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为霍+番外(110)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洛绍兮不想理会乾九这狗脾气,赶紧挥挥手让他滚蛋,谁知乾九真就愤然离去了,洛绍兮一愣神,总不能又将他劝回来,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落寞地回府去了。

乾九闷闷不乐地胡乱逛着,想起玄威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就满是嫌恶,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郊,迎面遇上一个同样闷闷不乐的人。

乾九微愣,赶紧走上前去作了个揖:“乾九见过夜少爷……”

话还没说完,楚是夜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冷漠至极,丝毫没有理会,余光更是杀气腾腾,脸上清楚明白地写着“不要惹我”四个字,可乾九还是恭敬地把话说完,随后默默地跟在楚是夜身后。

楚是夜原本对曦城极为抗拒,平日几乎不曾前往,因为每当他看见城里繁花似锦的一切,总是忍不住回想起与它极为相似的天鸿城,一想起天鸿城,过往种种便如潮水般涌来,除了痛,还是痛。

可自从他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便将心思就此尘封,终日待在东林深处,几乎快与世隔绝,今日误打误撞遇上慕桐,他一朝清醒,不想再自欺欺人,只好来曦城探探消息。

“不要以为你当初救了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来管我。”楚是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身后毕恭毕敬的乾九,气不打一处来。

乾九默不作声,他苦寻少爷整整十四年,好不容易在天鸿城遇上了,却偏偏来迟一步,眼看着少爷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全无……

差一点,他便无法向二爷交代,就此抱憾一生。

楚是夜见他一声不吭就算了,还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死活要跟着自己,妥协道:“好,你要跟着是吧?那你千万别跟丢了!”

楚是夜瞄了一眼曦城的街巷,立马心中有数地迈开步子,乾九倒是面不改色地跟了上去,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世家护卫,任楚是夜如何胡乱穿行,他都粘得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楚是夜干脆利落地去到花楼底下,指着楼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道:“你们洛神山庄不是一贯信奉无关风月、无关黑白吗?逛花楼可是你们这群自命清高的世家子弟的大忌讳,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跟着我进去!”

乾九听着姑娘们的娇言软语不为所动,一本正经道:“夜少爷既敢进去,乾九自然也敢,再说了,夜少爷都这把岁数了,有这个需求很正常,乾九不会拦着的。”

“你、你!……”楚是夜哑口无言,盛怒之下,一个酒壶冷不丁地抛了过来,楚是夜下意识侧身躲开,只见酒壶砸在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乾九的脸色当即垮到万丈深渊里去了,未等楚是夜弄清楚怎么回事,乾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一群挑事的小混混撂翻在地,众人认出他是洛神山庄的人,吓得四处逃窜。

“是你?”楚是夜认出了眼前这个被小混混砸了酒壶的少年。

宇文无异今日本是趁着阿姐在客栈闭关养伤,偷偷溜出来打探渺渺的消息,顺带听闻东原的米酒遐迩闻名,便想买两壶回去尝尝,没想到人生地不熟的,被这里的地头蛇给盯上了,如今又无辜被救,他一眼瞧见了楚是夜,惊喜道:“少主大哥?”

105 态度

乾九向来都对楚是夜身边的人清楚万分,绝没有他不认识的,眼下突然冒出一个小兄弟,他唯恐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刚想质问几句,楚是夜当即揽过无异,兴高采烈道:“你来得正好!走!跟我进去玩玩!”

楚是夜轻蔑而得意的目光还特地在乾九面前晃荡了好几圈,乾九暗暗咬牙,愣是挤出个微笑,冲着花楼门口大大方方地作了个“请”的姿势。

无异还没来得及对地上碎得面目全非的米酒表示惋惜,刚一恍神的工夫,便被楚是夜拽进了香气扑鼻的花楼,来来往往的姹紫嫣红吓得他赶紧捂上眼睛:“大、大哥,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楚是夜只是笑意盎然地瞄了一眼乾九,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来这里玩啊,这里好看的姑娘可多了!我们这些俗人,比不得有些世家子弟,就喜欢来这种地方!”

