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邑王妃从军记(137)
周旷珩跳下床,云月翻身向里。
“哪里还难受?”周旷珩问,声音如常。
云月闷在被子里,说话伴着嗡嗡声:“饿了,饿得全身没力,心口疼得慌。”
周旷珩走近床边问:“怎会心口疼?”
“我也不知道,碰到就更疼了。”云月说。
周旷珩突然想起昨晚为了救她,用了大力捶了她胸口几下,他耳根竟然泛了红。
“等着,本王去拿祛瘀药。”
“拿祛瘀药干嘛?我要喝粥。”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一会儿,云月看到胸口青紫一片,咬牙吼道:“周旷珩!你干了什么!”
宣兰院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云音和云雨可以出门,其余人均不准进出。一早来看热闹的相非都落得败兴而归,周旷珩索性让他找人去审徐浩。
相非想了想,与其看人秀恩爱,还不如看点儿刺激的。他找来巳牧,两人在王府的地牢里大干了一场,挖出了不少情报,逮住了府里另外几个奸细。
等云月恢复元气,走到院里才想通这两日这四个丫鬟小心翼翼为哪般。
宣兰院简直无处不在人监看之中。
“你,对就是你,穿黑色袋子的。”云月昂首对院子里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黑衣人说。
那人走过来,对云月恭敬行礼。
“把你的人都带出去。”
黑衣人惊讶了一瞬,埋头说:“属下只听王爷之令。”
“哦,你是想等王爷回来我跟他说,说你不听我的,非要冒犯我?”云月真诚地看着那人,仿佛真是征求他的意见。
“寅隐,你先带着你的人去外围。”黑衣人刚要再说话,木辛走来打断了他。
“属下只听王爷之令。”叫寅隐的黑衣人还是这一句话。
“不错嘛,令行禁止,我欣赏你!”云月不生气反笑,“木辛,带我去找王爷。本小姐院里全是待嫁的姑娘,这么多男人虎视眈眈像什么样子!”
木辛和寅隐对视一眼,想起王爷确实没说过不准王妃出去,便带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急救措施请勿模仿!!
今天周六啦~
☆、悟黄梁
“王爷若是不问了,给老奴一个痛快。”地牢里一把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刑架上溢出。
“为什么?”周旷珩双眸冷厉,“本王待你不薄,他已经死了,为何你仍不放弃。”
“老奴心狠手辣,早已无分善恶,活在这世间的唯一意义便是一个‘忠’字。”徐浩说。
他一身罪过,早已无法回头,何不全了忠,让自己安心。闻言周旷珩竟然不恨他了,他可怜他。
“你跟着本王十几年,可曾见本王对叛徒心软过?”
徐浩没有回答。
“你说的这些,本王早已猜到,若是你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便在此受着。”周旷珩说,脸色冷漠。
周旷珩话音刚落,巳牧将手里一盆辣椒水从徐浩的头顶淋下。
经受了两日扒皮抽筋般的酷刑,徐浩已经叫不出声。辣椒水不如他满身鲜血红,冲刷过翻开的皮肉,带来针刺火炙般的痛苦。他只能颤抖地呜呜叫。
他这把老骨头熬到现在还没死纯粹是因为巳牧拿捏得当,总能在他将死未死之际收手。
周旷珩走出地牢,云月便闯入他的视线。木辛拦在她前面,也不见她停步。
“王爷。”云月停了脚步喊。
木辛退至一旁。
“好好的到这里来做什么?”周旷珩又皱眉。
“找你啊。”云月说,掩了鼻道,“这是地牢?”
见云月掩鼻,周旷珩不由自主也嗅了嗅,没什么味道。
“血腥味儿。”云月说,“你在里面呆久了闻不到。”
“徐伯在里面吧?我进去看看。”云月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周旷珩拉住她,把她转了个身,拽着手腕就走:“本王一刻不在你就到处跑。”
“都问清楚了吗?我还没跟你说呢。”云月不拿他的话当回事。
“寅隐呢?”周旷珩也不听她的话。
“你问问他先皇为什么要除掉云家。”云月无奈,两只手拖住周旷珩说。
周旷珩拖不动她,又怕用力过大让她受伤,干脆后退两步把她抱了起来。
云月低低惊呼了一声,脸红了一阵后,也不管木辛在一旁,抬手勾上周旷珩的脖子,还不忘刚才那句话:“别忘了问他!”
“本王问过了,是你想多了。”周旷珩看也不看云月。
“你看着我说。”云月盯着周旷珩。
周旷珩停步转头,看着云月眼睛:“本王问了,他说不知,你可知他此话真假?”
“找个人严刑拷打,多问几句便知真假。”
周旷珩想笑,他不让她看到徐浩的惨样,她就以为他宅心仁厚了?
“笑什么?”
听见云月问,周旷珩才知道自己真的笑了。
“我能走,放我下来。”意识到周旷珩在嘲笑自己,云月放开他,往外边撑过去,离他的胸膛很远了还是掉不下去。
周旷珩只是带笑看着她折腾,一脸轻松的样子。
挣扎了几下,云月累了,她停了片刻,瞪了他一眼,突然勾起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也不放开,就这样看着他。
周旷珩深深吸了口气,默默把她放了下来。
云月一脸胜利的喜悦,没体会到自己赢了也输了。
回到宣兰院,周旷珩把寅隐遣走了。宣兰院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只是多了个王爷。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云月问。
“他一直在王府。”
“我怎么从未见过。”
“你没见过的人多了。”
“我看他脸上快生出霜了,怎地还取个叠字名?”
周旷珩看向云月。
云月把一颗樱桃塞进嘴里,想了起来:“哦,排行第三的暗卫头子。”
云月躺在榻上,安静了一会儿。房里只有周旷珩手上翻书的声音。
“姓徐的说你不让我出府是为了保护我。”云月侧躺着看着周旷珩,“你从一开始就关心我了?”
“本王也不想真的落得个克妻的名声。”周旷珩翻了一页书。
“他现在被抓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府了?”云月撑起上半身,满脸期待。
“不可以。”周旷珩想也不想回答。
“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儿?”云月噘嘴。
“想做什么?”周旷珩挪开书,看向云月。
“我想做什么你都答应吗?”云月欣喜。
“当然不。”
闻言云月落回榻上,噘嘴翻白眼看着周旷珩。
看见云月沮丧的表情,周旷珩想笑,脑中顿时浮现出前日云月青白的脸庞。他看着云月,没再说话。
“我的腰佩呢?”云月突然翻身起来问。
周旷珩转头将双眼放回书上:“什么腰佩?”
“那天我丢在伴月亭了,你见过的,问白兄送我的,雪羽琉璃佩。”
“名字真俗。本王随手一丢,不记得了。”
“丢哪里了?让人找过吗?”云月不疑有他。
“本王不知那东西如此重要,要不本王亲自去湖里捞?”周旷珩定定看着云月。
云月怔了怔,不知道周旷珩此时情绪变化为哪般:“算了,我自己去找。”云月说着就跳下榻往外走。
“不许乱走。”周旷珩皱了眉。
云月不理会,继续走,就要走出门口时,周旷珩丢了个东西在她脚边。她低头一看,不是雪羽琉璃佩是什么?
“不是掉湖里了吗?”云月捡起来,走到周旷珩面前,“你若是喜欢,跟我说就是了,虽然我不见得会给你。”
“什么人送的东西你都往身上戴的么?”周旷珩冷了脸。
云月愣了片刻,突然笑了:“不喜欢我戴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周旷珩说不出话了。
“说话啊,你说不喜欢我就不戴了。”云月笑得露出了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