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番外(148)
燕禳欣喜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可以叫上皇爷爷吗?”
尹三夫人一听就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他们把燕皇拉上一起,就算燕祈然最后要责罚,也有一个挡箭牌,就算他再想怎么样,还有燕皇帮着他们。
“好,叫上你皇爷爷。”尹三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鬼精灵!”
燕禳从袖子扒拉了半天,扒出一个玉印,道,“你让人拿这个进宫找皇爷爷。”
这是燕皇的私印,是让他每回离家出走往皇宫躲的信物,拿着这个便可自由进入皇宫。
虽然再忙,只要燕禳在府里,燕祈然总是同他一起用膳的,更何况日是上元节。
饭桌上,燕禳扒两口饭,偷瞄自家爹爹一眼,埋头继续扒饭,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出府和外祖母,皇爷爷他们会合。
燕祈然被他望了同眼,眉头微挑,“怎么了?”
“没什么?”小世子埋头扒饭,并不想搭理自家老爹。
“想一会儿出去看灯?”燕祈然淡淡道。
小世子闻言抬头眨巴着小眼睛望着他,想象了一下和自家老爹出去看灯是什么画面,和皇爷爷他们出去看灯是什么画面,果断选择了后者。
“不想,困了,吃完想睡觉。”燕禳继续埋头扒饭。
他才不想跟他出去看灯,一点意思都没有,去年带他出去,牵着他转了一圈,就说外面太吵把他拎回来。
再天天对着他那一张臭脸,活像别人都欠了他八百两银子没还似的,笑都不带笑一下的,他的童年,当真是暗无天日啊。
小世子吃饭吃着,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叹得他家老爹眉头皱得更深了,想了想,说道,“等开春暖和了,带你去江南游玩,可好?”
小世子抬头望了望他,低头又叹了一口气。
他是想出去玩,可是不想跟他玩,行不行?
这一叹,叹得宸亲王也没了胃口,正想跟他儿子好好谈谈,燕禳却放下碗筷,一抹嘴道,“我吃饱了,回房睡了。”
“刚吃完饭就睡?”燕祈然皱眉。
燕禳冲着他直打呵欠,“我好困。”
燕祈然起身送他回房,一路上不时望燕禳,实在不理解他方才为何要叹气,他这个爹当得有那么差劲吗?
一到了房间,不用他说,燕禳自己就洗脸洗脚,然后一骨碌爬上床,自己盖上被子,闭上眼睛道,“我睡了,你走吧!”
燕祈然负手站在小床边,盯着他盯了半晌,而后理了理他扔在床边的衣服,又小心帮他关上窗户,以免晚上吹了风着凉,放眼扫了一眼屋确定没什么不妥,方才离去。
房门一关,床上的燕禳一下睁开了眼睛,估算着他爹从这里到书房的时间,然后轻手轻脚地掀被子,穿鞋穿衣服,从衣柜摸出自己的小斗蓬,轻轻开门,溜了出去。
出了宸楼,自然是不能走大门的,还好他有自己的秘道,绕道僻静的花园,扒开去年就挖好的洞口,一骨碌就钻了出去。
单喜一身便服驾着马车,瞅着偷偷摸摸跑过来的小世子,有些哭笑不得。
“皇爷爷,皇爷爷!”燕禳一过来,便连忙爬上了马车。
燕皇瞅着他脸上又是泥印,头上又是草屑地,不由皱起眉头,“你这是从哪钻出来的?”
燕禳吐了吐舌头,笑道,“密道。”
“哈哈哈~”燕皇被他逗乐了,拿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泥印,擦去头上的草屑,“一会儿皇爷爷送你回去,堂堂的宸亲王府世子,哪能这么钻洞进出的?”
“嘿嘿。”
“好了,咱们走吧,你外祖母他们都等着了。”燕皇道。
马车一动,小家伙就趴在窗口瞅着外面街上琳琅满目的花灯,望着望着,又回头问道,“皇爷爷,我娘为什么不让我见娘亲啊!”
