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番外(138)
燕皇闻言笑了笑,忆起多年前的往事,说道,“别说,有些地方还真跟祈然小时候一个德行。”
单喜淡笑不语,眼前这位九五之尊,权倾天下,政绩斐然,但他也只有在说起儿孙之时,才会有这般开怀的笑意。
“晁家和长公主府都有什么动静?”燕皇收敛起笑意,认真问道。
“朝中大臣与他们都来往密切,两家一直互相看不顺眼,难得这一回还都站到一块去了。”单喜说道。
既然是要筹备禅位,陛下岂会毫无准备就召告天下,今日要发生的一切,早已都在他预料之中而已。
“与其留着他们隐患重重,不如一早收拾了永绝后患,这么些年朕已经一再对他们容忍到极致了,若不是宸亲王府早有了自保的力量,祈然怕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燕皇说着,眉眼间隐现恨意。
这些人都曾是他的亲人,却一个个千方百计地将他最爱的女人置于死地,将他唯一的儿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当年,他放下自己的妻儿回京救母,却也不过沦为他们手中保全荣华富贵的棋子,如今眼见他要将皇位传给他们反对的人选,便再一次准备像当年对付父皇一样,对付他。
可是,他决不容当年的悲剧,再在他和儿子身上再度重演。
“晁太后派人软禁了缇妃娘娘,怕是如今凤家也与他们站在了一条线上。”单喜担忧的说道。
其他人倒不足为虑,凤家父子两个一向处事圆滑精明,朝中不少官员追随凤丞相,虎威堂上下几乎都是宁王的势力,如今他们和晁家一条线,要对付起来势必没那么容易。
燕皇重重叹了口气,顿时没了胃口,搁下碗筷,起身道,“宫内的守卫和暗卫都安排妥当了吧!”
“已经趁夜都已经布置好了。”单喜回道。
“好。”燕皇点了点头,却又蓦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即问道,“清云巷楚荞可有什么异动。”
“从那孩子过世,她也没再出过门。”单喜回道。
燕皇默然,不再说话,静静地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眉眼间一片沧桑沉冷之色。
映夕啊,那些害了你的人,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九泉之下,你可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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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一到,禅位大典开始的鼓乐震动整座皇宫。
楚荞估算着燕胤那边行动的时间,从凤缇萦的寝宫脱身,顺利离开了皇宫,与沁儿会合赶往西城。
她刚刚赶到西城不多时,燕胤也已经成功从禅位大典的混乱中将凤丞相和魏老候爷营救出来,所有的一切,难以想象的顺利。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比计划中还要早半个时辰。”魏景有些有兴奋道。楚荞和凤缇萦都是心思敏锐之人,闻言相互望了望,而后望向燕胤,却发现他并未有成功的喜悦,却是一脸凝重之色。
“出了什么事?”凤缇萦问道。
燕胤望了望几人,说道,“所有的一切,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禅位大典上,燕祈然始终未曾露面,那才是他最大的不安。
“没时间再多想了,宁王你和虎威堂上下带人先走,我和沁儿带人断后。”楚荞决然道。
他们计划的一切,确实进行得有些太过顺利了,几乎没有一点阻碍。
“好。”燕胤说罢,招呼着威威堂上下上马,回头朝魏景嘱咐道,“我带人先去开城门,你负责保护老候爷他们离开。”
“知道了。”魏景重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楚荞亦带着化妆为百姓的乌衣骑离开小巷混入人流,准备截杀从宫中出来的追兵。
燕胤与虎威堂众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西城城门,立即通知魏景护送凤缇萦等人前来准备出城。
然而,看着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外面不是想象中的广阔天地,而是密密麻麻,寒光闪耀的箭机营。
不远处的树萌下,白衣翩然的宸亲王正在悠然品茶,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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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起写完八千更的,后面有点卡住了,先更一章,稍后还有一章。
爱之心墙4
万箭在弦,只待一声令下,整个人西城,寂然如死。
所有人望着密密麻麻,杀气冽冽的箭锋,不由自主愣在了城门口。
燕胤面色也不由一沉,他正奇这个本该是禅位大典主角的人为何没有露面,原来,他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如今看来,这禅位大典也是他和燕皇有意安排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当年谋害恭仁皇后和阻止他继位的人,一网打尽丫。
他算到了所有的可能,却没想到这父子二人心计如此之高深,整个上京城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于是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魏景也不由紧张地望了望燕胤,他们费尽心思从皇宫一步一步逃了出来,走到了这一步,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已经是死路一条。
即便燕皇不追究宁王的身世,便是冲着恭仁皇后之死的大仇,燕祈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凤家的人,只怪他们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心机。
燕胤提剑站在最前,冷冷地望着树上悠然品茶的人,握剑的手青筋隐现,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所有人的生死就这么轻易被捏在他的手中…媲…
“当真是……天要亡我们凤家。”凤丞相一个踉跄,绝望叹息道。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他的夫人死在了这上京城,他的儿子死在了上京城,最后他们一家都将要埋葬于此了。
“父亲。”凤缇萦一把扶住了他,自己却也紧张地手心冷汗直冒。
最紧张的人莫于燕胤,他放弃了他唯一的亲人,才与他们走到今天,最终却不得不殒命于此,他如何甘心。
半晌,坐在树下品茶的燕祈然淡淡出声,“宁王,不留在宫里参加禅位大典,这么急着出城,准备去哪呢?”
“宸亲王你这主角,不也是缺席未露面?”燕胤冷然一笑,道。
燕祈然眼也没斜一下,“本王不缺席在此恭候,哪能见着宁王大驾?”
话音一落,站在他边上的王府侍卫墨阳不由打了个寒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家主子说话越客气,就代表他现在心情越不好。
“或者,本王不该叫你宁王,该叫你一声……堂兄才是。”燕祈然淡淡侧头,瞅了一眼城门口的一行人,目光寒凉若雪。
墨阳闻言身形不由一晃,我滴个娘啊,这都客气地认上亲戚了,主子,你是要闹哪样啊!一声令下把人全射了不就了事了,非在这里跟人斗嘴上功夫,有意思吗?
燕胤及凤缇萦等闻言都齐齐变了脸色,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些事的?
燕祈然淡淡地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杯壁的花纹,淡淡说道,“凤丞相和魏候爷那么费尽心思给你隐瞒身份,也难怪把这上京城上下的人唬了这么多年,连咱们英明睿智的燕皇陛也没发现你的身份,你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升官发财,步步青云。”
燕胤等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墨银无聊地盯着树上数叶子,等着他家主子什么时候一声令下办完事好收工,可怜他们一个个大清早的被人墨银从床上挖出来,奉命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等这些人来,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家主子又在这里跟人认亲戚,拉家常,他还等着回云吃早饭呢。
“不过宁王当真是好定力,太子妃死在面前,也能安如泰山,岿然不动。”燕祈然唇角勾起一丝优美的薄笑,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赞赏。
燕胤握剑的手,骨节咯咯作响,望川楼下的那一日,永远是他一生最痛,却又在这样的时候,被人这般轻描淡写地揭开了血淋淋地伤口。
“凤丞相不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熟悉吗?”燕祈然淡淡轻笑,幽幽说道,“当年,你就带着这么多的弓箭手,寻到我家要把我们母子杀人灭口的,只可惜我们没死,却在凤家死士的追杀中,逃亡了整整八年,第九年也是你假条消息让他出征卫国,害得他杀手杀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