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宅女系列)+番外(5)
叶兰心心虚的和他们对瞪了片刻,才捂着腮帮子眦出来一句,“……没看过猪头啊?”真是的……
一群人心里话说,我们可不真没看过这么尊贵的猪头么?但左右都是一群装着目不斜视。实则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人,塑月众人二话不说,先把叶兰心利落塞到马车里,帘子一放下,总管她身边一切事务的两三个女官围着她立刻开始拷问。
现在流氓状态过了,叶兰心也知道这事儿错大半在自己身上,眼神飞飞飞,飞了好半天,落在马车顶上,低低说了一句,“……就是看到美人了嘛……”
“然后就摸了一把?”女官甲提问。
“……还撕了下衣服。”
“……谁?”女官乙倒抽一口冷气。
美人……美人……这次与会的使节基本都是不在叶兰心守备范围之内的大叔,能称得上是帅哥的……一群人稍微想了一下,只觉得寒气一阵阵从脚底直贯脑心:殿下,你答应过我们的,大越的德熙陛下可刚成婚你不能这么禽兽去猥亵人家啊啊啊啊啊!
“……萧逐。”老实的回答。
还好……但是,萧逐可是块媲美金刚石的硬骨头啊,这一口啃下去……
所有人狐疑的眼神扫过去,女官中的一个伸手碰碰她腮帮子,很怀疑的问了一句,“就掉了一颗牙?”
叶兰心很诚恳的回望过去,“嗯,如果按照每次一颗牙的频率,我至少还有三十多次扯他衣服的机会。”
“……”
这就是所谓彪悍的人生么……
看着一群被自己打击到陷入无言状态的女官,叶兰心眨巴眨巴眼,大大方方的开口:“我说,这件事情错处在我。”
那是当然,不然还在萧逐?说笑不带这样的啊?女官们用眼神回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
“这个啊……”叶兰心打了个歪歪咧咧的哈欠,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爪子左右按按,从垫子底下拽出来把东瀛舶来的折扇,唰的一声展开,微笑,“不过,即便错全在我……我说,大家觉得我象是那么讲道理的人吗?”切,现在美人又不在眼前,她可心软不来。
泥金扇面上一轮金黄明月随着她收完一转轻轻一跳,刹那流转光彩,塑月储君慢悠悠的笑起来,“这事儿,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呼,意料之中。
“那殿下的意思是……”
错全在叶兰心又如何,塑月护短,天下闻名,叶兰心再怎样不堪,真都帝教训得,你大越亲王教训不得!看着自家主子被打成猪头不管,她们也可以不用在宫里混了。
叶兰心扇子轻轻一扬,挡住她左半张猪头一样的脸,“啊,没什么,打算啃口金刚石看看。”叶兰心大大微笑:“咱牙不能白掉对不对?”
她说完这一句,车里立刻安静下来,女官们定定看了她片刻,又相互看看,然后嘿嘿嘿嘿开始奸笑。
“呀,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呢~~”
说完,车厢里的女人们相对微笑,然后,搭爪。
平王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大越一切典礼结束,已是过了三更。
典礼一结束,德熙帝顾不上新后的温柔乡,到了早有重臣侯着的勤政殿,研究对策。
虽说塑月储君非礼大越平王未遂,反被抽飞导致后槽牙脱落这件事情,从字面上看过去欢乐非常,但是实际上,单就两个当事人的身份,以及塑月大越两国之间旧有嫌隙来说,这件事情危险到了或许只要一个外交辞令有误,就会引发二国对立甚至交战的程度。
——这就是所谓好笑到笑不出来。
德熙帝到的时候,几个重臣和当事人之一正相对无言中,他刚想开口活络一下气氛,却发现自己确实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叹口气,一双细长优雅的凤目四下一扫,看到在坐少了一人,他也不回头,低声问道:“中书令呢?”
