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81)
许顺达佝偻着腰,立在她旁边,颤颤巍巍,“若是皇上醒来,看到您胳膊受了伤,不定多心疼呢。”
柴未樊擦去眼泪,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表哥身边跟着许多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当时许顺达不在身边,过后从保护皇上的侍卫中听到了事情经过。
“听说当时有头五彩斑斓的鸟雀扑腾飞过,皇上见猎心喜,勒马快跑,片刻就跑没影了,侍卫们紧追慢赶,然而,赶过去却看到皇上正跟两头老母虫对峙,侍卫们大惊失色,扑上去救圣驾,谁想一只畜生一跃而起,一爪子伤了皇上。”
将侍卫们的话语描述出来,许顺达双拳紧握,脸上迸发阴狠之色,恨不得冲到当时将损伤龙体的两只畜生的老母虫碎尸万段,当然现在那两只畜生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甚至因为这,太后娘娘震怒,下令将方圆几十里的老母虫屠杀殆尽,京城范围内决不允许出现这种畜生。
柴未樊怜惜地将皇上的碎发挽到脸侧,“那些侍卫呢?身兼保护圣驾的重任,居然在紧要关头失去皇上的行踪,决不能轻易放过!”
母大虫的事情另说,不管有没有阴谋在里面,那只是畜生,没任何人性,攻击表哥情有可原,最让她生气的是保护表哥的侍卫,朝廷封与他们三品到五品不等极为清贵的特权,每年领着不菲的俸禄,事到紧要关头却屁用没有,要他们何用!
许顺达没吭声,却看了卫元洲一眼。
卫元洲叹口气,回她,“都下大狱了,等皇上醒来再发落。”
其中有不少跟他关系匪浅的世家子弟,出身勋贵,家族显贵,但是事关皇上,太后娘娘十分震怒,什么也不顾,当即要把他们处死,但是他却为他们求了情,一是因为家族彼此之间的确交情不浅,二来是因为这批侍卫都是皇上和他当初费尽心力挑选出来的,是皇上打算作为心腹培养的,现在不少都混上了实职,大权在握,羡煞旁人。
现在朝政不稳,皇上登基之后,跟各大世族和党争之间一直摩擦不断,可以任用之人少之又少,所以这批侍卫就显得弥足珍贵,在皇上昏迷期间,他要将他和皇上好不容易维持好的朝堂稳定下去,不能出任何篓子。
等科举完后就好了,皇上已经赫令今年特开恩科,到那时候,他和皇上可以任用之人多了,对一些领着不菲俸禄却没真才实学的渣滓,就能毫不顾忌去掉。
卫元洲叹气,“柴姑娘,你在这里坐会,我去外面守着。”
说罢,他脚步铿锵,铠甲叮当作响,环扣清鸣,转身走了。
柴未樊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凝望皇上惨白的脸庞,心里的痛意再次蔓延,感觉四肢都跟针扎似的疼。
表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卫元洲高昂的请安声,“参见太后娘娘。”
许顺达慌了神,“姑娘,您快走吧,若是让太后娘娘看见您在这里,总是对您印象不好。”
柴未樊依依不舍地放开皇上的手,点头,“好。”
皇上的营帐有两个出口,一个算是“正门”,平常供人出入,另一个是“侧门”,十分狭小,就在床边不远处,平常几乎无人出入。
她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身体顿时僵住,柴未樊僵在原地,脸庞也呆滞不动,许顺达着急,“姑娘!”
柴未樊伸出手指,“嘘”一声,声音颤抖,“许公公,你有没有,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许顺达顿住,脸上先是疑惑惊慌,随即也僵住了,紧接着震惊,不信,狂喜等表情一一闪过,不等她再反应,他已经转身跪到床边,嚎啕大哭。
“皇上!”
柴未樊猝然转身——
“皇上怎么了?”太后娘娘风风火火,心急如焚地快步走了进来。
后面浩浩荡荡跟着闻而吓破胆的众位御医。
柴未樊愣了会,给太后请安,“参见太后娘娘。”
她的眼角却不停瞥向床上的皇上,神色担忧焦急,她刚刚肯定没听错,表哥,表哥叫了她名字!
