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命难安(69)
“公主,这儿的花多美呀,以后我们每天都在这儿一起赏花可好?”这个浑厚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韦庄,而他口中的公主定是玉烨无疑。因此,闻得此语的羲凰,立即屏息敛声,运起轻功,悄悄飘至他们身后的一棵树上,很不道德的开始偷窥他俩的行径。
“这恐怕于礼不合吧,你知道的,我可不能每天都出宫。”玉烨这个榆木脑袋,压根没领会到韦庄的一片心意,于是就字面的意思,按部就班的回答。
可对此,韦庄无奈的笑笑,但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只见他一个转身,扶住玉烨的双肩,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烨的眼睛,脉脉含情的说:“公主,不,玉烨,如果你将来嫁进齐国候府,那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玉烨没有立即回答,想来是被他的话给吓傻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同样地,躲在树上的羲凰,此时的反应也没比她好多少,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这个...对不起。”玉烨回过神后,后退一步挣开韦庄的钳制,继而头也不回的离他而去,留下深情不悔的韦庄,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那厢,目睹了全部经过的羲凰,理所当然的火冒三丈。她万万没想到,韦庄这厮,如此地不仗义,明明答应了她们的,居然找准时机趁虚而入,真不是个东西!看她不灭了这小子。说时迟,那时快,羲凰袖中的白绫如勾魂索一般迅速飞出,直取韦庄面门,也亏得韦庄身手矫捷,才没被她立即放倒。然而,韦庄的武艺即便是豪门公子中的佼佼者,又哪里会是兵行者独孤羲凰的对手?再加上他此时没有武器傍身,不出三十招,就被羲凰捆成了一颗“大粽子”。
“郡主好身手,在下佩服。”被捆成了“粽子”的韦庄,一见出手的人是羲凰,惊讶之余,好生敬佩。可羲凰却对此充耳不闻,暗暗的收紧手里的白绫,面色不愉的质问道:“韦世子,真是玩儿的好一手阳奉阴违呀,你别以为背靠大山,本郡主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羲凰边说,边勒紧手中的白绫,纵使韦庄铮铮铁骨,也被她勒得隐隐作痛。不过,他的表情不仅没有半分惧色,反而越发地轻松,瞧得羲凰暗自考虑,要不要再踹他两脚。
“郡主想必是对我有所误会。”韦庄镇静的面对羲凰的质问,继而解释道:“当初,庄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公主大忙。”
“那你刚才那样算什么?!”看到韦庄拒不认罪,羲凰更加火大。于是,不等他说完,就将他的话拦腰截断,且脸上鄙夷之色愈加浓烈,手中的白绫吱吱作响。
“嘶...”韦庄不禁轻微痛呼,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府郡主,武艺竟是如此了得,到底是将门虎女,非寻常闺阁女子能及。不过,即使如此,也无法动摇他追求玉烨的决心。故而,他马上又淡定了下来,并真挚的说:“正如郡主所看到的那样,庄如今已然思慕公主。”
思慕?!韦庄这样的情场浪子竟然敢轻言思慕?!真是可笑。虽然吧,那些所谓地流言不见得全部真实,但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所以,那就别怪她要翻翻旧账,帮着回忆回忆那些光荣事迹,叫他无地自容,以打消他那荒唐的想法,羲凰阴恻恻的想。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市井流言真的只是市井流言,相信它就是打自己的脸,比如说此时的羲凰。
“你府里都姬妾无数了,居然还敢妄想尚主?”羲凰义愤填膺的开始发难,哪知只换来了韦庄轻飘飘一句:“郡主不可轻信谣言,庄尚未娶妻,哪来的姬妾无数。”
“那怎么...”
“那是有一年我为讨曾祖母欢心,于是找了一班歌姬舞姬到我院里亲自教导排练,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了这个样子。”韦庄不等她开口质疑,便轻描淡写的先行解释,让羲凰无言以对的同时,只好指控下一项:“你强抢别人家的新娘子,也不怕遭报应。”
“其实那个新郎是个地痞无赖,搞得新娘成婚前一天想要自杀。幸好,我路见不平,把新娘救了下来。郡主,你也知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我只好应她的要求,帮忙抢那么一回亲,救人家姑娘一条命。”那厢,韦庄再次说出实情,令羲凰一个胸闷气短,差点吐血,但即便如此,她也要活着将最后也是她最肯定的罪状说完:“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韦世子流连于青楼楚馆,豪放起来还经常的一掷千金。”
话说,这可是她二哥亲口告诉她的,她就不信这还能有假。韦庄,这回看你怎么解释,羲凰胸有成竹的想,却发现韦庄听她这么说,居然会有些脸红,继而讪笑道:“郡主说得有些过于严重了,庄虽然确实逛过青楼,但绝对称不上流连忘返。而且,这中间真的有天大的误会。”
说到此处,韦庄忽然有些不还意思,恍惚间竟然还有一丝遗憾。尔后,他嘴角微勾,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缓缓道出实情:“这不是皇后娘娘有意将康宁公主许配给我嘛。于是,我就去提前去打探了一番。哪知,打听的结果却是康宁公主刁蛮任性、无法无天。所以,我就想要找个法子,把这婚事给搅黄。郡主,你想啊,如果我经常出入青楼,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这样的话,皇后娘娘不就不敢将女儿嫁给我了吗?只是没想到...”
韦庄“嘿嘿”的傻笑了几声,然后反过来请求羲凰说:“郡主,你可得帮我给公主好好解释解释,莫要让她对我有所误会。”
当然,出于立场问题,羲凰只能以一计白眼答复,然后蛮不讲理的说:“本郡主不管,你反正是答应了帮我们让殷旷回心转意的,你现在这样做,就是不讲道义。”
无计可施的羲凰,只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胁迫韦庄,可韦庄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但见他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开始强势反驳:“郡主,这理可不能这么论。我是答应帮你们醋醋殷旷,但其余的我可一概没承诺过。你看现在,激将法咱么使得如火如荼的,也没见他殷旷有半点反应不是?这不就恰好说明他对公主不够真心,那我又凭什么要将公主拱手相让呢?再说,我和郡主你一样,都是为公主好。那你为何就不能摒弃对我的成见,让我和殷旷来个公平竞争呢?”
那是因为殷旷是我师兄,羲凰在心里默默回答,尔后却发现,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唔...要是没这点坚守,自己恐怕都要被韦庄说服了。殷旷呀殷旷,你要是再不觉醒,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你。哎...羲凰在心里为殷旷无声哀叹,继而微微松手,将她的白绫尽数收回。最终,本着对玉烨以及话本子那点残留的信心,唉声叹气地离开齐国候府。
☆、红妆满迭
风平浪静地又过了半个月,一切有条不紊且无趣的进行着。殷旷依旧称病不出,韦庄仍然热情似火,只可怜了夹在冰火两重天之间的玉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窝在椒兰殿里默默发霉。
当然,羲凰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上次揭露了韦庄的伪装之后,她整个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话本子崩坏,误了殷旷的终身。然而事实证明,该崩的总会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时至今日,他们三人这积累已久的孽缘,在皇后娘娘的一席话后,崩了个七零八落、一塌糊涂。
“羲凰,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别再去打扰殷旷了。”玉烨和她母后密谈了一番后,找来羲凰商量,令羲凰相当的措手不及。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放弃了?难道是韦庄对你做了什么?”羲凰显见依旧对韦庄心存偏见,第一反应便是韦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搞了什么小动作,才使得玉烨一改故辙。然而,玉烨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轻叹道:“和韦庄没有关系。是母后今天上午和我聊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