他身后内监总管立刻躬身答道:“花令事情一出来,就立刻赶去塑月储君下榻的驿馆了。”
听了这句,脸上一直说不出什么颜色的德熙帝唇角一动,终于有了三两分松弛,“还是中书令知机。”现在情况未明,贸然派出礼部的官员,反而于事无补。中书令位在从二品,算是封疆大吏,又是专为天子起草诏令的职务,进是重臣,退是近臣,身份便当,何况。现任的这位中书令花竹意,又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虽是德熙帝贴身近臣,却不是大越人,而是邻国长昭的贵族。
长昭和塑月自古姻亲往来不断,花竹意和叶兰心七拐八绕,说不定算得上是亲戚,这次的事情他赶去探看,也是情理之中。
德熙帝扫了一眼桌上滴漏,修长白皙的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他本就容貌清雅,一双眼顾盼多情,这样微微眯起,更多了一段天生风流,和旁边沉默的萧逐站在一处,端的是大越百年诗酒,才能作养出如此人物。
德熙帝沉吟一下,“再等等,这个时分,怎么中书令也该回来了。”
一干大臣也确实想知道花竹意能带回来什么消息,齐齐点了头,德熙帝唤来内监,端上几盘细软点心,亲手端了上去,萧逐叹口气,挽了袖子,拿起茶壶,给大臣们斟上。
这一下,唬得一干人等全站了起来,德熙帝却笑了起来,一个个按回去,正要说话,却听外面内监唱名,刚唱了一声“中书令……”,“花竹意”三个字还没出口,一道丹红影子旋风一样冲了进来,直扑萧逐——手里的茶壶。
冲进来这人容貌本来还算得上清秀,但现下除了衣服还算完整之外,整个人蓬头垢面,一脸菜色,分明是一只逃难的灾民。
来的人正是大家在等的中书令花竹意。
一壶茶咕咚咕咚灌下去,等他灌完了,顺完了气又吃了几块点心,德熙帝一问,才知道他中午时分到的驿馆,整整六个时辰,人就被晾在凉亭里要啥没啥的喝风,到了刚才,才被轻飘飘一句话打发回来,造成现在一幅难民样。
花竹意说的时候只差声泪俱下了,听他说完,德熙帝头疼的一扶额,萧逐却皱起眉头,安抚的拍了拍花竹意的肩膀,他看了一眼德熙帝,轻声道:“我明天一早上门负荆请罪也就是了。”
这事是他做下的,何必让别人为他受罪?
听了这话,正捧着杯子灌茶水的花竹意翻了个白眼,答了一句:“殿下,凭您这脾气,凭塑月储君那一贯的行为,我觉得您明天要是自己上门道歉,估计咱们就得给储君殿下出丧了。”
这可能性高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德熙帝仔细想了想,指头敲了敲掌心,综合群臣的意见,决定等天一亮,立刻让萧逐和花竹意去驿馆赔礼,他则在宫里备下宴席,由新后和自己出面,正式道歉。
虽说人是萧逐揍的,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主,萧氏皇族的族长,于情于理,他都有这个义务。
德熙帝估量了这件事最好和最糟的走向,迅速向大臣们下达指令,好一好,能私下了结,最坏,不过战场上见。
大臣们得令,各自散去,萧逐也要告退,却被坐在书案前看地图的德熙帝拉住了袖子。
白衣帝王垂着头,眼神并没有看他的方向,只是拉住了他的袖子,也不说话。
萧逐看了比自己还大上三岁的侄儿,叹气,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片刻还低着头的德熙帝,唤了声他的名字,慢慢说了一句话:“对不起,阿羌。”
德熙帝萧羌直到这时才抬头看他,一双眼看了他片刻,忽然一笑:“我没想过让你道歉。”
萧逐没说话,萧羌微微侧了头,想了想,唇角笑容越发优雅,他起身到他身边,伸手,象小时候一样抱住他肩头,“这件事上,阿逐没错,你不要多想,什么事情我来就好。”
萧逐还是没说话,只是微微向萧羌的方向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