“俗人”和“世家子弟”被阴阳怪气的语调拖得极长,乾九额上的青筋微微冒起,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握在佩剑之上,楚是夜见他快绷不住了,暗自欣喜,他倒要看看这木头到底能撑多久!

“哎哟,几位少侠这是打哪儿来呀?”花娘醉意朦胧地摇了过来,隐约瞧见了乾九,将他一身黑红衣衫和腰上佩剑仔细打量一番,骤然酒醒。

“唷!这不是乾大人么?咱们花楼是犯了什么事儿呀?”

花娘冷汗直冒,人也站得笔直了些,楚是夜见乾九默不作声,故意道:“别怕别怕,咱们乾大人呐,今天不当差,赶紧给我们备一个厢房,再把最好的姑娘找来,咱们乾大人出钱!”

说罢,楚是夜搂着满头雾水的无异朝楼上走去,花娘也又惊又喜地下去准备了,乾九往后瞥了眼门外一片清明的街巷,心想若是此时逃出去还来得及,可他明明知道楚是夜是故意激他,若是逃了,回去如何同二爷交代?

乾九左右寻思了一圈,还是鼓足勇气跟了上去,楚是夜回头望见乾九跟了上来,脸上的假笑渐渐隐去,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家伙的耐性。

宇文无异明显察觉到两人之间浓重的□□味,窃声道:“少主大哥,你和后面那个前辈是敌人么?”

楚是夜目光陡然冷肃起来,从齿缝里硬生生逼出三个字道:“是仇人。”

待厢房的门将外面的乌烟瘴气阻隔在外,里头坐着的三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无异只能尴尬地摆弄自己的手指头。

楚是夜没好气地倒了一杯酒,对着空气道:“某些人不是有门禁的吗?这么晚还流连烟花柳巷,也不怕回去受罚?”

乾九不动声色道:“夜少爷还记得家里有门禁,乾九深感欣慰。”

楚是夜没想到左来右去又被乾九套进去了,翻了个白眼道:“你家少爷的尸骨都寒了有二十年了吧,何必再痴人说梦?”

“夜少爷!”乾九终是坐不住了,陡然站起身来忿忿道,“二爷一直都在等你回去!山庄上上下下都收拾得一尘不染!连少爷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少爷你愿意待在东林,二爷也没有说什么!可少爷为什么总是这种态度!”

酒杯猛然落在桌上,一旁的宇文无异冷不防地跟着抖了抖,左一眼,右一眼,无异深感情况不妙,只能默默低下头去。

楚是夜也愤然站起身来,将酒杯紧紧攥在手里,冷嘲道:“怎么?我还应该感激涕零吗?你回去问问洛绍兮,他对着玄贼摇尾乞怜,将亲生姐妹卖出去换自己一条狗命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感恩戴德!”

“不许这样说二爷!”乾九将佩剑砸在桌上,怒火滔天。

楚是夜见他反倒蹬鼻子上脸了,斥声道:“那你六年前救我干什么!你让我死了不行吗?你既然敢带我回来,就应该想到我是这种态度!”

乾九满腔怒火蓦地哽在了喉咙里,他不想再争什么,愣是又坐下身来,楚是夜眼睁睁望着他,忽而提起酒壶来浇了自己一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伸手将脸上残余的酒水抹去,沉声道:“活着有什么用?最后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亲人、兄弟,还有……”

楚是夜想起什么蓦地哽住了,他无力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无异道:“算了,不说了!你不是想尝尝米酒么!来!”

无异心头一颤,惆怅的情绪一涌而上,捧着楚是夜塞给他的酒杯,久久无言,原来每个人都无法逃离这修罗场上的悲欢离合……

乾九望着楚是夜佯装欢喜的模样,心海苦涩翻腾,只好沉默不语地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拿起佩剑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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