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97)
吴缨和相非送云月回王府。相非顶着一头的包,跪求云月走路回去,骑马太引人注目了。回到城里,云月善心大发,准了。
“我不在这半年,王爷都做了些什么?”云月随意问道。
“除了派人找你,什么都没做。”相非语气郑重,云月怔了一瞬。
“怎么可能?”云月笑了。
“我本也不信。”相非说,“我十六岁便跟了王爷,就连黑虎那个人精都不如我了解王爷。可王爷做的事还是会出乎我的预料,我没想到王爷会找王妃半年,更没想到会把王妃从大夷皇宫里绑回来。”相非笑了笑。
“王爷有什么事做不成?没有。王爷做每件事都信心十足,从未见他慌过,从我遇见他时便是如此。只有你,能让王爷失去信心。”相非看着云月说。
“我可没看出来。”云月笑容淡了许多。
“王妃不在的这半年,王爷很少回王府。”相非接着说,“也不去绝城大营,在绝城府邸住了总共四个月。有一次我陪王爷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王爷说了一句‘怎么到这里还有你的影子。’”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吴缨补充道:“王爷那个样子,我只在先太后去世时见过,那时王爷说的是‘本王再也没有母亲了。’”
“别说了!”相非还想说什么,却听云月冷声喝道。
相非和吴缨对视一眼,吴缨不解,相非的眼里蒙了一层雾。
“王妃,我不后悔把小岁送到王府,虽然现在证明我是错的。你没发现吗?小岁粗看起来很像你。”快到王府时,相非对云月说,“王妃,你有云家,你不是非王爷不可。王爷有南邑,可王爷非你不可。他就是这样的男人,跟我们都不一样。”
云月想说什么,但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那两人纷纷朝王府行礼。她转头看向大门,周旷珩就站在那里,他淡淡点了点头,看着云月。
其实云月想说的是:谁说我不是非他不可?
云月几步跑到周旷珩面前,朝他笑道:“我回来了。”
“嗯。”周旷珩拉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相非和吴缨看着大门关上。吴缨眉头微蹙。相非却什么也没说,上马离开了。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即使明知绝无希望,仍会不时幻想侥幸,万一,万一呢?
万一云堂决定不逼周旷珩做皇帝了呢?
吹了一夜风,下了一夜暴雨。云月醒来的时候,周旷珩还在她旁边,撑着额头看着她。她欲翻过身去,他把她扳了回来。
“今日本王去巡营。好好呆着,本王回来时……”周旷珩说着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看着她,没有说完。
云月睁着朦胧的睡眼,点了点头翻个身继续睡。
他时刻守着她已经五日了,这五日,她一直很乖,要么静静在一旁写字,要么挨着他,抱着他一言不发。
周旷珩想,她或许需要时间适应。
晌午过后,安静不久的知了又开始聒噪,吵得人心头烦闷。
云月让黑虎差人将附近的知了捉去。黑虎领了命,刚走出荀院不久又回来了,他踩着轻快的步子跑到书房,云月皱眉,还未发话。
“王妃,你看谁来了!”
云月转回头,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起。
下意识的高兴不过一瞬而逝,一块大石凭空而生,压在她的心头,令她忽然喘不过气来。
周旷珩回到荀院,不见云月从屋里跑出来迎他,他的眼色暗了许多。
书房里,云月正在给云起煮茶,不知两人谈过什么。云月面无表情,而云起眉头紧皱,神色复杂。
见周旷珩回来,云起收起所有的情绪,起身对他行礼。而云月仍旧面无表情地坐着。盛夏天气寒冷,云月的脖颈上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缓缓抬眼看向周旷珩,扯起嘴角,笑道:“王爷回来了。”
周旷珩神色不快,淡淡嗯了一声,让云起起身。
云起起身后便告辞。
周旷珩不留他,云月却也没说话。
“怎么了?”云起走后,周旷珩坐到云月面前问她,“云家……出事了?”
云月不言不语,抬手端茶杯,却不喝。
“若是云家在大夷过的不安生,让他们到南邑来。有本王在一日,便无人敢欺负云家。”周旷珩想抱抱云月,却又想到天气炎热,怕她不喜。
云月看着手中茶杯,眼神却没有焦距。
“到底怎么了,说话。”周旷珩皱眉。
云月埋着头,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周旷珩又急又气,他想不通,他都如此迁就她了,为何她仍旧如此沉默。从前无论谁对谁错,她都会与他吵闹,吵得翻了天才肯罢休。如今,她有错在先,他未曾责骂她半句,她却赌气般不与他亲近。
“你到底要闹到何时?”周旷珩冷声道。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云月眼里竟掉出一滴泪来。
周旷珩心头颤了一下,眉头松了又皱。
“是本王错了。”
云月抽了下鼻子。
“本王不该绑着把你带回来,让你在那些人面前失了面子。”周旷珩无奈至极,“可是小月儿,本王,本王找了你半年,每日都担惊受怕,见你在大夷皇宫过成那副样子也不回来,本王很生气,你还不愿意跟本王回来,本王真的气极了,才……”
“我不原谅你。”云月突然抬起头,不顾满面泪痕,朝周旷珩说。
☆、清平调二
周旷珩拉开门,见云月侧躺在床上,手边放着一卷翻开的书,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他缓缓走过去,看了云月一会儿,开始脱衣服。
他没有灭灯,躺上床,看了云月背影片刻,挨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她的呼吸很慢很轻,他知道她在装睡。
昏黄的烛光下,云月的侧颜很美,皮肤光滑吹弹可破。他抚了上去,从额头、鼻梁到嘴唇。她没有动静。
周旷珩抬起脑袋,搁在云月颈窝,猛地一下吮了一口她的锁骨。她的呼吸重了些,还是不动。
“小月儿,非要如此对本王吗?”周旷珩的嘴唇贴着云月的脖子,呼吸很重,声音沙哑醇厚,仿佛喉头含了一把沙子。
云月呼吸一滞,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要本王如何做?告诉本王,告诉本王好不好?”
周旷珩把云月抱到身上,她不肯面对他,他就让她背对着他。云月躺在周旷珩身上,衣裳被剥了个干净,她挣扎着想翻身下去,被周旷珩紧紧圈住了。他拉开她的双腿……
“周旷珩,别这样……”云月去掰他的大手。
“叫本王什么?”周旷珩的手丝毫不动,将她箍得更紧。咬着她的耳垂……
“王爷,不……不要……”云月呼吸急促,想挣脱也没有办法。
周旷珩把她按回身上,在她耳边说:“本王想听你喊珩哥哥。”
云月觉得呼吸困难,她抓着周旷珩的手臂,欲推欲迎。
“珩哥哥……”云月张着嘴,急促喘息,如同濒死的鱼。她转头去亲周旷珩,碰到他的鼻梁,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往下去找他的嘴唇。
周旷珩哪里还有理智,他也什么都忘了,有云月,他什么都忘了。
等周旷珩回过神来,身下的人没有动静了。他浑身瞬间冷了下来,喊了她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小月儿,月儿!”周旷珩额头渗出冷汗,慌得手足无措。他翻下床,正要走,云月动了。
她抬手想拉住他,却没有力气。周旷珩扑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告诉本王,哪里不舒服?”
云月的脸颊还是很红,额头细汗未干,眼里水亮水亮的。她看着周旷珩,缓缓摇了摇头。
“我没事。”云月咬唇笑。
周旷珩松了口气,他上床把云月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我怎么样了……”
“是你主动给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