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番外(190)
她不想再回去了,也没有那个资格再回去了。
“可是你现在生病了,需要看大夫,也需要人照顾。”燕禳望着她,小脸上满是心疼之意。
这上京城,没有比他爹更好的大夫了。
楚荞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还圆圆的小脸,感觉地说道,“我没事,能自己照顾自己,快回去吧。”
“可是……”燕禳皱着眉头,不肯离去。
“回去吧。”楚荞道。
燕禳看着她一脸疲惫地样子,不忍再留在这里打扰,“那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别再来了,明天我们就不会再在这里了。”楚荞婉转拒绝道。
她们不能只待在一个地方,每隔两到三天就会换一个藏身地,而且燕禳已经往这里跑了两回,难免会惹人起疑。
“那你给我留个记号好不好,我再找你。”燕禳急声道。
他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她,要是一换了地方,他又找不到人了。
“荞荞……”
“好了,快回去吧!”楚荞催促道。
燕皇是害死萦萦的凶手,就是她的仇敌,可是她也看得出来,燕禳与燕皇关系甚好,所以,她也不想再跟他们父子多做纠缠,以免到了最后,亏欠太多,反而下不了手。
燕禳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闷闷地去跟燕皇打了个招呼,自己跟着墨银回了王府。
燕祈然看到儿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家伙一早就跑出去了,早膳都没吃,应该饿坏了,立即吩咐人传膳。
饭桌上,一向食欲极好的燕世子没了胃口,撅着嘴抱着碗,就是不吃饭。
“怎么了,菜不好吃?”燕祈然挑眉问道。
正端着汤过来的仆人一听,顿时一个寒战,他们一向胃口极好的世子,竟然不吃饭了,这问题大了。
燕禳低头望着自己的饭碗,“我不想吃。”
“没见着人?”燕祈然皱了皱眉,试着问道。
燕禳摇了摇头,低着头难过的说道,“见着了,可是荞荞病得很重,我想请她来家里,她也不来,明明一直都在发烧……”
燕祈然捏着筷子的手泛着青白,皱着眉沉吟了半天,也没有说话。
燕禳想了想,抬头说道,“花凤凰说,那是伤口恶化引起的发烧,爹爹能不能煎了药,我下午给她送过去。”
“伤得很重?”燕祈然皱眉问道。
“嗯。”燕禳难过地点头,“身上都好多血……”
半晌,燕祈然出声道,“好了,快吃饭吧。”
夜里,金武卫右卫营灯火通明,所有人都齐集在校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凝神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明明是深秋之夜,冷风瑟瑟,却个个都是大汗淋漓。
因为他们知道,来取他们性命的凶手,就快要出现了。
一如之前的许多夜晚一样,谁也不知道今晚会是谁先见了阎王。
如果早知道,当日碰了那西楚的新王后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绝不会去干那样自寻死路的蠢事。
一阵风过,一盏灯笼熄了,所有人登时吓得胆颤心惊。
不远处的从林里,几双幽冷慑人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校场上的坐立不安的右卫营,花凤凰扫了一眼不远处也埋伏在暗处的人,小声道,“看来,今晚是下了大本钱,要让咱们来送死啊!”
楚荞面色无波,淡声道,“黑鹰,准备吧!”“是。”黑鹰说罢,悄然摸到了风的上风口,将几颗药丸投到水塘里,不过眨眼功夫便起了重重白雾,顺着夜风就吹到了右卫营的校场。
一时间,大雾浓罩间,校场上谁也看不见声,只听到有惨叫声,刀丸划破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常啸林还是凭着听觉辩别出了来人的方位,迅速出手反/攻,他一向以枪法见长,一枪疾刺而来,楚举剑挡住,在迷雾之中连退了数步,握刀的手再度伤口崩裂,鲜血直流。
“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来,藏头露尾的,搞什么鬼?”
他们这样一天一天地来杀人,右卫营的人都快被逼得发疯了。
楚荞一侧身,三尺青锋削铁如泥,断了对方手中长枪,花凤凰将她一把拉开,低声道,“快完了,你先到外面等着。”
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在这里只会让伤势更重。
楚荞微一思量,只道,“你们小心。”
说罢,便借着迷雾先出了校场到达约定好的地方等待,刚一停下一道白影便如鬼魅般地从夜色中飘到了眼前,一阵异香飘过鼻间。
来人太快,她连出手反抗的机会的都没有,便一头载到了温暖的胸膛。
这么想投怀送抱?
周围很静,也很暖,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的暖融融。舒榒駑襻
大约这是奔波几个月来,她第一次睡了这么安心舒服的一觉了。
楚荞睁开眼睛,已经是午后了,愣愣地望了半天帐顶的花纹,觉得有些熟悉。
“睡好了?”屋内有人出声道。
楚荞闻声望去,一时间怔愣在了那里,还是这座宸楼,还是那个人在眼前,恍惚间让她有一种错觉,一种她从未离开过这里的错觉娆。
这五年之间发生的种种,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境,没有痛心分离,没有明珠的死,没有凤缇萦的惨死,一切的一切都,都只是一场长长的恶梦而忆。
如今,梦醒了。
她还在这里,他也还在这里码。
“睡傻了?”燕祈然微挑着眉,走近前来伸手摸了摸她已经退了烧的额头,道,“还好,烧退了。”
楚荞有些懵,理不清状况,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荞荞,你好些了吗?”说话间,燕禳从外屋跑了进来,爬上床也学着他爹的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方才松了口气。
楚荞收敛起迷惘的神色,恢复到淡冷之色,“我怎么在这里?”
“禳儿让我请你过来的。”燕祈然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药递了过来。
“我呸,你那叫请吗?”花凤凰从外面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大着嗓门闯进来,“你那纯粹是绑架好不好?”
还好她追得快,不然人被谁掳去了都不知道。
燕祈然淡淡侧头,望了望口出狂言的花凤凰,没有说话也把人吓得愣了一愣。
“花凤凰,你骂人好歹认清楚,这是谁的地方,你吃得是谁的饭好不好?”燕禳毫不客气,为自家老爹还以颜色。
可是,他有让他爹去请吗,明明是他自己跑去把人掳了回来,还要拿他作晃子。
楚荞默然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燕禳,谢谢了,我们该走了。”
燕禳一听立即垮下脸来,“荞荞……”
燕祈然挡在她下床的地方,伸着手,“药喝了?”
楚荞抬头望了望他,大约她不喝药,这人也不准备让道的意思,于是伸手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干净,把碗往他手里一塞,“现在可以让了吗?”
“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让?”燕祈然随手将药碗,往燕禳手里一递,柱子一般立在床边,就是不肯让路。
行,你不让,我让。
楚荞挪了挪地方,准备从床尾处下来,燕柱子又瞬间移动了面前,挡住去路。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荞有些火大了。
“躺下,养你的伤。”燕王爷的架式,霸道又坚决。
燕禳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拿着药碗退到安全的地方,等着看是楚荞反抗成功,还是自家老爹压迫成功。
楚荞抬头,冷冷地望了一眼,“莫名其妙。”
说着,一起身准备推开燕柱子,自己下床。
燕祈然却不说分说,直接把人按倒在床,连带着盖好了被子,所有的动作快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楚荞恼怒地掀被子,就要下床走人。
燕祈然一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头,微微半倾着身子,低着声音说道,“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向我投怀送抱,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咱们在这里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