燕皇闻言不由微微叹息,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你爹总有他的原因,平时别老和他顶嘴,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疼爱你的。”
只是他也不甚明白,为何他会这般疼爱儿子,却又对沉香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全当府里没有这个人了。
燕禳撇了撇嘴,也不再追问,远远看到尹三夫人和尹沉香,伸手大叫,“外祖母,外祖母,我在这里!”
尹沉香闻声望了过去,看着已经迫不及待撩起车帘,冲他们招手的孩子,一时间眼眶酸涩,马车一停便连忙跑了过去,“禳儿。”
燕禳笑着望她,却又抿着唇不说话。
“禳儿又长高了,长胖了。”她说着,已经红了眼眶。
“禳儿,怎么不叫娘亲?”燕皇笑语道。
燕禳听了皱了皱眉头,道,“爹爹不让我叫。”
所有人都说这个人是他娘亲,可是爹爹就是不准他叫她娘亲,也不准他去看他,他们每年也只是悄悄见面。
尹沉香看着孩子一脸为难,心中不忍,将他抱下马车道,“没关系,他还小,有些生分而已。”
燕禳由着她牵着,心中却没有期待中的那份喜悦,他是想见娘亲的,可是每回见了这个是他娘亲的人,却又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感觉。
“好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去看热闹吧!”燕皇笑语道。
到底是小孩子,一说有的玩,立即就高兴起来了。
“皇爷爷,我要那个兔子灯。”燕禳兴奋地指着一处卖花灯的大叫。
“好,给你买,给你买。”燕皇笑语道,正欲让单喜过去买灯,沉香却道,“我带他过去买吧!”
燕皇想着母子二人难得相见,便点头道,“行,人多小心点,别被挤着踩伤了。”
“老爷,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单喜道。
燕皇拄着拐杖与尹三夫人和单喜一道随着人流慢步走着,一边走一边道,“原是想着,这两年禳儿大些了,祈然跟沉香能再生个女儿,也算儿女成双,禳儿能有个玩伴儿,偏偏现在……”
说着,尹三夫人也叹了叹气,“是沉香没有这个福气吧!”
任他们谁也看得出,燕祈然变得如今这般是因为楚荞,可是楚荞不仅帮助凤家和燕胤逃出上京,如今还公然做了西楚的右丞相,与大燕是势不两立了。
“福气这东西不是天给的,是自己给的。”燕皇侧头望了望尹三夫人,语带深意,“朕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年了,这大燕江山迟早是他们父子两个的,沉香若是抓不住他的心,你们尹家的富贵也要不了几年了。”
这几年有他在,他还顾着尹家几分,若是哪一日他不在了,尹家触怒了他,便是谁也保不了他们了。
燕皇这么一说,尹三夫人也不由变了面色,连忙道,“陛下尚在盛年,可别说这晦气的话。”
“朕这把骨头,朕自己清楚。”燕皇笑了笑,瞅着前方尹沉香牵着小世子的背影,喃喃道,“不过你们也放心,朕便是要死,也得把岐州那一伙除了干净,才能安心。”
一个燕胤,一个楚荞,这是他的心腹大患,他们两个联手在一起一日,大燕江山就一日不会稳固。
只是那么些年,他阅人无数,竟小看了那么一个黄毛丫头。
尹三夫人看到帝王眉眼间的杀意不由心惊,她当年只是想保住沉香的性命和尹家上下,却从未想过要将楚荞置诸死地,然而之后再发生的一切,楚荞离开王府,意外早产,孩子早夭,再到与逆贼反出大燕,都远远出乎她所预料的局面。
如今,便是她再想求情,燕皇也断不会放过楚荞。
两人正说着,沉香牵着燕禳过来,道,“今日难得出来,我想带禳儿到前面观音庙祈个福。”
“难得你有这份心,那便一起去吧!”燕皇笑道。
几人一道到了观音庙,庙内这会儿香火也盛,沉香买了福牒,虔诚写下心愿,而后朝观音像磕了三个头,心中默念,“菩萨,信女尹沉香茹素五年,一愿尹家上下平安,二愿我的孩儿健康成长,三愿……阿荞一生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