太后看见她,也是一愣,只是此时却没有计较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心情,立即挥手,“快给皇上看看,许顺达,皇上究竟怎么了?”
许顺达转过身,欣喜若狂,“太后娘娘,皇上有动静了!”
太后面色惊喜,半是大喜过望半是不敢置信,小心翼翼问:“果真?”
许顺达“砰砰”磕头,“奴才不敢撒谎!”
太后连忙看向围在皇上身边的太医,急声,“怎么样?皇上醒了吗?”
院正给皇上看过眼睛,舌头,把过脉等,转过身回复太后,狂喜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果真大好了,脉搏稳而有力,刚刚还试图睁眼来着。”
太后后退几步,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立刻被身旁此后的嬷嬷扶住,她握紧嬷嬷的手,泪眼婆娑,十分激动,“好,好啊!”
嬷嬷也掉下眼泪,咧开嘴笑,“娘娘,您听,皇上大好了,奴婢就说,咱们皇上是真龙天子,势必受天地神灵护佑。”
太后闭上眼,眼皮颤颤,只觉整颗心立即从烈火焦油碳烤之中溜了出来,浑身轻轻荡荡,仿若飘在半空。
“再仔细为皇上诊治,配一贴药方,许顺达着人好生伺候着。”
“是!”
太后娘娘睁开眼,慢慢看向柴未樊,“樊儿,你跟哀家出来!”
哭得不能自已,忧惧与狂喜交加的柴未樊身子一僵,半晌,她低下头,温婉顺从,“是,娘娘。”同时悄悄用帕子抹去了脸上的狼狈。
一听,许顺达立即坐立不安,悄悄看向卫元洲,卫元洲漫不经心点头,让他不要担心,他自个转身跟着柴未樊出了内室。
刚走到外面,柴未樊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请罪,“樊儿违背娘娘懿旨,请娘娘治罪。”
卫元洲几乎同时跪在了柴未樊身边,听她说完,才道:“这件事不怨柴四姑娘,是微臣胆大妄为,听闻皇上一向宠爱这位柴姑娘,是拿她当亲表妹看的,微臣想着听到柴姑娘的声音,皇上内心兴许有所触动,所以贸然将柴姑娘请了过来。”
他抬起头,“幸好皇上真有好转。”
一开始,太后娘娘望着柴未樊,脸色冷淡,没半点反应,听到卫元洲的话,表情才稍缓。
卫元洲立即笑道:“微臣想,皇上定是先听到柴姑娘的声音,后又听到娘娘您过来,内心赤子情感迸发,所以才艰难万险摒弃黑暗,回到人间,盼能一直孝顺娘娘左右。”
听完这些,太后娘娘已经恢复慈爱,她让身边的宫女搀扶柴未樊起来,让她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哀家知道你跟皇上兄妹情深,你担忧皇上心之切,哀家没怪你。”
柴未樊愣愣的,转眼看向卫元洲,卫世子这话说的巧,将所有错都揽到自个身上了。
怎么能害了卫世子?
她要再跪下,说:“娘娘,这事情都是樊儿的错,不该任性妄为,世子是被樊儿请求,推辞不过才……”
卫元洲无奈叹一声,“娘娘,柴姑娘心地善良,她常年住在宫里,伴与您身边,知道您不舍得罚她,所以想把臣的罪责也摘出去,臣不胜感激,若是太后娘娘真的让臣少受点罚,臣肯定每月都去延昌宫给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已然笑道:“你这嘴皮子若用在你母亲身上,让她少数叨你两句,岂不比在哀家跟前讨巧的好。”
卫元洲眨眨眼,“在您跟前跟在母亲跟前是一样的,反正母亲最信您的话,您多说臣两句好,母亲回去肯定怎么看臣怎么顺眼。”
太后指着他,笑,“你呀。”
太后娘娘没进宫前,跟勇毅侯夫人是手帕之交,关系极好,后来两人一个进宫成了皇后,一个成为了侯夫人,关系也没淡去,侯夫人常常进宫看望太后,后来有了卫元洲,每次进宫都会带上卫元洲,太后一生无子,十分喜爱小孩子,可以说,卫元洲几乎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太后对他的疼爱之情不亚于当时被抱养到太后身边的二皇子。