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65)
“王爷选了阿月?”
周旷珩没说话。
“属下明白了。”
周旷珩侧身。
云起行礼告退。
周旷珩侧回身看向云起,他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他。
吩咐守帐的亲兵不准任何人来扰,周旷珩将云月挪进榻里,他上榻,趴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嘴唇,闭上眼安心睡了。
第二日一早,朝阳初升。士兵出操的鼓声大作,云月猛地惊醒。她缓缓睁眼,一偏头就看见周旷珩近在咫尺的脸。
过了一会儿,周旷珩睁眼。二人四目相对,看了几弹指。云月先爬起来。
“王爷,我犯大错了。”云月跪在榻上,下巴快碰到颈子了。
“知道是大错还犯?”周旷珩缓缓坐起来,看着云月乱糟糟的头发。
周旷珩的声音不露情绪,云月不敢抬头。
“任王爷责罚。”云月自知罪责难逃,觉悟倒是挺高。
“好不容易把本王救回来,你最先想做的事便是领罚?”周旷珩说,语气松快。
云月终于敢抬头看他了。
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不过右额至眉尾处多了一道血口子,云月看了一眼,即刻红了眼眶:“伤得重吗?”
“不重。”周旷珩看着云月,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
“我看看。”云月把眼泪咽了回去。
周旷珩没说话。云月挪过来,要脱他的衣服,他很配合地让她脱了。
“本王没想与他们硬拼,被制服不过适当示弱罢了。”他看着云月皱起来的小脸笑道。
见周旷珩面前没什么伤,云月转到他背后去。
“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那时本王根本没晕。你在对岸喊的话,本王都听到了。本王想让人带你回去,又怕被苏慷玛识破。在莨罕时时担心你,让寅隐逃出去保护你,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云月在背后没什么动静,周旷珩继续说:“看到是你走上镇南桥,你不知道本王的心情多复杂。”
气愤、害怕、喜悦、欣赏、自豪……周旷珩那时才知道,这么多情绪可以同时出现。
“这也叫小伤……”云月终于出声了,她说了一半就开不了口了。
听到云月的声音里鼻音很重,周旷珩想转身,云月按住了他的肩。
“别动,我给你吹吹。”云月说,声音颤抖。
战场上,带利刃的网常用来活捉敌营大将。刀网都差不多,区别在于网眼的粗细和铁刃的稀疏。
见到周旷珩背上的伤,云月敢保证,苏慷玛那厮用的是最细最密的刀网。
周旷珩的背上,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口子,虽然都结了痂,但看起来仍是一片血红,可以想见刚受伤时血肉翻飞的模样。云月还记得,是到了莨罕洪阿基才派人给他治伤的。
云月横起手臂擦了一把眼泪,凑近周旷珩的背,一边吹一边掉眼泪。
后背传来丝丝清凉,不稳,一阵一阵的。周旷珩想笑,便笑了。
“还笑得出来。”云月的哭腔里带着责备,“不疼的话干嘛趴着睡?逞什么强?”云月说话口气大,完全忘了面前这人是什么身份。
周旷珩转过身来,果然见云月哭得很难看。
“这里也吹一吹。”周旷珩指着自己的额头。
云月愣了片刻,擦了把眼泪,跪直了捧着周旷珩的脸,她俯身,脸凑到他的额头上,嘟起嘴吹一口,眼泪就跟着掉。
一滴热热的泪落到脸上,周旷珩缓而沉的呼吸停了停,突然就加重了。
心中涌出的爱意再也遏制不住,他抬手把云月脑袋掰过来,准确地把她的唇压到自己唇上。
云月惊得双眼大睁,她不敢相信周旷珩做了什么,但嘴唇上的触感却是真的。周旷珩的亲吻跟他的臂膀一样有力,吸吮,舔舐都透着力道。虽不甚熟练,但只要她喜欢,他的吻便是最撩人的。
惊讶过后,云月自然而然开始配合。两个人紧紧抱着对方,以唇舌在对方领地里侵略,占有。最后周旷珩占了上风,把云月吻得七荤八素的,连她的呼吸都夺走了。
云月喘不过气来,想要退开喘口气,周旷珩也不让。他按着她的脑袋,唇舌吻得更加用力。直到她软倒在了他怀里,他才回过神来。
周旷珩放开云月。云月侧开脑袋,在他耳边深深吸了几口气,撑着他的胸膛坐了起来,还在不住大口喘气。她的唇舌发麻,脑子还是懵的。
周旷珩眼里情潮未退。他看着云月红肿的嘴唇,刚要开口说话,帐外传来几声骚动。
“坐着别动。”周旷珩揉了揉云月已经散开的发丝,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
云月摸上自己的嘴唇,终于回神。她双手捂脸,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里飞出来。
周旷珩走回来,就见云月捂着脸在偷笑。
“云月。”周旷珩喊她。
云月拿开手,想把笑容收回去,努力了许久没成功,索性就这么看着她的心上人。
“本王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周旷珩眉眼唇角都是笑,他走近床榻,俯视着云月,“给本王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嗯嗯。”云月粉面含羞,点点头答应。
“这里有水,待会儿有人会送饭来。”周旷珩一边整理头发和衣衫一边说。
“嗯。”
“外面有个小兵叫云简,你可以使唤。”人是云起带来的,周旷珩觉得或许有用。
“嗯。”
“等着本王。”走时,周旷珩又叮嘱了一遍。
“知道了。”云月佯装不耐烦。
目送走了周旷珩,听着他掀帘走了出去,云月一下躺倒,在榻上滚了两圈,捂着脸傻笑了许久。
吃好喝好了,云月走出大帐,一旁一个瘦小的小兵即刻凑上来。
“白公子要去哪儿?”小兵对云月抱拳行礼问。
“茅房。”云月说完就走。
从茅房出来,见那小兵守在不远处,很是警戒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云月问:“你叫云简?”
“是。”云简回答。
“就是云起捡到的便宜小弟?”云月笑问。
云简愣了片刻才说:“是起哥给了我新生活。”
“你知道我的身份?”云月放低了音量问。
“卑职只是猜测。”云简也放低了音量。
“不错,挺机灵。”云月说完,已经到了大帐,她正要进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在伏虎营做斥候?”
“是。”云简有些惊讶王妃连这个都知道。
“你可知我的两个丫鬟在何处?”云月皱了眉,脸色很是凝重。这几日满脑子都是自家王爷,压根没想过她们,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对不起她们。
“可是两个姓云的小姐姐?”云简问。
“对,一个叫云曦,一个叫云袖。”云月展眉看着云简。
“她们被巳牧大人救回来了,现下在绝城周府,都好好的。”云简回答。
云月松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帐。
周旷珩问明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然后论功过,行赏罚。
吴缨郑雪城被降了职。云起升迁,替代了郑雪城的副将之位。
颁了令,周旷珩才意识到,云起是南邑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将,刚过弱冠,前途不可限量。
奖罚过后,几个将领一齐下跪,说带人违抗白云亲令未遂的罪。虽明知云月的军令是假的,周旷珩还是按军规酌情处罚,罚了他们一个月俸禄。
接着巡营,处理最新情报,周旷珩忙到半下午才歇了会儿。
刚坐下喝口水的功夫,寅隐那小子出来领罪了。
周旷珩罚他去职三个月,下放军营去体会同袍之情。出主意的祸首,巳牧,也被罚守大营门口半个月,即刻执行。
处理完这些事,周旷珩吩咐吴缨把云月带到紫阳坡,他在那里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王爷再也抵抗不了了。
☆、相见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