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马有毒!(32)

作者:昆山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关键字:主角:江月儿,顾敬远(杜衍)幼年的江月儿做了场有关预知的梦,梦里,她将在豆蔻之年遭遇家变,那么,她该怎么把那个害她遭遇家变的家伙,时年五岁的顾敬远给扔出家门呢?点击展开

江栋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你去吧。”

因江家新建的这栋房子在水边,江栋就在建房之初引了一池水进来种荷。

房子以池水为界,分内外两院,共有四进。

以江家原来那点家底,自然置办不起这样的家业。是以这三年来,江栋盖一盖,停一停,几乎将所有闲钱都投到这所院子上,直到今年才彻底完工。

绕过这池水,便到了江家人住的后院。

因杜衍和江月儿满打满算也才七岁多点,江氏夫妻还把他们留在自己住的主院,只是分住在东西两个厢房中。江月儿住东厢房,杜衍住西厢房。

杜衍站在自己房门口,推了门并不进去,对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淡声道:“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叫阿叔阿婶来找你?”

房里,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一重,随即是娇娇的抱怨:“你是属狗的吗?都没进门,就知道我在你这?”

杜衍面色柔和下来,进门拿随身带的火石摸索着点燃了油灯,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江月儿就坐在书案侧边撑头看他,老半天不出声。

她不说话,杜衍也不再赶她,就手拿起案边的《四书集注》开始翻看。

江月儿鼓鼓嘴,伸了手在他眼前乱挥:“哎呀,你这人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这么晚了还来你屋的吗?”

杜衍只好合上书册,无奈道:“还能为什么,白天卢老爷那声‘顾敏悟’,你也听见了吧?”他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因杨柳县民风开放,家里又从未有过这样的热闹,江月儿又是好奇又是兴奋,拉着杜衍跟在江栋身后看热闹,就听见了这半句话。

江月儿半张了嘴,突然跳起来:“你真的听见了,居然都不告诉我!我还怕说给你听,你太伤心呢,亏我忍这半天。你这家伙,听见跟自己爹有关的事也忍得下去。”

杜衍道:“你不是说,我叫顾敬远吗?所以,那个人很可能也不是我爹啊。”四年前,严老爷朋友就在信里说过,顾家人丢的那个孩子叫容宝。

话虽如此,但是……容宝也可能是顾敬远的小名嘛!就像她大名叫江月儿,小名叫月丫儿一样,一个人又不一定只会有一个名字!

在冲口而出的那一刹那,江月儿及时住了嘴:她是心直口快,不是没有脑子。

阿敬说那话的时候,手一直蜷在袖子里。他在极度紧张或极度害怕的时候就会这样……

江月儿忽然想起来,那年秋末,阿娘告诉从严家回家的她,说她的小蛙死了,她叫阿青扔了它一样。因为没看见小蛙的尸体,她死活不肯相信,还见人就说小蛙回河里娶媳妇去了。

阿敬他现在,就像丢了小蛙的自己一样,害怕知道,更害怕接受那个最糟糕的结果吧?因此,他们宁愿在想象中得到相对圆满的结局。

“哦,对,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可能呢?”江月儿憨笑着打了个呵欠:“我困了,要回房去了。阿敬你也早点歇着啊。”

走在回房的路上,她忍不住回忆起白天的事:卢老爷?严大和严二不是一直吹牛说他们是仙水街小霸王吗?让他们打听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第32章

江南的春天一向是多雨的, 经常沥沥一下就是一整晚。

这时, 住大房子的好处便来了, 江月儿直到打着呵欠出了门,才发现青石板地上那一片浅浅的湿痕。

看来昨夜在她鼾睡之时,又下了场不小的雨。

“月丫儿, 你又只穿中衣出门!”

