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宴上的那场灭门之灾,没人阻拦的了孝慈太后,就连皇上也不能,她被沐贵妃压制多年,早就存了诛杀她的心思,身为人子,当今皇上虽然早已劝阻多次,仍然没想到孝慈太后会在婚宴上行此一举。
皇子妃跑的时候,是带了他的妹妹一起跑的。
那天之后,皇上登基,后宫充实,却无一人生子。
孝慈太后知道他心中有恨,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决然,老夫猜,应该皇上不愿后代子嗣犯下跟他们同样的过错,手足相残。
又或者,皇上对七皇子妃的妹妹,确实情深一片,虽然她走了,可心中芥蒂不会消除,皇上爱怜,却无颜面面对她,更不敢去接回。”
他说的事情,我总觉得蹊跷。
“这跟你为什么选我,有何干系?”我皱眉,心中烦躁不堪。
“时机尚未成熟,老夫是只字片语都不会说了,你就别问了。”夫子摇摇头,神情十分肯定,他能跟我交代的,也就这些过去的骇人之事了。
关于我的秘事,他没打算悉数告知,我就是我,宋之书和苏绣的儿子,不,女儿,苏绣和宋之书出身我都清楚,我的来历不可能有错,那么将我弄到这朝堂之上,到底为了何事。
还有,宋婉所犯之事,是谭怀礼一人所为,还是他们这群朝廷重臣共同商讨的结果,怎么就会选中我们宋家,怎么就让我们背这口黑锅。
“夫子,最后一句,旁的我也不多说了,沐贵妃,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似乎没料到我有此一问,夫子面上凝重,“在我还是籍籍无名小辈之时,我曾爱慕于她。”
仅此而已,他却不能保全她的孩子,这算什么爱慕,我闭眼,只觉得有个女人的脸苦楚的看着我,世上的男子,薄幸多之。
夫子走的时候,嘱咐我留心谭怀礼,我没领他的好意,权谋之人,所思所想根本猜不透彻,与他们共谋,将来有一天我怕万劫不复。
何况,他若真的关心我,何苦只提让我留心谭怀礼,而不直接给我谭怀礼作乱的证据,这样拐弯抹角,还想让人承他的情,之前对他的感激,现下全都抛的不见了。
陈棉果然说话算话,傍晚时分,几个壮丁抬着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门立在我院子口,光看那样子,已经十分让人咂舌,我这院子,如何配得上这样一副门板子,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门后闪出一张脸,正是还生着闷气的陈棉,他双手抱胸,似乎等我去跟他认错。
我扣手敲了敲那门板,清脆响声悠远,毫无沉闷晦涩之感,雕花精细,卷边都刻画的十分生动,这家伙,买个东西都能惊动半个京城。
我不喜欢招人眼光,对这门更是厌恶至极,“陈棉,你诚心膈应我的吧,这门安在你那宅子那是门当户对,安我这里算什么,狗嘴里的象牙啊,狗嘴里插大葱啊,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你赶紧弄走,门也不用你买了,我找人修修就行。”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明明是你跟我说要我赔你门,你自己不说清楚,我买来了你还嫌这嫌那,傻缺,这么多年你这性子就不知道改改吗。”他指挥那些人把门搁下,又对着门框比划着,似乎一定要把它安上才算罢休。
“我跟你说,我还就喜欢这门,以后我来你家,来一次踹一次,就不信这么容易被踹坏,少爷我就这脾气,你也别跟我较真。”他这样耍赖的话,真让我听的怄气,有时候你遇到了就是没办法,说的很清楚,这人还偏要纠缠撒泼,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爹来京城了,听说你也在,明天要我带上你一起去我家新开的分店吃饭,顺便聊聊。”
“多谢陈员外美意,只是我身份特殊,也没什么好聊的。”睹物思人,何况陈员外跟我家只有一墙之隔,如今宋家被贴了封条,陈家还是如日中天,相比之下,岂不是太可怜了。
“你不去,我便跟我爹叫上厨子来你这,自己看着办。”搁下这句话,陈棉把手里的瓜子扔给了那俩乌鸡,晃悠着出了门去。
那几个人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已经给我安好,走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只是打量我的院子的时候颇为惊讶,这样的小门小户,有几个安得起这样富贵大门。
承蒙陈大少爷看得起。
陈员外还是一如既往注重排场,第一家分店选在了长安街一家从前开饭馆的铺子还有隔壁挨着做绸缎生意的,两间铺子打通了,楼上楼下,十分宽敞,加上位置又好,简直就是风水宝地。
我去的时候,正好是人多的时候,开业让利,楼上楼下都满了人,掌柜的看见我也是笑眯眯的,只说让我等等,其他人吃完饭便有空地,说着把我请到挨着窗户的一排木凳上,那里坐了不少人,估计都是等着用餐的。
陈员外果然厉害,□□出来的掌柜的都这样会来事,我想着从前宋之书的那几家铺子,大约都黄了,心中不免惋惜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决定双更,第一章5点,第二章半个小时后放上来,要不然少了男主女主,我怕你们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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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你怎么坐这, 起来起来,我上边留了包房。”陈棉也不避讳一旁人,伸手便过来拉我, 我就这样一路被拽着上了二楼,进了没看清楚叫什么的房间。
陈员外笑眯眯的坐在主座,见了我客气道,“京城可还住的习惯?”
我笑笑,“劳您费心, 住得惯。”
他没叫我的名字, 我自然也不能喊他什么,只是坐下之后浑身不得劲,只觉得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我。
陈员外一直都是福相,从我记事起,他就是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 笑眯眯的表情,因为有些胖, 所以脸上皱纹极少,看上去十分干净油腻。
这本是两个不应该在一起形容的词, 可是他的脸确实是干净且泛着油腻, 干净是说他从未有过青胡须渣, 油腻是因为但凡有点光,便会污污的很是不舒服。
“你姐姐一切还好,宋大善人打点了官府, 费了不少银子,现在也够用,我去看过,虽然牢里条件不好,我跟那牢头说过多费心,想必也不会为难她,你爹娘也无事,至少到处还有张贴告示,重金搜捕的,这样看他们二人藏身之地还算安全。”
陈员外压低了声音,说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他真是好人。
我道了谢,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说话,一时间相顾无言,陈棉倒了酒水,给他爹满上,又给我换了茶水递过来。
“宋缺,我这次来京城,总共就那么几件事,头两件对我来说算是小事,开分店,京城人口多,手头阔绰,分店位置好,掌柜的聪明,伙计伶俐,将来生意好那是肯定的。”
自然自然,陈员外想办成的生意,天王老子也不敢阻拦,我连忙点头。
“还有就是,陈棉的事情,他考上状元也是情理之中,我的儿子嘛,随我,聪明,虽然他平日里玩闹没个正形,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如今做了这个从六品的修撰,我也没指望他日后出人头地,有这么个经历就成了,你说对吧。”
还真对,他想考状元就来考了,也不管别人有没有意见,陈棉这点很像陈员外,骨子里的自信,过度膨胀。
陈棉坐在我身侧,一身淡紫色锦袍愈发显得高贵脱俗,从长陵城出来后,本就高人一筹的相貌好似又升华了不少,说不出哪里变了,就是更好看了些。
“这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属他的婚事了。”陈员外顿了顿,陈棉还一脸花痴的看着我,仿佛没听到他爹在说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