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女子没了,窑子老板找李甲二人寻帐,二人气不过又骗了个良家女,送过去。
青天白日荒唐事。
“那你又如何逃出来的?”
“民女生有顽疾,一染风寒就爱咳血,李甲以为我是瘟疫,就给我套麻袋扔水井里了,所幸张老板救了民女。”女子说来面目含羞看向张显。
张显忽然被女子这么看,有些意外,接着不动声色往后退了步。
“小凤,你看,那人是你旁边这个男人吗?”冯钰顺着指向李甲。
小凤随即点头,“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此人心狠手辣,我不听他话,他就打我,还要把我扔井里死去。呜呜呜呜。”
“你个臭婊/子,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什么时候把你扔井里了?”李甲怒道。
说到这个,正中冯钰下怀,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一条缎带,上面染着血迹,正是那日张显转交给她的那条。
“李甲,你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干的,那这条腰带又是何人的?上面绣着你们八里岗镖局的样式,物证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冯褚从头听到尾都是旁观状态,插不上话,现在见冯钰可算列出人证物证了,嘴上更是气不过,怒道:“来人,把李甲王二两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侧旁的衙役们得令后正欲上前,就听杨六忽然道:“且慢!”
“大人,卑职认为,重打不合适,咱们应该先把他们收押,再做判断。”
冯褚愣头青,琢磨片刻才明白这意思,堂下旁观的那么多,贸然给他们打板子,实在鲁莽。索性挥手重新下令,收押。
案子,或许还不算完,至少在张显心里,他还是觉得少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的古言,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推荐给朋友看,也算给我这个扑街作者一点安慰了orz
第10章 第九回
得亏了隔壁妇人的风月八卦,张显原本在公堂之上想了很久可是又想不起的,后来总算在回到店里时想起。
他一拍脑袋,只可惜喉咙里说不出话,不然得兴奋叫声。
“二老板为何这么激动?”小二好奇问道。
张显伸手指指大门外面,示意自己要出去,小二懵里懵懂点着头,其实也没太了解他的意思,转个身,擦桌子去。
张显自长乐街往县衙走,脚下生风,边走边打着腹稿,忽又想起,自个儿应该给写在纸上,但眼前已快到县衙门口,就此作罢,继续往里走。迎面看到一个衙役,张显与他面熟,于是冲他比划来。
“冯…冯…冯钰。”这每说一个字都是针扎的痛,张显苦皱着眉,衙役见了,自以为他有多大的冤屈。
“若有公案,击鼓便是,劳不着冯仵作。”衙役道。
张显摇头,又指指里面。
啧啧,仔细瞧,确实像个结巴。
衙役颇无奈的叹气,道:“张老板前阵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结巴了?你是要找冯仵作吗?”
张显猛点头。
“冯仵作不在县衙里,她回家去了。”
张显凝神再问道:“知…知…县…”
“知县也不在。”
这下,张显可愁了,心里有重要的事,着急找不到人说。
手足无措中四处开寻纸笔,恰逢主簿杨六从外进来,他连忙上前示意纸笔。杨六也一头雾水,迟疑着将纸笔递给他。
张显寻一平坦处,唰唰写下几行字,再折好递给衙役。
“给…给…冯钰。”
衙役看着他噢声,接着和杨六对视一眼,两人神色中各是不解。
“那我去她家。”衙役说罢转身飞奔出门,一路向东而去。
气嘿嘿到了冯府大门,小厮过来应门。
“怎这个时辰来了?”小厮问衙役。
“嗐,茶馆张老板托我把封信交给冯仵作。”
“你说谁?”一声询问,衙役与小厮两人都顺着看过去,原是冯家阿母,只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位体态丰腴的女人,面熟的,那是县上有名的铁嘴媒婆。
衙役恭敬的朝两位作了揖。
“回夫人,是长乐街津门茶馆的二老板张显。”
听此,冯母与媒婆两人互相看过,眼色中各有波澜,再听那媒婆压着声音与冯母说。
“怕不是情信?”媒婆道。
冯母心里也疑着,但又不太敢信。
“不知。”
“嗬,管那么多,截下来再说。”媒婆说着巧手上前就将衙役攥着的信纸给拿过来。
摊开一看,越看神色越重。
“是何字?”
冯母本就不识字,这会儿瞧媒婆神色如此重,不禁疑惑。
媒婆两只眼睛左右转的灵动,想来又摸了摸兜里的银两,那是冯母托她给冯钰寻亲事的酬金。
“嗐,看的我老脸都羞了,现在年青人真是没个节制,上面说的句句真情,夫人啊,我看你是要进姑爷了!”媒婆边说边笑。
冯母听了顿时睁大眼睛,道:“可是当真?”
衙役和小厮听了,则各有各的不解。
“张老板瞧上冯仵作了?啧,好重口味。”
“这个姑爷听起来还不错。”
“呵呵呵,我怎么会骗你呢,待我回家后去准备准备,明早就去茶馆里说亲。”说罢,她理了理身上衣服,就把信纸折好递给衙役,摆手示意他去送给冯钰。
当下,最高兴的还属冯母。
“哎呦,姮娥娘娘显灵,我家老姑娘总算有着落了。哎,我去买些好布料,裁给钰儿做衣裳。”
为娘的,哪怕嘴上说着再难听的话,心里还是疼姑娘的。
————
“要如此说,那江氏,与李甲有些苟且之事?”冯钰手中拿着衙役送来的信,嘴上说道。
“咦?”衙役道。
冯钰奇怪瞧他,所谓何事?
“这不是张老板写给你的吗?”衙役问。
冯钰点头道是啊。
那就更奇怪了,衙役陷入沉思。
“快随我回趟衙门,江氏若真与此案有关联,那咱们就该重新审理。”言罢,风风火火的就出门去,经过冯母身边,冯母正想开口和她说话,她就已经走远。
无巧不成书,隔壁妇人随意之说,造就此案另一番景象,原以为是两个贪财之人怂恿村民卖女进窑,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赔了钱,还落下个罪名。
现在却多了个犯事的。
江氏是在河间府被寻到的,带回津门县时,她落魄的不行。
“路上遇着水盗,把我钱财尽数抢去了。”江氏一面说一面哭。
“那你为何要逃?”
“我怕嘞,那个小姑娘寻死,我没拦住,我怕官府人找我,所以我赶忙把店转手卖了,再南下。”
冯钰听的胸中一股闷气,伸手指着江氏,“你知道怕,那井中女子,她又可怕?冰冷的井水,家人的挂念,怎会有你这种如此毒辣的人!”
论理说,冯钰是失态的。
但是旁听的却也没人议论,像是知晓她心性,又像是觉得并无任何不妥。独独张显,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他可雾水。
原先和师傅各地赶场,甚少在津门县待,更是对县衙人士一概不知,若不是今天这出,他怕是如今知县哪位都不清楚,更别说上堂作证。
他看着冯钰,或多或少带了些莫名的心绪。
那番跪着的江氏,被冯钰这一指责,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眼睛一直颤悠悠盯着地上,又瞧瞧旁边的人。
“我一妇人,夫君走的早,一人开这店,早就支撑不下去,若不想点其他门路,我当真日日西北风下饭。”
“呸,还在狡辩!无耻妇人,伤天害理之事做尽,你当真就能金银珠宝下饭了?”冯钰怒不可遏,怕是稍有失控之势。
张显想了片刻,上去扯扯她衣袖,示意周围还有很多百姓看着,她要注意言辞。
谁知人甩手脱开他的手,带着面纱的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一双眉头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