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92)
众多精美贵重家具自不会少,桌上一只老翁挑仙童青釉瓶精致剔透,引人目光。
她不觉慢慢走过去,仔细观察,爱不释手。
突然,眼睛被桌上一点儿小东西吸引。
那,那不是…她瞪大眼睛,震惊之色一闪而逝。
那不是半年前,皇上带她在外面游玩,偶遇一路摊,摊主给他们制作的小人吗?
当时皇上不是说要把这些小人带进宫,送给姑母,以廖解她的思念之情。
现如今,这个小东西怎么会在皇上这里?
她心里隐约有一个想法,却不敢相信,只能愣怔而茫然的紧盯着这个小玩偶。
过了会儿,她勉强收回心思,坐下来,神色复杂,心绪一时纷乱。
坐了会儿,皇上还没来,她起身在屋子里闲逛。
挑开帷帐,进入里间,里面是张宽大的龙床,明黄色的纱帐沉重,贵气。
眼神不经意扫过床边一堵墙,眼睛陡然瞪大,比刚刚见到那些玩偶还要吃惊。
那堵墙上竟然挂着一幅画。
一副雪中女子仕图,雪落枯枝下,女子眸中笑意点点,她身边绕着一圈梅花小脚印。
正是貔貅捣乱留下的。
这幅画当年做完,再也没有了音讯,后来因为事情忙她也忘了,没想到现在这幅画竟然在皇上这里。
恰好此时,许顺达走了进来。
见她正在观赏此画,眼神陡然一虚,呵呵笑:“姑娘瞧着眼熟吧?”
柴未樊回过头,静静瞧着他,半晌,突然一笑。
“自然挺眼熟,许公公瞧着不眼熟吗?”
许顺达,“呵呵。”
柴未樊收起笑容,转头看那幅画,轻轻地问:“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
许顺达低下头,老实回答,“当然是皇上命人取过来的。”
她轻声喃喃,“所以当初,并不是忘了这件事,是皇上特意没将此画给我。”
许顺达低下头,诺诺不语。
柴未樊心潮澎湃,某种情绪如狂风暴浪般席卷心间,那个想法呼之欲出,她的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皇上到来”的声音。
第85章
柴未樊急忙走到门前,站好,等皇上进来,她蹲下身,给他请安。
“参见皇上。”
皇上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快起来。”
两人走到桌边,坐下,皇上看到桌子上的瓷瓮,笑出来,“这是什么?你做的吗?”
柴未樊点头,“这是老母鸡汤,给表哥你补身子的。”
皇上温柔地看着她,“谢谢。”
许顺达知意,上前给皇上倒了一小碗,端到他跟前,皇上接过,先用勺子尝了两口,随后端起来,一饮而尽,汤顺着喉咙滚滚流下,少年的身子已渐渐长开,喉结越来越明显,弯成弓状的脖颈,圆滑细嫩又蕴含力道的下颌和脖子。
柴未樊静静望着表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那个念头快要压制不住,将要冲出脑海。
当初,福朵就曾说过,只是她不曾放在心上,只是今日……
皇上喝完鸡汤,将碗放下,随后用热毛巾洗了洗手。
柴未樊看着他,说:“表哥,我想借一本书,你这里有吗?”
皇上转头,“什么书?”
“《天工器物通篇》。”
皇上想了想,说:“我那边的书架上应该有一本。”
他的寝室里,也放着张案桌,和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放着他常看的书。
柴未樊微笑,她自然知道那边书架上有,因为她刚刚正好看见了。
皇上带她去书架那边,一眼就看到了那本书,抽出来,转身递给她,却看她正盯着一处发愣,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他脸皮猛然一红,下意识就想将东西收好。
只是,柴未樊已经随手拿了起来,“表哥,这个不是?”
