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73)
云月选择了相信巳牧,从第二日开始便拿了周旷珩的剑来练。
周旷珩瞅她一眼没说什么,他觉得她坚持不了。
三日后,不出所料,云月起不来床了。周旷珩笑她,她找借口说是他的错。
“昨晚可是不到子时就放过你了。”周旷珩回想了下,一本正经道。
云月拉起被子蒙着头,从被子里嗡嗡道:“手疼,不练了。”
周旷珩由她去了,独自一人起床练武。
周旷珩去岐城守备军巡营,有时会带云月去。去的路上,云月通常会被街市上的东西吸引,求他放她下去玩。
周旷珩很少答应,通常是陪着她逛一会儿就走了。
这日,街上人不多。云月想去南来藻看看,周旷珩不但不答应,还无缘无故沉了脸。
“算了,不去了。”云月猜到他在介意什么。
周旷珩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今日她去了以后回去可以好好谈一谈。他让她去了,派了两个暗卫跟着她。
不料,云月从南来藻出来便遇见了章行逸,这是二人边疆一别后第一次见面。
他们面对面撞见,云月对他视而不见,径直绕开了他。章行逸却不依不饶跟着她。
云月甩不掉他,便走进了一条巷子里。
“你别跟着我了。”云月皱眉道。
“我就想看看你。”章行逸笑道。他还是那个样子,一半吊儿郎当,一半认真。一半冷漠,一半热切。
“你喝酒了?”云月问,章行逸看着她不回答,云月接着说,“看也看完了,你快走吧,我要回家了。”
“你和南邑王……他对你好吗?”
“好,没人能比他对我更好了。”云月顿了顿定定道,“我很爱他。”
章行逸收了笑,眼里染上忧伤。云月觉得这个章行逸有些陌生。
“你对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章行逸深吸一口气问。
“没有。而且我也没有做出会让你误会的举动。”云月很冷淡。
“是,你没有。可我还是喜……”
“别说了。你快走吧。”云月皱了眉打断他。
章行逸突然上前一步:“你怎么能做到如此绝情?喜欢老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如此看不上我?”
云月本想用绝情的话让章行逸死心,没想到会激怒他。她赶紧换了战术。
“不是看不上,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不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你挺好的……既然那么多姑娘喜欢你,你就别在意我了。”云月笑得温和,试图安抚章行逸的情绪。
“那就是说,如果没有了南邑王,你就会跟老子走了是吧?”章行逸说这话时带了些戾气。
云月即刻回答:“当然不!就算他死了我都爱他,谁都不能替代他。”
章行逸看着云月紧张的样子,半晌后冷笑道:“好,既然如此,老子直接抢了你倒省事!”
说着他向云月扑过去,云月闪避几次,终是被他按在了墙上。
“章行逸!”云月又急又气,“你敢乱来我杀了你,放开我!”
“杀了我也好,反正要你一辈子记住老子。”章行逸说完掰正云月的头就要亲她。
云月紧紧抿着唇,不动也不发出声音,只冷冷看着章行逸。
章行逸对她咧嘴一笑,居然在她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
云月皱着眉,满眼失望。她曲起腿,向章行逸裆下顶去。章行逸快速用手去挡。
双手被放开,云月顺手就呼了章行逸一耳光,打得她手都麻了,章行逸的脸也红了。
云月甩着手对章行逸说:“别逼我,滚开!”她眼里全是嫌恶。
见到云月的眼神,章行逸发了疯,他手脚并用把她按在墙上,束缚住她的手脚,一下就咬上了她的唇。
酒气扑面而来,云月根本躲不了。她咬破了他的舌头,他也不放开。
直到一记闷响在耳边响起,云月才脱离了束缚。她即刻抬手擦嘴,抬眼便看见一个山一般的身影,而章行逸已经飞出丈远,此时正趴在地上。
周旷珩眼神冷厉,一眼扫过云月,往章行逸走去。
云月只觉五脏六腑丧失了功能,只有脑子在嗡响。木辛走过来,站在她前面。
章行逸站起来,狠狠看着周旷珩,一下扑上去。他跟周旷珩打架,如同一个成语:以卵击石。章行逸很快只剩半条命,而周旷珩还是不打算放过他。
周旷珩一脚把他踹到了墙上去。
不一会儿,章行逸完全爬不起来了,如同一只死狗一般,瘫在墙边动也动不了。
唰地一声,云月猛地一抖,是周旷珩拔出了木辛身上的剑。长剑双刃锋利,闪着寒光。
周旷珩执剑对准了章行逸的脖子。
“云……月。我知道,你的名字了……”章行逸艰难说出这句话,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云月面色一震,还是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周旷珩手里的剑刺了出去。云月闭上眼,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最后那剑停在了章行逸脖子上,只刺破了一点皮。
周旷珩冷冷看着章行逸,章行逸却抬着眼皮看着云月。
周旷珩转头看一眼云月,她正垂首看着地面。他一脚踢晕了章行逸,把剑插入木辛身上的剑鞘里,看了云月一眼,转身向巷口走去。
待周旷珩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云月快速扯下钱袋丢到了章行逸身边。
走到巷外,王府的马车大剌剌停在路边,云月佯装淡定走过去,不敢上去。
木辛走了过来,虽然一句话不说,但那样子就是在等她上马车。
云月侧抬眼看了一眼青天,认命般爬进了马车。
一路上云月差点窒息。因为周旷珩只沉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好几次她想说话都被他的眼神吓了回来。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云月都想不起来上次她怎么办的。
回到荀院,周旷珩才开始质问云月。
“何时开始的?”
“什么开始?没有什么开始的。今日是碰巧遇见了,章行逸鬼迷心窍了才这样。我对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他跟我没关系。”云月直白地解释道。
“你在心虚。”周旷珩说。
“哪有?”云月莫名其妙。
“在马车上你不跟本王解释,为什么?”
“我怕你……”被周旷珩这么一问,云月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心虚了。
“现在还怕本王?”周旷珩问,眼神有些逼人。
云月有一瞬间无言,她顿了顿,片刻后,带了些委屈说:“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吓到。”
可周旷珩听了神色没有丝毫缓和,他定定看着云月说:“你走时给他留了钱。”
云月微怔,支吾道:“他不至于就这样死吧……”
“不至于?要等他抢你上榻才至于?!”周旷珩突然厉声吼道。
云月皱了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知他对你有所图谋,你还见他。你到底是蠢还是故意为之?”周旷珩锐目直视着云月,不放过她面上任何动静。
见云月沉默,周旷珩神色冷了下来。
默默爱着云月的人不少,她不知道,他可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从来没有人像章行逸这般热烈地表达过。
“我不知道他会这样。”片刻后,云月解释道。
她是真的被章行逸的热烈吓到了。
他说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时,云月才想起来,章行逸不是发疯,他是认真的。在衢峡江时她就该发现,可是那时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周旷珩,她几乎快忘了那日他强吻了她两次。
“不知道?是不知道他喜欢你,还是不知道你自己是否喜欢他?”周旷珩皱眉,看着云月问,有些咄咄逼人。
“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我跟他都说清楚了,我喜欢你,无论如何只喜欢你。”云月放柔了声音,上前牵起周旷珩的手。
“别生气了好不好?”云月轻声说,这招对周旷珩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