杜氏站在正房门口, 蹙了眉训她。

江月儿不意给她娘逮个正着,吐吐舌头, 三两步蹿回房里:“就穿就穿, 阿娘你别生气啊, 你看你一生气脸就变黑了, 不漂亮了。”

杜氏摇摇头,简直拿这个促侠的小闺女没有办法。

江月儿从四岁就开始自己穿衣裳, 除了因为手短还不会梳太复杂的发式之外, 她在这上面叫杜氏省心得不得了。

等她穿完衣裳,杜氏给她挽了两个抓髻,拉着她的手往前院的饭厅走。

江月儿走得唉声叹气:“娘,你说住大房子有什么好处,连吃口饭都要先赶半里地。”

杜氏忍不住一笑:“就你毛病多。”却赞同了女儿的话:“这不是刚搬了新家吗?家里人口少, 待过两日主院的小厨房搭起来后, 我们一家四口以后就在主院吃饭。”

江月儿道:“阿娘, 你说爹干嘛盖这么大的房子啊,我们又住不了。”

杜氏想起丈夫的规划,笑道:“还能为什么, 你爹还不是为你在想,怕你往后住得委屈。”

江月儿喊冤道:“怎么又是我的事?”

杜氏不好跟女儿说,她爹盖房子时连他女儿的孙子住哪都想好了,只道:“好了,别做这怪相,女孩子家的……”

江月儿赶紧闭了嘴,每当她娘以“女孩子家的”这几个字开口,就代表着她没有好果子吃了。

果然,进入饭厅前,杜氏向她宣布了一个“噩耗”:“程夫人的女学三天后开张,娘也给你报了名,到时候,你可不许在学里给我丢人。”

晴空一个霹雳!

江月儿左腿绊到右腿:“程夫人不是才说过她不办了吗?怎么又改了主意?”

“师母终于决定办女学了吗?”杜衍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程夫人正是杜衍蒙师程夫子的夫人。

如今风气渐开,妇人家开始走出门工作,江南有不少地方都兴办起了女学,这股风气终于刮到了杨柳县。

只是杨柳县向来没有女学,且宗族势力庞大,程夫子的夫人有心做这第一人,只是一直没有学生,这女学从去年“办”到今年,一直都没办起来。

杜氏说起这件事,脸上都有了光彩:“这事还得谢陈大人,是他在他夫人办的三月宴上提起来,还当众说要把自己女儿也送到女学来,才使县衙几位大人都跟着表了态。如今这女学可有不少人想进,要不是你阿娘与程夫人报备得早,你还不一定有这机会呢,还不知道珍惜。”

这后一句话,自然是跟江月儿说的。

江月儿都想哭了:“阿娘,学堂里夫子会打人的,阿敬学得那样好都挨了打,我这么笨,夫子一定不喜欢我。我在家里读书不也很好吗?”

“知道你笨就更得勤勉些。再说,阿敬那是跟人打架才挨的打,你在学里听夫子的话,夫子怎么会打你?”江栋也开了口。

那年杜衍病倒之后,江家夫妻默契地将先前叫的“衍哥儿”那个小名更改成了“阿敬”。

一家之主都说话了,江月儿也知道这件事怕是她再难扭转,只是仍不甘心:“那严阿叔又得说我们不守信用了。”

这些年因为跟严家走得近,加上又有了那个共同的秘密,严老爷跟江栋两个人一文一武,倒是越加投契。又每年总有几回江栋因心疼闺女等各种理由耍赖不送她去严家,严老爷便狠说了他们几回。

江栋早有准备:“我已跟你严阿叔商量好了,往后每天上午,阿松和阿柏也会去程夫子家学习,你如今也大了,女孩子的本事要学起来,今日开始,严家往后你就不必再去了。”严松和严柏正是严大和严二的大名。

江月儿这回是真哭了:“阿爹……”她昨晚还盘算着找严大严二问问卢老爷的底哩,她爹猛地来这一下子,阿敬的事可该怎么办?

总算“阿爹”没有铁石心肠到底,早饭结束的时候,江月儿得到了特别允准,让她去跟严大严二辞个行,也算有始有终。

因杜衍两年前就已经正式开蒙,每天都要去程夫子那进学,去严家的,就只有江月儿一个。

这正合她意。

严老爷这几日刚刚跑船回来,就搬了椅子坐在场边,一手上托着他那小紫砂壶,一手扇着扇子,还跷着二郎腿,吸一口茶水骂一声:“臭小子,再敢躲,老子亲自上场揍你!”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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