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骨为谋(166)
画尘离似乎知道连翘的心思,马上说道:“南宫家还欠我人情,总归是要还的,短时间内我又想不到别的东西,不如要了暖心丸,让你们欠我人情,这样你们也能安心在不良人,帮助我。”
“画兄又何必急在一时。”许怀泽说得是真心话,能让南宫家欠的人情,绝不是小人情,拿来换暖心丸,站在画尘离的角度来看是可惜了的。
画尘离哈哈大笑,说:“南宫老爷子还不知道能活几年,不趁着他活着的时候要回人情,难不成等那个比他还薄情寡义的儿子来还?”
多圆滑又通透的话,硬是说得让人不知该如何反驳。
赛牡丹直觉画尘离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猜想不良人在这里会有些行动,便问他:“那么,不良帅有何打算?”
“我本在京城待得好好的,轩王爷整日带我在青楼喝花酒,乐不思蜀,偏偏南宫家不合作,我只好跑来坐镇。再则,涂有德这老东西在皇太后那告了我一状,我离远点,省得她老人家看我不顺眼,总给我找麻烦。”
“涂有德到江南来做什么?”连翘觉得事情并非画尘离说得这么简单。
“他娶了知蝉,名正言顺地有儿子了,高兴得想四处得意得意吧。”
“那也不用到江南来得意吧。”
“南宫家除了人人皆知的暖心丸,还有求子丸,你们不知道吧。”
知蝉是怀孕了,但令知蝉怀孕的是涂鸿运,如果知蝉这胎生的是女儿,涂有德就是神仙也没本事让知蝉再生一次“他的后代”。
所以,他要求子丸,顺便帮皇太后看着南宫家,总归也不能让画尘离这么容易弄到暖心丸。
连翘叹气,她忽然有点同情南宫照安了。这么大把年纪,被几股势力弄得民不聊生,还能不能安度晚年了。
“小牙跟南宫家有关系?”
“小牙的娘年轻时曾经救过南宫老太爷,老太爷感她的恩,就将她娘俩养起来。”
南宫家富可敌国,可小牙家家徒四壁,可见南宫照安也不是什么真正懂得感恩戴德的人。
无非是一时冲动承诺了,当着天下人的面不好意思反悔,只能把小牙娘俩安置在离南宫府不远的小宅院里,不饿死他们就好。
连翘玩着发梢,忽然觉得江南的生活会很无聊。
她问画尘离:“那我们……该做些什么?”
[豪门]他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应该像这样…
第185章 要验尸吗?
画尘离伸手,轻抚连翘脸颊。
连翘别扭地往后缩一下,画尘离的指尖如轻风拂过,只是轻轻触碰,也心旷神怡。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这里好生养着。等我把南宫老狐狸的暖心丸都骗出来,把你身上的尸毒除去,你再想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连翘眨眨眼睛,像是在思考画尘离这话的真实性。
画尘离则冲着赛牡丹点点头,示意她跟着他走出屋子。
“不良帅。”赛牡丹对他还是心存敬畏的。
画尘离抬头看天,忽然问她:“准备在江南一直待着不回去?”
“赛娘是不良人的一份子,一切听从大帅安排。”
“我若安排你与阿不一起回京城,你可愿意?”
赛牡丹怔住,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她见画尘离还在等她的回复,这才说:“赛娘这些日子陪着小妹,最是羡慕她的无欲无求,超凡脱俗的性子。赛娘有心效仿小妹,将一切都交给老天爷,顺其自然。”
“呵呵,听赛娘的意思,连翘那丫头哪天突然逃跑了,本帅再也找不到她了,你也觉得不错。”
赛牡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连翘在画尘离以为他们之间有发展的时候,突然跟他分道扬镳,一个往北走,一个去南方,分隔多日竟无半点思念之情。
在赛牡丹看来,连翘是洒脱。在画尘离看来,这是无情无义!
