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我做你的贴身侍女,替你看着钱,替你跑腿办事,替你铺床叠被,替你端茶倒水,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要杀人放火我也可以哒,你看那天在演武场,要不是关林森耍赖,我就第一了,对不对!像我这么强大又好用,听话又老实的侍女,这年头已经不多了!”
凤歌看她昂首挺胸,慷慨激昂的样,勉强挤出一句话来:“那么,要多少钱呢?”
“不要二十两,也不要十两,也不要八两八,全天陪侍,一个月只要五两!只要五两银!你就可以把我这样全能又贴心的侍女带在身边,要排场有排场,要风度有风度,要打手,我二话不就上,您要是想亲自动手,我替您拿包袱摇旗呐喊,我跟许多地方的人都能熟的,随便拉起二十几个人的助威队伍没有问题,也不另外收费。”
凤歌打长在宫中,从来也没见过哪个姑娘能泼成这样的,她只怔怔的看着金璜。
金璜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不要想那么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岂是您这样的贵人操心的,您只要点头好就行了,来,点头,……好”
一个时辰以后,凤歌才从混沌状态恢复正常,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茶楼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包袱怎么就到了金璜那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又跑到了源义钱庄取了五两银,就这么递给金璜。
难道刚才金璜给她下了迷烟?不像。
难道金璜已经练成了传中的西域移魂术?刚才是用这种妖法催眠?
凤歌看着前方那个走路的脚步都带着愉快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而且仔细想想,多一个侍女也没什么不好,凤歌也不是那种会为过去的错误一个劲后悔的人,她对金璜:“既然你做了我的侍女,就不应该打扮的这么招摇,别人见了你还以为你才是大姐呢。”
“好的公主殿下,没问题公主殿下。”
就在这两句话间,金璜好像变戏法似的,那满头闪瞎眼的发饰不见了,脖里手腕上手指根,全都干干净净,好像那里什么从来就没有挂过什么东西。
就连那身蓝色的丝裙,也变成了一袭朴素的青色长裙。
她全身上下只有耳畔留着一只凤羽耳饰,还有裙边那只璜形压裙禁步。金璜的手里多出一只的包袱,大概就是方才她那身的全部家当,她笑道:“这个耳饰是朋友所赠,这只金璜……这金璜是家里人给的,就不用摘了吧?”
“你这是……变戏法?”凤歌被她的换装速度惊呆了。
“人生苦短,怎么能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换衣服上,对不对?”金璜嘻笑道,“公主殿下,我们要往哪里走?”
凤歌停下脚步,她只想过要去哪些地方,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先后顺序是什么。
现在她所站的位置,正是国都中轴线,从这里往四个方向的城门走,距离都一样。
四选一,这是个难题。
看出凤歌的犹豫,金璜笑道:“往朱雀门走吧。”
“为什么?”凤歌不相信金璜连路线都规划好了。
“有三个理由,”金璜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南方是本朝最富庶的地方,那里是粮食与税收占比最大的地方。”
凤歌连连点头。
“第二,南方多才,一个国家的前途,不在于君王一人之身,而是需要整个朝廷有足够多足够强的人才,储君更应该多多的结识栋梁之材,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厉害的隐士。”
没想到这个江湖气十足的女,能出这样有见识的话来,凤歌对她越发的刮目相看:“还有呢?”
“啊?还有啊?”金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有三个理由的吗?”凤歌提醒她。
金璜望着天空:“那个,三个理由是因为感觉很有气势……嗯,如果你一定凑足三个的话……嗯……”
虽然凤歌认为这并不是自己一定要凑足三个,而是金璜自己的就是三个,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就静静等着金璜自己把三个凑齐了。
金璜眨巴着眼睛:
“还有一个月,江南道的嘉湖上会满是荷花,碧绿的荷叶在湖面绵延不绝,直伸到天边,红荷花那些半透明的花瓣被初升的朝阳、斜落的夕阳一照,一朵朵上镶着的都是金边,那种景象,只有南边才有,其他的东、西、北,国都也看不见的。”
凤歌喃喃自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其实我刚才也想到了,怕你我抄袭,走吧,巳时啦,再迟就来不及了。”金璜拉着凤歌的手往前跑。
“来不及什么?”凤歌不明所以的被拖着向前。
“来不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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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土匪
国都离最近的一个镇大约五十里路,对于走惯路的人来还好,对于每天平均不超过三千步的凤歌来,就很不容易了。
刚刚出城的时候,凤歌还有心情看着青山绿水,背两句曾经在书里见过的诗句,又走了一个时辰,景物还是那样:两侧高大的树木绿油油,脚下的山道歪歪扭,眼前的土匪贼溜溜。
眼前的土匪?
面前站着两个年纪非常的孩,六七岁的模样,身高刚过凤歌的腰,两人手里拿着破铁片,抖抖索索的指着凤歌与金璜:“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忽然卡住了,两人互看一眼,抓耳挠腮,偏偏谁也不记得最后一句是什么了。
气氛一度很尴尬。
“不是吧,就这么几句还烂尾?”金璜想起之前追着买的几本坊间连载话本,全是作者写了半截没结局,一时间怒从心头起,看她那样,似乎是要把之前被坑的怒火全发在这两个土匪头上。
一个土匪被吓哭了,另一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在怀里摸啊摸,掏啊掏,终于从怀里取出来半张被揉的破破烂烂的纸,一看就不知道是从什么绘影画本上扯下来的半张。
他咬着嘴唇:“弟弟,下面,真的没有了。”
金璜把纸一把夺过来扔地上:“干什么不好!学人当土匪!你们是哪个山头!跟谁混的?有没有执照,是不是山贼工会的注册会员啊?”
两个孩被她恶声恶气一通吼,吓得抱头痛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脏兮兮的脸被冲得黑一道白一道。
凤歌有些不忍,她弯下腰,对这两个孩:“不要怕,告诉姐姐,你们为什么要拦路抢劫呀?”
“因为……因为里长,要是爹爹再不上山采药,就要把我和弟弟卖掉,呜呜呜……”
凤歌眉头紧皱:“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事!”
站在一旁的金璜:“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爹应该是这附近山里的采药人,这边的山中出产一种疗效非常好的止血草药,生肌止血,一洒就灵。”
“不过呢,这种草药,多长在陡峭的悬崖上,越是土壤贫瘠的石缝里,它长得越开心,听摔了不少采药人,他们的爹,大概就是其中一个。”金璜看着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的两个男孩,从树上摘了两片大叶递给他们一人一片:“擦擦,男孩哭成狗一样的,像什么样。”
“姐姐想去你们家看看,好不好?”凤歌喊:
“你们俩个,出去捡些松枝,要干的。”
两个屁孩得令,飞奔到山上去捡柴。
金璜看着凤歌:“那,公主殿下要不要做点什么?还是在这看?”
“我可以做什么?”
“到溪的上游打些清水回来,烧开备用。”
“好。”凤歌走了几步,又回来,“你也不要叫我公主殿下了,给旁人听见不好。”
“那叫你什么?”
“叫我的名字,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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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