道：“小玉，说吧。”
小玉看看封雅，又看看凌溯，猛的站起来，朝着供奉牌位的桌子狠狠一撞，闷哼一声倒地。
谁都不曾想到小玉竟会忽的这般，皆是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之时，小玉已倒地，脑门上竟被桌角撞出一个血窟窿，正冒着血！
“小玉！”
封雅大惊失色，扑到跟前抱起小玉，心中虽大喜过望，可表面上却已哭成了泪人。
“小玉……你为何要这般……为何啊……”
小玉尚且还有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丝笑，“小……小姐……对……对不住。”
“不要……小玉……你醒……啊……”封雅痛哭不止，看到小玉缓缓合上眼睛，彻底断了气，她亦大叫一声，昏死去。
一旁的老夫人见状，立刻冲着凌溯道：“快！快将雅儿抱起来！她是新娘，怎可与一个死人抱在一起？晦气！”
凌溯眼底风卷云涌，愤怒与恨火熊熊燃烧，俨然要将他燃烧殆尽！
失策！
他太失策了！他如何能料到这小玉竟如此忠心，宁死也要保住封雅？！
他紧紧抿着薄唇，克制住滔天的愤怒，弯腰抱起封雅，大步离开祠堂！
凌溯将封雅放在床榻上，恨得直咬牙，小玉一死，这件事便成了死无对证，除非找到洛神医！
但对那个人，他掌握的信息有限，只怕要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
如今他虽不确定封雅是主谋，可他对这封雅已有了芥蒂，他无法与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
他必须休妻！
第二十章 逼迫
凌溯猛的转身，正巧此时老夫人也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他立刻沉声道：“奶奶。您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何事？”老夫人虽已问了一句。进了房间便坐在床边，将封雅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凌溯皱了皱眉，未想到奶奶竟对封雅如此宠爱。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疑惑滢？
“奶奶，我心中并无封雅。这次会娶她。只是为了给奶奶冲喜。如今您已醒来，所以我要休妻！”
凌溯说完。老夫人立刻气得大吼：“混账！你这是卸磨杀驴！你究竟当雅儿当成了什么？！”
“溯儿，奶奶知你不喜欢雅儿，但如今你与她已然成亲，那便要对她负责。休妻之事。你想都莫想。”
凌溯眉心狠狠一折，语气坚决的反驳：“奶奶。此事我心意已决，我曾允诺。非锦绣不娶！”
“胡闹！雅儿究竟何处不如锦绣！”老夫人动怒了。这孙儿素来孝顺。但凡是她的要求，他从不反驳。
可一旦是与锦绣相关的事。他便忘了礼仪尊卑。真不知道那个狐狸精究竟给她的宝贝孙儿吃了什么迷魂药！
祖孙二人互不相让。气氛骤然僵持。
便在此时，本该昏迷的封雅忽然从床榻上坐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凌溯，“相公，你若要休妻，那便休吧。”
“雅儿知你心中只有锦绣，遂不敢强求，只是可否容我些时日？”
“他们不日便会到盐城了啊，若是知道我嫁给你一天便被休了，只怕会被气死。”
封雅说着，一把捂着脸，哭得十分伤心。
老夫人看着心疼，把封雅搂进自己怀中，她爱怜的道：“雅儿不哭，此事奶奶与你做主。”
封雅摇头，低声哭道：“奶奶，您无需再说了，小玉给您下毒，是我管教不严，我理应被休。”
“小玉的事，你与何干？”
说到这，老夫人又看向凌溯，眼里的温柔与怜惜立刻化为犀利。
“溯儿，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皆是那丫鬟小玉擅自做主，与雅儿无关。奶奶要你对列祖列宗发誓，绝不会休妻！”
凌溯脸色大变，“奶奶，你……”
“跪下！”
老夫人厉喝一声，一脸威严：“怎么，奶奶说的话不好用了？今日你若不对天发誓，那我便死在你面前！”
“奶奶！”凌溯不可置信，奶奶虽强势，却从不会如此蛮不讲理！
老夫人生气的用力跺着拐杖，“溯儿！你难道当真要奶奶死吗？”
凌溯胸中怒火燃烧，双眸更似喷火一般，然而看着奶奶毅然决然的模样，他纵然生气却不得不妥协。
扑通！
凌溯双膝跪地，举起两指，咬牙切齿的道：“我凌溯对天发誓，在奶奶活着期间，绝不休妻！”
老夫人皱了皱眉，只觉他这话说得不妥，却并未再多言。
她舒展眉心的点点头，“好，起来吧。”
凌溯撩衣站起，双手狠狠的攥成拳头，犀利的视线扫向封雅。
封雅咬了咬红唇，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此刻正在暗暗庆幸，万幸当时决定给老夫人下毒之时，并不打算真的要她的命。
果然，与她想的一样，老夫人还有利用价值！
日后她得让老夫人好好活着，如此一来凌溯便不会休妻！
“奶奶，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嗯，昨夜你们也折腾了，今夜好好休息，争取早日让我抱上曾孙。”
老夫人说着，特地拍了拍封雅的手，暗示意味明显。
封雅俏脸一红，羞涩的“嗯”了一声。
老夫人离开，房中便只剩下凌溯与封雅两人。
封雅自然能看出凌溯脸色十分不悦，心中还惴惴不安。
下毒之事，能瞒得住老夫人，但凌溯素来睿智，又岂会那般容易相信她？
封雅想了想，忽然撩衣跪地：“相公，封雅对天发誓，这次的事与我无关。若相公不信，我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封雅忽的朝着柱子撞去。
凌溯微微吸了一口气，也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他目光深沉的看她半晌，这才沉声说道：“我信。”
如今能证实一切的皆是那洛神医，在找到他之前，封雅动不得。
“今晚，我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