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52)
听了三两句后,章行逸突然提起白云便往前走。
“走了!老子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章行逸一边说一边大步疾走,走远了才停步,放下白云。
白云和章行逸默契地抬脚往前走,仿佛他们出了帐便未停留。方走出两步,身后传来掀帐帘的声音。
凑齐了马匹金银,那小将看着白云和章行逸上马,亲自送他们出营地,怕他们回来似的,硬是看着他们过了镇南桥才走。
方过桥,白云便问章行逸:“方才在营帐外听到了什么?”
章行逸看向白云。白云皱着眉,一脸凝重。
“没什么。”章行逸看着他说。
“我要去绝城大营。”白云不疑有他,“我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他们还放走我,不正常。”
“我知道一条近道,我带你去。”章行逸看着前方说。
“好。”白云皱眉想事,章行逸提议,他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沿管道行了不久,九人九骑向西转入了另一条道。章行逸领头狂奔,很快便没了踪迹。烈日斜照,林中尘土很快归于平静。
☆、渔歌子一
烈日开始偏西,大地却温度不减。连日晴好的天气晒得土地干裂。一队人马飞奔而来,惊起扬尘漫天。
“云简!”一青服黑甲小兵从山坡上冲下来,从尘土里朝那队人马大喊。他顾不得糊了满脸满嘴尘土,拼命大喊,“云简!云简!”
前方领头的人听见了喊话,一声“停”以后,一百多人的骑队瞬间停下。
小兵即刻跑上前去,跪地行了一礼后站起来转身对云简说:“不是让你早去早回吗?那个女人被一队人马救走了!”
云简精神一振,跳下马背急切问:“是谁救的?去了何处?”
王震还未回答,他跪过的大人从马上跃下,眨眼间便到了他眼前。
“大人,这是与卑职一同发现那人的斥候王震。”云简对巳牧说。
“废话少说,她被谁救了,去哪儿了?”巳牧看着王震问。
“回大人。卑职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可以确定他们是岳人,但不是南邑军的人。他们骑着马,沿官道去了。”王震说。
王震的话音一落,巳牧便回到了马背上。
“云简是吧?你把这两个女人带去绝城周府。王震自行其是。”巳牧说完,带着他的人马继续飞奔。
方才闯入夷军驻地,闹了半天给他这么两个女人。宣兰院的丫鬟,他虽然见过其中一个,却没记住她的脸。若非看见云曦手里的折扇眼熟,他差点儿转头就走人了。
带走了两个丫鬟,再问那夷人,却说他要找的人已经先他一步过河走了。
大战在即,一个后宅女人这么多事儿,巳牧简直烦透了。若非看在她是小云子妹妹的份上,他早就回去守着王爷了!
巳牧带着人沿官道奔驰,转过一个弯道,前方有滚滚尘土沸腾,不少于千的人马向他们而来。
“停!”巳牧勒马喊停,大队人马即刻停下。
队伍靠近,巳牧看见了南邑军的旗帜。队伍中间,是南邑王。
巳牧下马,他身后的暗卫跟着下马。南邑王带了千骑,走到巳牧跟前了停下。
“人呢?”周旷珩坐在马上,睨视着巳牧。
“回禀王爷。”巳牧抱拳半跪,他身后的暗卫与他同时跪下,“她已脱险,斥候来报说往官道去了,王爷一路行来可有遇见?”