皇上沉默不语,柴未樊好奇地转向他,目光疑惑,半晌,他沉声道:“当初说好送给娘娘,后来事情多,就忘了。”
“哦~”柴未樊点头,恍然大悟。
只是,对上她促狭的目光,皇上耳尖莫名一红。
他“咳”一声,“你现在回宫了,娘娘也不需要睹物思人了。”
说着,他从柴未樊手里接过那两个玩偶,重新放回桌子上。
柴未樊心里闷笑,又觉得表哥分外可爱,其实仔细想想,表哥对她挺明显的,只是她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竟一直未发现。
笑了会,柴未樊收起笑容,那又怎样呢?即使她和表哥互相对彼此有心意,但太后那里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太皇太后那里是第二个,朝臣是第三个。
皇上见她表情失落,不由担心,“怎么了?有心事?”
柴未樊摇摇头,“没事。”
皇上表情一黯,“若真有烦心事,就跟朕说,朕总会护着你的。”
柴未樊温暖笑开,“嗯,我知道。”
她看了眼外面,催促他,“听说你正在书房跟朝臣商量政事,我这里没事,你快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皇上皱眉,心里不大情愿,不过朝臣那里的事的确刻不容缓,他便点点头,“好,今晚我去永和宫用膳。”
“那姑母一定很高兴。”
皇上走后,柴未樊收拾好瓷瓮,转身也离开,中间要经过书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皇上愤怒的吼声,“看来你们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干了,所以才将心思都放在朕的后宫上。”
随即,一个老臣颤颤悠悠道:“皇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况皇子是国之根本,不容犹疑啊!”
“啪!”里面传来皇上摔打茶盏的声音。
柴未樊垂下眼帘,迅速离开。
回到永和宫,她将皇上晚上会来永和宫用膳的消息告诉了姑母。
惠太妃果然十分开心,“那感情好,嬷嬷,你快去吩咐膳房今晚准备一桌好菜好饭。”
“是。”董嬷嬷恭身笑道。
柴未樊倚在惠太妃身边,跟她说悄悄话。
“樊儿出来时,路过书房,听见表哥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惠太妃疑惑,“悉儿大发雷霆?为了何事?”
“樊儿也未听真切,貌似是为了立后选妃,充实后宫的事。”
“哦?”惠太妃眼神淡淡,表情莫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竟有些忧伤。
“姑母?”
“都看宫里花团锦簇,荣华富贵,其实进宫后才知道,这里不过是寂寞和孤独的坟墓。”
“姑母。”柴未樊抓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众人都只看到姑母现在的春风得意,却无人看到过去十几年姑母的孤苦伶仃,艰难度日。
惠太妃叹了口气,缓解了下情绪,拍拍她的手,笑道:“姑母没事。”
柴未樊倚住她,靠在她肩膀上。
“依悉儿的年龄的确该为他准备立后的事了,一应相看,下聘,内务府准备大礼,怎么也要明年才能大婚,现在该相看起来了。”
惠太妃惦记起这件事,便顺着想道:改日该去太后宫里坐坐,虽然她算是皇上的养母,但太后是皇上嫡母,且为人慈和宽容,雍容大度,有她为悉儿张罗,她再在一旁协助,皇后的事应该不日便能定下。
柴未樊心里难受,直起身来,垂着眼,轻声问:“可是樊儿瞧着,表哥貌似不想立后。”
惠太妃不以为意,笑道:“你表哥年龄还小,又一向忙于朝政,对此事就不甚在意。立后是国之大事,又涉及继承人及社稷苍生,哪能由得你表哥胡来。”
柴未樊抬起头,望着姑母,问:“姑母,你打算给表哥选哪家的女儿呢?”
“自然是簪缨世家,德才皆重的大家闺秀,姑母瞧着,陈家大小姐便不错,勇毅侯家的嫡姑娘也不错,还有张大学士家的二小姐,都在姑母的名单上。”
柴未樊静静听着,这些都是京里一等一的世家,且名声在外,父母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