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穿着华贵的贵妃服,摆着长袍,向着我们走近,来到我的面前只是微微的欠身,道:“妹妹来向德妃娘娘请安。”
她变了,这是她给我的第一感觉。
她的声音变得更娇柔,那缓慢的语气是那么的谈定。她的眼眸里多了几丝锐利与冷静,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大胆而无所顾忌。
事隔一年,她的魅力只是更浓,更像一个女人,没有了当日那种小女子的娇气。
静静的打量着她,我并不急于叫她坐下。
而她也很淡定的站着,没有了当日那浮燥的感觉。
看来这一年,大家都变了不少。
失去了孩子的珑儿,在我消失的一年中,与邢睿的关系又是如何呢?这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是什么让她变了这么多?这也是我不知道的事。
不过有一件倒是可以肯定的,她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挑衅,这女人明显还是在恨我。
对的,她恨我,是我让她失去了她的宝贝儿子,不然现在她的儿子才是真正的大皇子。
而我,也恨她,是她让我失去了凝霜这个忠心耿耿的好姐妹,是她让我失去了凝霜这个跟随了我近十年,始终不离不弃的好姐妹。
像是感觉到我们之间对视的气氛不对,香染屏着气息,也聪明的不说话,只等我们二人先反应。
“妹妹就坐吧!从惠淑宫过来这边可是不近啊!往后还要妹妹天天前来请安,只怕真是会累着了。”我说话时的语调很平,有点硬硬的感觉,摆明着不喜欢她。
而她也不跟我演戏,弯着唇,微笑:“是啊!是远了一点,不过妹妹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多走动绝对是好事。”
我笑了,还真不明白她这句机会多的是是指什么。
“对了,当年我们都以为姐姐你真的惨死于那山崖上,却想不到还活着呢!不知道当日姐姐是怎么办到的呢?不会是……邢浩帮的忙吧?”她说到邢浩的时候顿了一下,坏坏的笑。
明白她在暗示什么,我冷下了脸。
我这人脾气不好,不喜欢就不必装喜欢。
就如当初在景王府我能凭她的一句话而处罚她,那么今天我也当然不会让她如此得意的占上风,不然这个凤权还真是虚有的。
“大胆,惠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伤本宫与邢浩有什么关系吗?”我眯着眼,瞪着她。
她有胆承认,我今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她一顿教训。
“没有,姐姐想多了,都怪妹妹愚笨,说话都不会转一个弯才说,惹姐姐生气了。妹妹只是好奇姐姐当日是如何装死的而已,姐姐不喜欢可以不说的,妹妹也不敢乱猜。”她急忙嘻哈的笑,倒是变得聪明了,不与我硬撞。
扬起眉,我弯着唇,淡然的看着她,将刚刚那怒意收起来。
“姐姐明白妹妹的愚笨,当然不多计较,毕竟都是一家人,姐姐当然有这容人之度,不跟妹妹的愚笨作计较。”
“……”珑儿抿紧唇,闭嘴不语。
懒得与她在此过争口舌之战,我干脆看向香染:“姐姐住在这宫中可适应?香瑶宫可有什么欠缺的?若有什么要补的就跟妹妹说吧!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跟妹妹说,妹妹自小住在后宫之中,很多事都见怪不怪了,所以不知道姐姐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没有,香瑶宫那么大,又怎会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呢?只是地方太大了,香染还真有不习惯。”香染跟着笑,看向我说。
“哦!那就好……”
就这样,我与香染一直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维持着表面的客套。
而珑儿虽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先行离去,只好一直的坐着,眼看着我与香染由平常事说到瑶琴,说到乐谱,说到不着边际的天边去。
眼看早朝时间要过去了,也不知邢睿会否前来,我才甘心的准许她们离去。
眼看着二人离开,羽儿才忍不住开口:“娘娘,往后若一直这样有人来请安,娘娘还真要费时间心思啊!”
