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有喜了(300)
兰卿晓怔怔地凝视他,在心里翻滚了一个月的疑问险些脱口而出。
她转开话题:“殿下不是要查云露之死吗?问吧。”
他剑眉轻扬,“云露之死还需查吗?”
“那你如何对云太尉交代?”
“我自有办法,你无需费心。”他柔缓一笑,“既然担心我,就跟我好好说说,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刘太后安插了不少耳目盯着我……若我与殿下私下相见太过频繁……刘太后会知道的……”兰卿晓结结巴巴道。
“你以为刘太后不知道吗?她应该早就知道了。”燕南铮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就算她知道了,我也不想被她抓住把柄。”
“就是因为这样?”
“殿下,我刚升任不久,实在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我敢去找你,就是不会有事。不相信我?”
“不是……”她不知道怎么说了,她自然相信他的本事,出入皇宫如履平地。
这个借口被他推翻了,她还能怎么办?
燕南铮抱紧她,缓缓靠近她的柔唇,似在试探,又似尊重她的决定,让她决定。
一时之间,兰卿晓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乱糟糟的。
倘若继续推拒,他会追问,她还能编出什么借口?
他的鼻尖轻轻碰触她的鼻尖,并不勉强她,“当我的女人,无需担心任何事。”
她的心莫名地暖热起来,四肢百骸也流淌着暖流,双腮浮现一抹娇艳的红晕,宛若灼灼桃花潋滟一身花色。
他的女人……
情不自禁的,筋骨酥软了,心颤得厉害,沉醉在这简单而令人想入非非的情话里。她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靠近、他温暖的怀抱,还是因为这句情话,或许两者都有吧……
那些怀疑,那些矛盾,那些痛苦,渐渐的被压在最底下。
“你晾了我一个月,补偿我。”
燕南铮轻吻她的柔唇,呼吸急促而粗重,语声黯哑得厉害,带着胸腔里的震动,撩人得紧。
兰卿晓本是神思晕乎,四肢绵软,却因为这句话而猛地惊醒,粗鲁地推他,身子往后仰。
他扣住她的后脑,再次把她压进怀里,精准地攫住她桃花般的唇瓣,急切,狂热……
她拼了全力推他,激烈地反抗,他扣住她双手反剪在身后,将她完完全全地锁住,让她动弹不得。
她心里悲怆,想到了爹娘、爹爹,想到了他们惨死的样子……眉骨酸痛,热泪潸潸滚落……
他尝到咸涩的滋味,立即放开她,看见她梨花带雨,好似压抑着莫大的伤痛。他的心蓦然一疼,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温柔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你……”
“殿下给我一些时日吧……”
兰卿晓哑声说了一句,匆匆地开门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燕南铮的黑眸冷凝起来,卿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翌日上午,昌平公主进宫求见刘太后。
宁寿宫大殿,昌平公主由侍婢搀扶着想下跪行礼,刘太后连忙让她起身,还请她坐下。
昌平公主一向健朗,精神头非常好,然而昨夜见了宝贝孙女惨死的模样,大受打击,昏厥了一次,醒来后便好似苍老了六七岁,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容光焕发。
刘太后知道她此次进宫的目的,道:“昌平,喝茶。”
“太后娘娘,露儿被人残忍地害死,昌平白发人送黑发人,万念俱灰,不想活了。”昌平公主嗓音沙哑,炯炯有神的双目如今红肿而浑浊,可见哭过,悲痛至极。
“哀家也很难过。昌平,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刘太后叹气道。
“太后娘娘,并非昌平胡搅蛮缠,昌平只想查清露儿之死的真相,将那凶残的凶手绳之以法。恳请太后娘娘把凶手交给太尉府处置。”昌平公主再次下跪,语气十分诚恳。
刘太后给站在一旁的张姑姑使眼色,张姑姑去扶起昌平公主,“公主殿下,您还是不要为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经退居后宫,云露之死已经交由大理寺彻查,您安心在府里等候消息吧。再者,若把凶手交给太尉府处置,便是滥用私行,那律法就形如摆设了。公主殿下出身皇室,怎么能视律法如无物?这还是文圣亲自修订的律法呢,您身为文圣的嫡亲子嗣,怎能知法犯法,是不是?”
