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45)
二人喘息声交织成一片。
云月闭着眼,黑暗中只能闻到周旷珩的味道,感受到他的触碰。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火灼过一样,又热又麻。
周旷珩的手伸到云月颈后,摸到了肚兜系带,只需轻轻一拉,云月就再无处可藏,变成他的所有物。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
周旷珩停下所有动作,看着云月咬唇的样子整理了片刻呼吸,然后侧头看向门口:“何事?”他声音很沉,也很冷。
“绝城大营军情急报。”门外响起一人不带情绪的声音。
周旷珩闻言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云月,她闭着眼,紧紧抿着唇。
“等本王回来。”周旷珩坐起来,侧头对云月说。
云月没有回应,只是用手背把眼睛挡住了。
周旷珩看着云月顿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
门关上时,云月睁开了眼,她的眼中盛满了泪水,一个呼吸不稳,云月嘴巴一瘪,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落到了玄青色被单上,没了踪迹。
她拉过薄毯,盖住全身,翻转两圈后裹成了粽子。
云月哭得不停打嗝,周旷珩没回来,她哭着哭着睡着了,周旷珩还是没回来。
第二日一早,宣兰院的丫鬟喜滋滋地跑来接她,看见她锁骨处一点红痕都娇羞地笑了。
云雨注意到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她埋怨道:“王爷也太不怜惜小姐了,这第一次怎么就把您折腾哭了。”众丫鬟听了才静下来。云月只苦着脸,一言不发。
一众人走到荀院门口,黑虎跑出来说:“王妃,王爷昨晚去了绝城大营,让您乖乖等他回来。”
“谁要等他回来?!他回不来才好!”云月咬牙切齿愤然道。
绝城有军情,周旷珩走了,云起自然也跟着他走了。
孟端绮不知得了云起什么承诺,回了宣兰院如同换了个人,笑得比院里的榴花还美艳。
王府的霸王不在,云月第二日就大摇大摆出了王府。南邑王府里,周旷珩不在,便没人能管她。
她扮作白云,去了丽香馆,找了几个姑娘。吃喝一阵后,她状似无意问:“姑娘们可遇到过嫖客嫖到一半撒腿跑了的情况?”
“哎呀,白公子说啥子哟,奴家们的活儿都是极好的,咋会有人舍得中途跑掉哟。”一艳色女子笑道,冲云月抛了个媚眼。
“那可不,就是没钱的主儿都要干完正经事儿才舍得提裤子呢,呵呵呵……”
云月脸皮红了,她强装镇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指中途被打断那种。”
“哎哟,那可不鲜见了。什么正妻抓包呀,死了亲娘呀,都是有的。”一女子用涂了绯色丹寇的手捂着嘴笑。
“还有仇人追杀,债主讨债的,奴家都遇到过。”
“呵呵呵,那次奴家呀,遇到一个客人,亲娘死讯传来都不肯走呢。”一女子娇笑道。
“听说啊,还有被仇家刺死在床上都舍不得提裤子的呢。”
“还有一次……”
云月看着姑娘们眉飞色舞你一言我一语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脸庞越来越红。她捂着额头心中哀叹:何必自取其辱呢?何必呢!
岐城里跟云月臭味相投的那几人早就去了绝城,孟端绮又是个规矩的性子,云月找不到人寻欢作乐。
一日午间,她从床上立起来喊道:“我要出趟远门,谁跟我一起去?”
外间丫鬟们冲进来,面面相觑之后低头看着脚尖。只有云袖跃跃欲试,但见姐妹们没说话,便也低头看脚尖去了。
云雨抬头劝道:“小姐在岐城玩一玩就行了,要是走远了,过几日王爷回来了见您不在,又得打人了。”
“他要打你们,我扛着!”