“没什么,就让她们来吧!本宫也不一定要天天应酬她们的。明天香染来了,你就说本宫不舒服让她回去吧!珑儿来的时候你可以让她等久一点,让她受点小小的苦吧!在还没有要会为凝霜报仇之前,也不能让这女人太顺心如意。”我从凤椅上站起,想去看一看乐乐。
珑儿这人心胸不好,我若有意的为难她几次,她便要疯掉了。
我要报仇,但不必急于一时,而且需要一个好的机会。
而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迫珑儿先动手,那么我才会有机会的。
步出大厅,我贴近羽儿,小声的命令:“一会安排人手的时候安排两个心腹在珑儿那边,看紧着她,若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有机会了。”
“是,娘娘。”羽儿点头,同样的小声。
“嗯!”大步的向着乐乐的寝室,我把对付珑儿的心思都丢开了,一心于那宝贝儿子身上。
花开花落,日子转眼过得飞快,平息了立后之事后,邢睿更专心于他的政事之上,而他跟群臣之间的协调也很好,听说,他这帝位已经坐得越来越稳了,而远在他方的七王爷也不敢再有妄动,而大韦国的皇兄竟也亲自前来表示祝贺。
欢迎盛宴便在今晚,因为这是邢睿第一场外交关系,所以显得特别隆重。
这次来的是大韦国帝王,大韦国与昊天国这兄弟邦交关系都过数百年了,这帝王前来,应有的仪式隆重及节目都少不得。
作为大韦国和亲而来的公主,今天我的出现像是已内定,邢睿早便命人送来特别多的饰品及华丽长袍。
因为还不是皇后所以不能穿大红的,于是我选择了一条深紫色的摆地长袍,这裙带隆重夸张,尽显高责权极的地位。
“娘娘,另外珍妃、惠妃都已经前来恭候了。”一名婢女跑进,急急的来到我的跟前说。
看着羽儿为我别上精致而名责的头饰,我只以鼻声应了一声,细细的盯着铜镜。
其实,我今天的心情有点烦乱。
我与皇兄的关系从来不好,上次邢浩登基的时候因为国有内乱,所以他只命人送来了礼而并没有亲自前来。此时邢睿登基,两个多月来平定了内乱,昊天国看上去又是一片盛平,他会按礼节前来也是我能预想的事。
只是,当我踏上和亲的路之时,我便没有想到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一切已好,我大方款款的站起,转身向着外面而走。
走出寝室,看向那两个同样长得倾国倾城的容颜,对她们点了点头,我不想多语,便直接的带头而去。
今天的心情,没有人能明白的,而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这久别的相见,我还真不知我与皇兄还能有什么话要说。
步到迎欢殿,这里是一般设席宴客的宫殿,而里面早已开始了,我们来到之时已听到了男人们的欢笑声。
太监的通传声之后,我带领着二人进入,扬着头,挺着胸,目不斜视,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到席中央在邢睿面前欠身行礼:“妾等见过皇上。”
“快平身吧!都上来。”刑睿温文的笑。
抬起头,我举步走在前头,在邢睿伸出的手中与他握上,被他拉到他的椅子上坐下。
而香染与珑儿也双双坐于两旁。
“皇兄,快两年没见,一切都好吧!”与皇兄的视线对了,我露出甜美而虚假的笑。
反正,他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是啊!两年的时候,睛儿出落得更动人,也难怪朕前来时听到,说昊天国皇上要立你为后。像睛儿这样姿美而聪敏,优雅贤慧,的确是为后的好人选。”他看着我笑,随便看向邢睿:“不知道这立后的日子订了没有?若是就在近日,朕还能看看这好妹妹的册封大典才离去。”
看他那无辜而单纯的笑,我不知该作何感想,我不相信皇兄没有听到这立后的事要压后的结果。只是他此时这么说起,倒是让席上一群大臣的脸都变得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