刘太后道:“哀家就是这意思,昌平,望你不要让哀家难做。”
“太后娘娘,昌平明白您的难处。”昌平公主决然道,“倘若太后娘娘愿意把凶手交给太尉府,昌平保证,让太后娘娘继续摄政。”
“昌平你说笑了,哀家已经退居后宫,怎么可能还摄政?”
“凡事都能筹谋。太尉府握有朝廷三成的兵力,再加上刘家握有的兵力,还怕成不了事吗?”昌平公主的双目闪着冷酷、杀伐果决的寒芒。
刘太后高深莫测地饮茶,心头估摸着她所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昌平公主以为她没有动心,继续蛊惑:“若太后娘娘帮昌平这一次,今后太尉府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听凭吩咐。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昌平绝无二话。”
刘太后沉缓道:“哀家明白你报仇心切的心情。你要明白,昨夜哀家已经下旨让大理寺彻查,不能出尔反尔把疑犯私自交给你。不如你稍等几日,待燕王查清真相,确定疑犯是凶手,哀家再交给你处置也不迟。”
话说到这份上,昌平公主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于是告退离去。
出了宁寿宫,她没走出几步,看见一个宫女从一旁的宫道快步走来。
那宫女扬声道:“公主殿下请留步。”
昌平公主止步,因为揣着一肚子怒火与不甘心,不愿开口。
搀扶着她的中年侍婢问道:“姑娘是哪个宫的,有事吗?”
来人正是戴着人皮面具、以新身份示人的凌疏影,她福身行礼,长眉微挑,“公主殿下节哀。若公主殿下要为云二小姐报仇,奴婢愿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
“就凭你?”昌平公主斜她一眼,不屑道。
“奴婢只是卑贱的宫女,的确人微言轻,不过奴婢久居宁寿宫,没多大本事,倒是自信有点头脑。”凌疏影不卑不亢道。
“你为什么帮本公主?”
“因为害死云二小姐的疑犯也害死了凌大人,凌大人帮过奴婢数次,与奴婢情同姐妹。奴婢没有本事为凌大人报仇,不过你奴婢终于等到这绝佳的良机。”凌疏影的眉目刻满了仇恨。
“本公主如何相信你说的?”昌平公主半信半疑。
“公主殿下没有选择。”凌疏影从容地扬眉。
“好,本公主就信你一次。你有什么好办法?”
凌疏影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两句,昌平公主冷笑,“本公主还以为是什么妙计,不过如此。”
凌疏影不介意她的嘲讽,道:“公主殿下,难道这不是最简单、最有效、最容易成功的办法吗?只要抓到她,您想立即杀死她,还是想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再杀掉她,您说了算。”
昌平公主点点头,“也对,比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来得容易。”
凌疏影诡秘地笑,“浮碧阁离清元殿不远,不容易靠近,附近的守卫分布,抵达浮碧阁的安全捷径,奴婢会画好一幅图交给公主殿下,助公主殿下成事。”
……
午后,刘太后来到御书房,慕容文暄连忙起身上前迎接,笑道:“母后怎么来了?来,坐下歇歇。”
尔后,他吩咐一旁的太监上茶。
她笑道:“哀家吃多了午膳,出来走走,就走到这儿了,来看看陛下。近来朝政繁杂吗?”
“还好,儿臣尚能应付。”
“对了,昨夜宴上献艺的那些闺秀、贵女,陛下可有中意的?”
“儿臣觉得都差不多,母后拿主意便是。”慕容文暄对后宫妃嫔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一心都扑在朝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