“小姐每次都和我们一起受罚来着。”云袖嘀咕道。
“我不管,这次我走定了,管他周旷珩何时回来,本姑娘不想见他。”云月跳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云袖拍手道:“既然如此,横竖都要挨打,那我还是跟着小姐去好了。”说完欢快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云月非走不可,云曦最后也跟着去了,毕竟只有她会功夫。小姐任性,她这个做丫鬟的,除了陪着也没别的法子。
走之前,云月在岐城巷尾上演了一场被打劫的戏,引出了两个跟着她的暗卫。趁那两个倒霉蛋不注意,她两棍子敲晕了他们。然后带着云袖和云曦缠缠绵绵走天涯去了。
“本姑娘这次要让他找不到,让他急,让他气!”走出城门,云月还是气愤不已。
“小姐你这是在赌气。”云袖一针见血。
“才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这次我是真气!”
“……”
作者有话要说:王府日常告一段落啦!
第一次写这种亲热场景,应该,或许,大概……不会被和谐吧……
☆、鸟鸣涧一
六月出头,白日里日头毒辣得很,云月和两个丫鬟白天走不了多远的路,一路吃喝玩乐走到襄安桥,没有人追来。停留了几日,还不见有人找来。
云月嘴上不说什么,但就连云袖都看出了她的心思。
“这儿不好玩了,小姐带你们去大夷玩玩。”某一天,云月一声令下,当真带着云袖和云曦往更南方走去。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似乎看透了自家小姐的心思。不就是要去绝城大营找王爷么,何必找借口呢?
不料两人真的想错了,三日后,云月带着她们绕过了绝城,当真去了大夷。
进入大夷与大岳边境一个小镇,她们又停留了两日。
“小姐,一路上边民都在说夷人近来频繁骚扰边境,说不定要打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从进入乃苏镇,云袖就坐立不安。
“放心吧,打不起来。”云月摇着折扇,完全不把云袖的话当一回事。
大夷单于新继位,怎么可能主动挑起战争。好好地走过夺嫡之路上位的单于,不可能傻到如此地步。
云月不担心大夷作死,所以觉得周旷珩在那样情况下丢下她,实在是丧尽天良。他不知道她到底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那晚之后,头几日她确实气不过,这气呢,主要还是恼羞来的,尤其在见了丽香馆的姑娘们之后,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可两日下来,往心上补一层铁,脸皮跟着厚了一层,想一想便觉没什么了。周旷珩跟那些嫖客怎么能比呢?他可是担着南邑六城数百万百姓兴亡的王爷。好歹他走时还象征性地说了一句“等本王回来”不是。
云月的勇气果然用不完。一次用完了,总会一日日补起来,积攒多了,她便觉其实那晚她占了不少便宜。周旷珩亲她的时候多温柔啊,肯定也是用了情的。这么久了,她和他总算近了一步,只要一想到此,云月总是忍不住一个人傻笑,笑得脸蛋红红的,眼眸亮亮的。
云曦等人看出来,其实在离家出走两日后,她家小姐便开始想念王爷了。
“小姐,王爷是将军,欲擒故纵恐怕不管用。”
云月在乃苏镇等得不耐烦之际,云曦一语中的。
云月趴在竹楼栏杆上,转眼看向天边的夕阳,半晌,她叹了口气:“是啊,从说出喜欢二字开始我便输了,没有哪一招能赢。”
“小姐该去绝城找王爷。”云曦说。
“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回王府吧。”云袖赶紧摆手,“王爷发现我们跑出来,会挨打的。”
“他要发现早发现了。还是别去烦他了。”云月收起哀怨,定了神情,“明日启程去莨罕,办完事就回王府。”
清早的莨罕很热闹,街市里人山人海,一个个说着夷语,初来乍到的大岳人也听不懂。
云月等人在人潮中缓慢移动,路过一个小摊时,云月眼睛一亮停下不走了,她看中了小摊上一枚扳指。扳指是犀牛角材质,正面刻了栩栩如生的鹰纹,显然是用做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