赛牡丹噤声,猛然间发现,自己跟着连翘玩耍的时候,确实也忘记了阿不。她与她相处的几十日,远远胜过曾经苦守的三年。
“阿不在京城时想你想得紧,得知我要来江南,第一个跑来非要跟着我‘办大事’。我看他啊,就是想来见见你,你倒好,见面到现在,连句话都不说。你是跟着连翘玩疯了,连属下该行的礼都忘了吧。”
赛牡丹这才想起,阿不是她的上级,再不济,也该行个礼的。
画尘离见她面有愧色,这才缓和了口气。“阿不在外面,快去吧。”
“不良帅……”
“你们都在不良人里做事,总不能时刻避着。如果你另外心有所属,阿不也不会割舍不下的。你若对阿不还多少有些情义,不想放弃,就别再端着了。”画尘离哼哼两声,说:“有我这个不良帅做媒,份量还不够?”
赛牡丹没有再推动,三两步跑到院外。
阿不正蹲在墙根处看蚂蚁搬家,突然看见赛牡丹气喘吁吁跑来,尴尬地站直身体,紧张得双手不知该往哪放。“赛娘。”
“右使。”
“叫我阿不就行了。”
“赛娘不敢。”
阿不急得直搓手,他来到赛牡丹面前,小心眼地瞅了瞅院子里面,问她:“是不是跟许怀泽在一起更开心?”
“哼。”赛牡丹说:“许大哥为人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只会在背后使坏,把我调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苦耗三年青春!”
“赛娘,是我错了。我这三年也不好过,上次我特地求不良帅带我去北疆,就是想着能打机会绕道看看你。这不……不就看见你,还把你带回来了嘛。”
赛牡丹何时见过阿不这样腼腆说话,见他可怜样,又忍不住想笑。阿不抓耳挠腮地又不会说话,情急之下,突然抓住赛牡丹,把她压在墙上,不管不顾的亲下去了。
“别……里面有人……”赛牡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嘴边夺回点空气,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半推半就的由着他胡闹了一小会后,才说:“别让他们看见了。”
阿不贼笑着,将赛牡丹打横,抱在怀里。“刚进来时,我瞅着一处好地方,赛娘,我们一起去瞧瞧。”
他们刚走,许怀泽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妹呢?”画尘离问他。
“暖心丸效力强了些,她难受得厉害。方才我给她推宫过血才好些,刚睡下。”
“那药丸听着好听,实际是一剂猛药。”画尘离淡淡说道:“也是,效性不猛,又如何将尸毒去除。那尸毒已侵入骨髓,药不下猛点,怕是没用。”
“每日一颗?”
画尘离点头。
许怀泽叹气。“只怕师妹的身子太弱,会受不住。”
“好生养着,便能熬过去。”
许怀泽没有说话,长痛不如短痛,暖心丸的痛与尸毒相比,小巫见大巫。熬过暖心丸带来的痛楚,便是长久的健康和平安。
画尘离见许怀泽沉默,转身要走。
“外面有人呢。”许怀泽提醒他。
画尘离哪里会听不见墙根下,阿不欺负赛牡丹时发出的暧昧声音。他无所谓地笑笑,说:“正好,出去吓唬他们。”
“小别胜新婚,他们也算是久别了,何必扰人好事。”许怀泽指着侧厅,说:“到我屋子里坐坐吧。”
画尘离跟着他进屋,刚站定,许怀泽转身,正色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
“来这里的目的。”
画尘离挑眉,施施然坐下,笑道:“我想小妹了,来看看她,不行吗?”
“行。”
许怀泽相信这是他急着来江南的其中一个原因。毕竟在庆州时,他们同床共枕,水乳交融似的,一下床,连翘就翻脸不认人,各走各路。许怀泽适应得了,画尘离可不见得受得了。
画尘离没想到许怀泽回答得这么爽快,他凑上前,嘻皮笑脸地问:“不怕我把小妹治好了,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