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明珠福无泪+番外(117)
不似京城的庄严肃穆,这里山清水秀,柔美宁静,沐浴春风里,自在天地间。
两人共乘一匹马,踏青河畔,被他圈在怀中的感觉,踏实又惬意,
秀丽云南,果然名不虚传,比之京城,别有一番风韵。
福康安问她,是喜欢这里,还是京城。
有些人或地,再好再美,却因陌生而没有归属感,京城于她而言,是刻在心底的牵挂,而昆明,向往憧憬,但疏离。
从京至此,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新鲜,然而一到傍晚,尤其是灯火一燃,明珠便开始格外想念伊贝尔,也不知她走后,伊贝尔会不会一直哭闹要找额娘,在她年幼时不能陪伴于她,实在是作母亲的失职啊!
念及此,明珠心生叹息,这里再美,终究不是家。
福康安却觉十分满足,于我而言,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抵达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温言如雨,滋润生花。
知她心里记挂女儿,又知安慰无用,他便想说些旁的,转移她的念头,大理更美,有空我带你去看洱湖月照苍山雪。
好。她自是十分期待那样悠闲的时光,然而他一旦上任,只怕公务繁忙,是否有空闲带她游玩还是后话。
马儿缓行,明珠坐在前面,看着蓝天之上漂浮着的大片云朵,唇角含笑,福康安自身后环着她腰身,贴着她面颊,看她笑意正浓,问她在笑甚。
想起最初相识,你教我骑马的光景……那时候的自己,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回想,只觉缘字巧妙,解释不清的,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罢!
你说的是白天骑的那种,还是晚上那种?
福康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打断了她甜蜜的回忆,明珠先是一愣,待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俏脸一红,捶他一拳,嗔他一眼,讨厌!毫无浪漫风情可言!
懂风月就好,是也不是?说着,福康安坏笑低眸,覆上她柔唇,辗转相吻,霸道与柔情,令她沉醉,想自拔,却不得其法。直吻得她无法喘息,才松开怀中人。
回想起那时,福康安不由佩服自个儿,我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就是想见你,想与你说话,即便你不理我,我也从不气馁,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是爱你,不是爱上你!是你爱上我,我才不爱上你!
嗯?福康安一脸懵懂,反应了半晌,恍然大笑,哈哈哈!哎呀!我的明珠,居然会说荤话了!
明珠毫无羞涩之意,义正言辞地道:被你带坏的!
说明你有潜质啊!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哈哈!福康安心情大好,暗喜自个儿没有白费心思,辛苦教调还是有成果的嘛!明珠现在说起荤话来比之他是更胜一筹啊!
明珠亦是忍俊不禁,两人又嬉闹了一阵儿,才下了马,去坐马车回总督府。
一路颠簸,明珠晕得厉害,半路实在忍不住,还下车吐一回。
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又或者水土不服,福康安赶忙找了大夫为她诊治,岂料大夫竟道:夫人这是害喜的症状啊!
有……有喜了?吃惊的福康安愣了一愣,扭头看向明珠,她亦是一脸惊诧。
正是,大约两个多月了,恭喜总督大人和夫人呐!道罢,大夫去外间为她开调理的方子,福康安凑近明珠,悄声道:大夫说两个月,看来就是上元节那次……
明珠记得,那晚过后,第二日,福康安忽然告诉她,只因她太热情,他似乎没有及时退出,情不自禁的在她身子里留了种子,但明珠想着,自个儿月事才结束没几日,也就这一次失误,不太可能恰巧有身孕罢,便也没太在意,哪料会有今日!
开好了方子,大夫嘱咐道:既有了身孕,夫人行动要格外小心,以免惊胎。
今儿个还骑马了呢!想起马上的甜蜜拥吻,明珠闭口不言,福康安会意一笑。
大夫惊道:骑马?那夫人可有觉得小腹不适?
明珠至今无甚感觉,没有。
那就好,只能说这孩子结实啊!这样的震荡都无碍,夫人切记,往后莫再骑马,三个月以内,七个月往后,马车能不坐则不坐,最好是缓慢步行,抑或乘轿。
明珠一听,不觉讶然,深感大夫有些小题大做,不至于那么娇气罢?
万事小心为上,切莫大意。
心情大好的福康安当即着随从常运给了大夫赏银,大夫感激谢过,又唤来小厮依方抓药,为她调理。
满面欣喜的送走大夫,福康安转过身,瞧见明珠面露愁容,已猜到她的顾虑。
抿唇默了会子,他来到她身边坐下,终是开了口,你若不想要,我……尊重你的决定。
抬眸看向他,明珠微怔,为何要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想要。
他当然希望,再有个孩子,然而去年失去福珠隆阿时,她曾哭着说她再不想生孩子,当时他亦亲口答应过她,孩子之事,绝不会强迫她,可是我也知道,你不想。
无论发生何事,他总是以她为重,那是因为爱,她心安理得的安享了那么多年,可是他欠她的么?并不是!
若比较两人的付出,连她自个儿有时都会觉得不公平,可他从来抱怨过,这投入的多与少,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同样的去付出,去牺牲?
心思百转间,明珠已下定了决心,我不能一味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不顾你的处境。我们的确应该,再要个孩子。
我很希望,你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但是,握住她的手,福康安将话说在前头,试图打消她的顾虑,我不希望你因此委屈自己,除非你是自愿,否则,我不会强迫你要这个孩子。
第三卷 河山入目空繁华 第一百零二回 甘心情愿
微微一笑,明珠很确定自己的心意,我是自愿,为你生孩子,怎么会是委屈?
当真?她若愿意,他自然最是欢喜,然而心中仍有疑惑,可是,你为何转变了观念?之前不是不想再怀孩子么?
只因害怕养不大,便不生,那与因噎废食有何区别?当时丧子之痛太深刻,她才很排斥生孩子,时隔大半载,她已渐渐看开,是我的想法太稚嫩,而你也从来不说我。
说你做什么?我若执着一念,旁人如何劝说也是无用,推己及人,我便不会将自个儿的观念强加于你。
他倒是会想,明珠忽然心生忧虑,真怕有一天被你宠坏了,连你也受不了我,那可如何是好?
福康安深信不会有那么一天,怜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容暖心,宠你是我的乐趣,你越撒娇我越喜欢,又怎会厌烦呢?
她似乎真的不再排斥生孩子一事,这于福康安而言,的确是天大的惊喜,不由眉开眼笑,你若真的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我当然求之不得!这样算来,年前我就要做阿玛了罢?哎呀!此等好事,我得即刻写信知会额娘才是!
道罢他当真转身写信去了,说风就是雨,明珠但笑不语,随他如何。
自知她有了身孕不宜坐马车,福康安便在当地买了顶上好的软轿,挑选了八名壮汉作轿夫,分工轮流来抬,另备四匹马,以便轿夫轮流休息时可骑马歇脚。
明珠说他奢侈,不愿破费,马上就到昆明,将就两日也就好了!
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福康安怎肯将就? 你忘了大夫的嘱咐么?万事小心!银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光攒不花,却是留给谁?
当然是留给孩子们啊!明珠总觉着他对她的考虑多过于子女,这令她安慰又忧虑。
我的儿子,难道不会自个儿挣银子?不至于那么窝囊罢!福康安从不担心后代的生计,
再者说,咱们家大业大,即便他坐吃山空,也够他吃好几辈!
回味他方才之言,明珠心中一顿,微感不悦,为什么是你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不过是随口一说,她竟上心了,福康安笑道:我有预感,这一胎还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