巳牧话未说完,周旷珩眉头便蹙了起来:“本王若是遇见了还用问你?”看着巳牧一脸纠结的表情,周旷珩比他更纠结。若非申应不在,他也不敢让巳牧去找人。
周旷珩身边的郑雪城和吴缨都看向巳牧,郑雪城似乎在憋笑,吴缨则是一脸凝重。
“继续找!”周旷珩沉声说,“翻遍南夷山脉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是!”巳牧即刻领命,脸上却像要滴出黄连汁来。
周旷珩说完下令大队人马继续往前,巳牧在地上跪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他站起来,跑到周旷珩马下。
“王爷这是要去何处?”队伍行得缓慢,巳牧一边跟着走一边说,“王爷带上巳牧吧,既然她已经回了南邑,这些人便足够了。”
周旷珩看一眼一旁巴巴看着巳牧和自己的百来个暗卫,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便想着本王要让你灭了这山里的平民,一处处去搜索。”周旷珩耐心不太足了,“天黑前本王会回来,那时非见到她不可。”
“是……”巳牧心中委屈,也只能答应。
“快去!”周旷珩看着巳牧,眼里的锐光吓得他一哆嗦。
巳牧转身跑回原处,走到马前才想起王爷还没告诉他,他到底要去哪里。
“你们要去哪?”巳牧拉着一个意气风发,看起来比他威风多了的骑兵问。
那骑兵揪回自己的辔绳,冲巳牧笑道:“过江,会夷军!”
小兵语气慷慨激昂,笑出一口白牙,在巳牧看来很是刺眼。
“上马,找人!”巳牧跃起来一巴掌拍在那小兵头上,愤然下令,“不走官道了,四人一组,进山!”
难得看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暗卫头头吃瘪,小兵走远了还回头傻笑。
章行逸手下带着要来的东西走在前面,一路上气氛沉重。
跨过南夷山脉,再走不到一刻钟便能看见绝城南郊的南邑军大营。
看着山下恢宏齐整的绝城大营,白云总算松了口气。
“章行逸,你我就此别过吧。”白云叫住前方土匪说。从小道下去,就是官道。白云为章行逸考虑,打算分道扬镳了。
小道上马蹄声静了,林中斜阳倾洒,落在白云的紫衫上,光彩四溢,很是夺目。
“此别恐怕再难相见,跟我喝杯酒。”章行逸打马回身,一边脸映着斜晖,另一边脸陷在阴暗里。
“我不喝酒。”白云不看章行逸。
“你看着我喝。”
章行逸非要白云下马跟他喝酒。白云拗不过他,只好妥协了。反正周旷珩就在山下,无论什么事都不急在一时。
不管以后是否会与章行逸见面,白云想跟他做个了结。
林中僻静处,章行逸拉着白云坐在他身旁。
三十几个土匪死了二十几个,剩下的土匪呆呆坐在一起,仿佛没了生气。章行逸背回了小四儿的遗体,此刻有细小的蚊蝇围着他转,一个土匪脱下外衣把他盖住了。
看着远处道上垂着头的土匪,白云一言不发。
喝到一半,章行逸终于开口了:“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老子就能东山再起。”
“嗯。”白云折了一支狗尾草,拿在手里把玩。
章行逸灌了一大口酒,看着白云笑嘻嘻问:“老子刚刚亲了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云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后说:“我就当没发生过。”他看着手里的狗尾草,语气淡然。
章行逸看了他半晌,突然丢了酒壶,猛地双手扳过白云双肩,把他向自己按过来。
白云猝不及防,一下被章行逸按到了眼前。
“放开!”白云大喊。
章行逸恍若未闻,他头一偏,要去亲白云。
白云丢了狗尾草,拼了全力一巴掌扇过去。章行逸没有躲也没有放手,挨了一耳光后直直地亲了下去,亲在了白云唇上。
白云手都麻了,他不停挣扎,又抓又挠。章行逸紧紧箍着他就是不肯松手。白云手脚并用,章行逸失去平衡,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白云一手把章行逸脸抓破了,章行逸吃痛终于放开了他。
白云坐在章行逸身上,抓起他的衣襟,怒火冲天道:“你他娘的懂不懂行啊!给你脸不要,非要闹掰是吧?”
章行逸勾起笑道:“老子脸皮很薄的,看,都被你抓破了。”
白云给他面门一闷拳,沉声说:“你都看到了,我跟南邑王有牵扯,你他娘的还要不要命?”章行逸收了笑,白云继续说,“我现在给你选,是你我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还是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继续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